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园区活动前夜，暴雨如注。
秦阳和方晴躲在徐卫国安排的临时安全屋里——一间位于老城区的复式公寓。
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室内的暖气也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潮湿。
"伤口还疼吗？"方晴跪坐在沙发旁，为秦阳更换腿上的绷带。
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皮肤时却让秦阳感到一阵微妙的灼热。
"没事了。"秦阳移开视线，看向茶几上摊开的科技园区平面图。
自从发现自己的血液异常后，他总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就像系统回归，却又有所不同。
方晴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在抗拒我。"
"什么？"
"我能感觉到。"方晴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上的印记，"每次我靠近，你的生物电场就会紊乱。为什么？"
秦阳喉结滚动。
他没法解释那种本能般的警惕——
方晴美得近乎虚幻，却总让他想起林悦消失前警告的话。
"不要相信任何突然出现的系统宿主..."
"我只是担心明天的行动。"他最终说道。
方晴轻笑一声，突然倾身向前。
近到他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栀子花香："撒谎。"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你明明在想，如果林悦知道你对她的闺蜜有感觉，会怎么想？"
秦阳浑身一僵："闺蜜？"
"啊，我忘了说。"方晴退开一点，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我和林悦在瑞士是同一家疗养院的'病友'。她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见过最固执的笨蛋。"
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让秦阳大脑空白了几秒。
林悦和方晴认识？那徐卫国为什么...
他的思绪被方晴的吻打断。
那个吻来得突然又凶猛，带着栀子花和雨水的气息，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
秦阳的手下意识抓住沙发扶手，蓝色印记突然变得滚烫。
"等等..."他试图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流失。
方晴的锁骨下方，那个红点开始有规律地脉动，仿佛在吸收他的能量。
"别抵抗了，397。"方晴的声音变得空灵，瞳孔中泛起数据流的光泽，"我需要你的系统权限，而你需要释放那些被压抑的能量。这是双赢。"
某种超越物理层面的吸引力在两人之间形成。
秦阳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入一个漩涡，那里有无数闪烁的代码和温暖的黑暗。
最后的理智告诉他这不对劲，但身体已经背叛了思想。
........
凌晨三点十七分，秦阳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
他躺在主卧的床上，浑身冷汗。
窗外雨已停歇，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身旁，方晴背对着他熟睡，裸露的肩颈线条在月光下如同瓷雕。
秦阳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进浴室。
镜中的男人眼眶深陷，但奇怪的是，之前那种系统剥离后的虚弱感消失了。
他试探性地呼唤："系统？"
【声纹确认，宿主397重新认证成功】
【系统核心重启中...】
【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交换记录】
淡蓝色的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比之前更加清晰。
秦阳震惊地发现，不仅系统回来了，而且功能似乎还升级了。
他下意识检查手腕——印记依然在，但颜色变成了更深的靛蓝。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系统融合后明明应该消失才对，除非......
浴室的灯突然亮了。
方晴倚在门框上，只披了件白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左眼琥珀，右眼泛着淡红。
"感觉如何？"她歪着头问，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
秦阳猛地转身："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帮你找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方晴走近，手指抚过他胸口的疤痕。
"林悦带走了太多能量，你差点枯萎。而001号实验体的职责就是...平衡系统。"
秦阳抓住她的手腕："你是故意的。那个吻，那些话...全都是为了激活我的系统？"
方晴突然笑了，那笑容既天真又危险："不全是。我也确实想睡你。"
她踮脚在他耳边轻语，"想知道更棒的部分吗？现在我们的系统已经短暂同步过，明天潜入科技园区时，我可以随时成为你的'外接设备'。"
秦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道德上他应该感到愧疚——对林悦，对这段失控的关系。
但系统回归带来的清明感太过强烈，强烈到几乎冲淡了所有负罪感。
【情绪检测：宿主道德认知模块异常】
【建议：立即扫描神经系统】
"省省吧，别用系统扫描我了。"方晴仿佛能看见他的界面，转身走向卧室，"收拾一下，三小时后出发。徐卫国会送装备来。"
秦阳站在原地，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眼睛深处隐约有蓝光流转，就像...就像普罗米修斯核心最后时刻的模样。
清晨六点。
徐卫国带来了伪装用的工作证和两套科技园区维修工的制服。
"你们要混入B区服务器机房，"他指着平面图说，"根据情报，林悦的第一个意识碎片被藏在主数据库的冗余节点里。"
秦阳接过装备，注意到徐卫国的目光在他和方晴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但老科学家什么也没问，只是递给秦阳一个小型注射器。
"肾上腺素加强版，关键时刻用。"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你现在的生理状态...很特殊。"
方晴已经换好制服，将长发塞进工作帽里，瞬间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维修工。
她检查着工具包里的电子设备，突然抬头："如果我们遇到'赫菲斯托斯'的早期版本怎么办？"
徐卫国脸色一变："立刻撤离。那不是你们现阶段能对抗的东西。"
秦阳刚想问更多关于这个神秘项目的信息，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加密信息自动弹出——是系统界面直接显示的：
【检测到林悦意识碎片微弱信号】
【附加信息：小心001】
他迅速关闭信息，但方晴似乎已经察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