商队在抵达前方的城池——清河城。
城门缓缓开启，守军核查了凌二狗的皇商文牒后，放行商队入城。
清河城虽不及京城繁华，但作为前往北疆的咽喉，此时也是商贾云集，街市灯火通明。
凌二狗命商队在城西的驿站安顿，护卫们卸下物资，马车整齐排列，商队成员忙碌却井然有序。
凌二狗带着张猛和几名护卫，押送着那十余名女子，径直前往城中最大的牙行——聚宝斋。
林婉清虽心有不甘，却仍跟随在后，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凌二狗的背影。
她心中既愤怒于他的冷酷，又好奇他究竟如何“安置”这些女子。
聚宝斋内，灯火辉煌，牙人王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凌二狗亮出了皇商腰牌和告知了自己姓氏，他态度愈发恭敬，忙不迭地请众人入内。
凌二狗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王掌柜，这批女子，姿色上佳，出身清白，我要以奴婢身份出手，签的是五年文书，价钱你看着开。”
王掌柜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女子，点头笑道：“凌爷好眼光，这批货色确实不错。清河城最近缺人手，大户人家正抢着要这样的奴婢。三年文书，每人五十两，合计八百两如何？”
凌二狗眉头一挑，冷哼道：“五十两？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些女子个个水灵，签的可是五年文书，少说每人八十两！再者，我这可是皇商生意，账面得做得漂亮些。”
王掌柜哈哈一笑，拱手道：“凌爷爽快！就按八十两，每人三年文书，总计一千二百两，另送您一成佣金，如何？”
凌二狗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张猛带女子上前登记。
女子们神色复杂，有的眼中燃起希望，有的依旧麻木。
林婉清站在一旁，强压怒火，低声对豹耳道：“他果真把这些女子当货物卖了……虽给了奴婢身份，可终究是把人命当银子换！”
豹耳沉声道：“林姑娘，这凌二狗看似粗鄙，实则精明。奴婢身份虽低，至少给了这些女子一条活路，比起人贩子的下场，已算仁慈。”
林婉清咬牙道：“仁慈？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他若真有仁心，怎会如此算计？”
交易很快完成，女子们被牙行带走，送往城中各大家族。
凌二狗揣着一千二百两银票，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转身对林婉清戏谑道：“林姑娘，瞧见没？爷这生意做得漂亮吧？既救了人，又赚了钱，哪像你，光会动嘴皮子！”
林婉清冷冷道：“凌二狗，你别得意！这些银子，是用那些女子的血泪换来的。你迟早会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
凌二狗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代价？嘿，爷只知道，银子在手，天下我有！林姑娘，你还是管好自己那点秘密！”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聚宝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披甲骑士疾驰而至，为首之人身着玄色锦袍，腰佩长剑，气势凌厉。
他翻身下马，目光如电，直直扫向凌二狗。
“谁是凌二狗？”那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二狗眉头一皱，拱手道：“在下便是。不知阁下何人？”
锦袍男子冷笑一声，扔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北疆巡检司”五字。
凌二狗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原来是巡检司的爷，有何贵干？”
锦袍男子目光如刀，缓缓道：“有人举报，你这商队私藏北疆流民，意图谋反！本官奉命彻查，随我回巡检司受审！”
凌二狗闻言，脸色微变，旋即哈哈大笑：“谋反？大人，这玩笑开大了！在下可是正经皇商，文牒齐全，怎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锦袍男子冷哼道：“是真是假，到了巡检司自有分晓！来人，拿下！”
话音未落，十余名骑士抽出佩刀，围住凌二狗等人。
林婉清心头一震，暗道不妙。
她虽厌恶凌二狗，却知此时若让他被抓，商队势必群龙无首，粮草运输也将受阻。
她上前一步，沉声道：“大人，凌二狗虽行事张狂，但皇商身份确凿，文牒可查。若无真凭实据，便将人带走，恐有失公允！”
锦袍男子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语气稍缓：“你是何人？敢插手巡检司的事？”
林婉清不卑不亢道：“在下林婉清，随苏翎婉大人督运粮草。此商队由苏大人全权委托凌二狗管理，若大人要查，理应先禀报苏大人！”
锦袍男子眯起眼，上下打量林婉清，似在掂量她的话。
凌二狗趁机笑道：“林姑娘说得好！大人若要查我，尽可去问苏大人！在下行得正坐得端，绝无二心！”
场面一时僵持。
就在此时，一名骑士快步上前，在锦袍男子耳边低语几句。
男子脸色微变，目光再次扫过凌二狗，沉声道：“既如此，本官暂且放你一马。但你这商队，须得接受巡检司监管！明日一早，派人随我核查物资，休得推脱！”
凌二狗连忙拱手：“那是自然！大人尽管查，在下定全力配合！”
锦袍男子冷哼一声，翻身上马，率队离去。
凌二狗目送他们远去，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他转头看向林婉清，道：“你安排你的人手守着咱们的货物，若是有人来探查，一定要坚决制止。”
林婉清冷冷道：“他们是巡检司的，要是真查，我如何抵挡？！”
凌二狗哈哈一笑，突然面色一狠，摆手道：“拿命去挡！等我五个时辰，这群孙子出来的时间不对。”
林婉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打算再问一下，却见凌二狗揣起银票直接翻身上马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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