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浸透墨汁的布幔，将雨隐村的轮廓揉成模糊的灰影。
自来也的靴底碾过湿润的青苔，潮湿的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这是雨隐村特有的气息，前世他曾在濒死时闻过，此刻却因掌心那枚螺旋丸改良卷轴的温度，多了几分灼烧般的鲜活。
广，查克拉感知范围再扩大三百米。他压低声音，指尖轻轻叩了叩肩头蛤蟆广的头顶。
通灵术的血痕还在指尖渗着淡红，那是他特意控制的出血量——前世总为求快咬破整个指腹，现在却学会了精准计算每一滴查克拉的消耗。
蛤蟆广的瞳孔收缩成竖线，腮帮鼓胀如气球。
它的感知像无形的网，掠过雨隐村残破的屋檐、积水的街道，最终在村西废弃神社的方向顿住。西南角三棵老槐树下，有七道查克拉波动。它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嗡鸣，其中两道年轻，查克拉属性...水与纸？
自来也的喉结动了动。
水遁是弥彦的招牌，纸遁是小南的秘术——和前世记忆分毫不差。
他摸向额间的金色螺旋纹，那是轮回印在发烫。卡卡西，带暗部绕后封死神社后门。
凯班守东侧巷口，注意别触发陷阱。他转身看向身后十二名忍者，月光在护额上折射出冷光，这次我们不是来战斗的。
不是战斗？一名上忍忍不住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扣住苦无，情报说晓组织在雨隐村囤了二十名精英，鬼鲛的水牢术能在三秒内封锁半座村子——
因为我们要带两个人走。自来也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画像。
画中三个孩子蹲在雨隐村的断墙上，最大的男孩抱着比自己还高的木棍，女孩的发梢沾着雨珠，最小的孩子眼神像浸在雾里。弥彦、小南，还有...长门。他的拇指抚过画中男孩的眉眼，前世我来晚了，这一世要让他们在成为晓之前，先成为孩子。
十二道目光在画像上停留三秒，随即纷纷垂首。
凯的护额滑下半寸，露出被汗浸湿的眉骨：老师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卡卡西的写轮眼在面罩下微微转动，手指按了按腰间的雷切——他没问为什么，但自来也知道，这个总把任务优先挂在嘴边的天才，此刻想起了带土，想起了琳。
蛤蟆广的感知网突然震颤。
自来也的轮回印亮起微光，他侧头对广比了个噤声手势，指节在唇前点了三下。
老蛤蟆的腮帮缓缓瘪下，喉咙里滚出一串只有通灵兽能听懂的咕噜声——西南角的查克拉波动在移动，鬼鲛标志性的水遁查克拉正从神社后方逼近。
时间回溯。他在心底默念，额间金纹如活物般游窜。
熟悉的眩晕感涌来又退去，二十分钟前的场景在视网膜上重放：鬼鲛的查克拉还在村北，弥彦和小南正蹲在神社台阶上，小南用纸片折着纸鹤，弥彦往她手里塞了颗不知从哪弄来的糖。
自来也的呼吸轻得像落在蛛网上的雨珠。
他贴着神社斑驳的墙根移动，每一步都避开月光在青石板上的投影。
当弥彦的声音透过窗棂飘来时，他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小南，别吃太多糖，你上次蛀牙疼得直哭。要你管！女孩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亮，等我们找到长门，要开家最大的糖果店，到时候我吃十盒——
十盒会把牙全蛀光。自来也接了话。
神社内的动静戛然而止。
纸鹤唰地展开成锋利的纸刃，弥彦的木棍已经顶在门框上，露出半截沾着泥的枪头。
小南的身影挡在弥彦身前，发间的纸花无风自动，每一片花瓣都暗藏杀机。
谁？弥彦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像块没磨开的粗石。
自来也举起双手，月光照亮他脸上的三撇胡须。我是自来也，木叶的三忍。他解开护额，露出下方刻着妙木山的文身，二十年前在雨隐村，我救过一个被岩隐忍者追杀的小女孩，她后来成了我的徒弟。
小南的纸花微微晃动。
她记得那个雨天，那个浑身是血却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给她的大胡子叔叔。你...你说过会带我们去看大海。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纸刃却没放下。
我食言了。自来也向前半步，靴底碾碎一片落叶，所以这次来，是要兑现承诺。
弥彦，你总说要建立和平的雨隐村；小南，你梦想开糖果店；长门...他的喉结滚动，长门需要的不是痛苦，是能替他分担的伙伴。
弥彦的木棍颤了颤。
他想起昨夜在巷口听到的传闻——有个大胡子忍者在村外救了被土匪抢劫的老妇，分文不取；想起今晨井边洗衣的婆婆说，有人往她破了洞的米袋里塞了钱。你...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我见过你们的未来。自来也摸向额间金纹，又在中途停住。
他不能说轮回印，不能说重生，只能摊开掌心，露出里面躺着的半块糖——和弥彦刚才塞给小南的一模一样，前世的我来晚了，这一世...想当你们的后盾。
小南的纸花终于垂落。
她蹲下身捡起纸鹤，指尖抚过折痕：那...长门呢？
他现在在雨隐村西边的地下基地，鬼鲛说
轰——
神社后方突然传来爆炸。
鬼鲛标志性的水遁查克拉如浪潮般涌来，夹杂着暗部忍者压抑的闷哼。
自来也的轮回印瞬间灼痛，他抓住弥彦和小南的手腕，拽着两人扑进神社后的密道。凯班暴露了！他对跟在身后的卡卡西吼，带他们从密道走，我断后！
老师！凯的声音混着水牢术的轰鸣，鬼鲛的查克拉至少影级——
我有时间回溯。自来也反手甩出三枚苦无，精准钉住追来的三名晓组织成员。
他能感觉到额间金纹在发烫，查克拉正以15%的速度流逝——这是救三个人的消耗。
前世他总在关键时刻才用这能力，现在却明白，每一秒的提前都可能改写命运。
密道深处传来小南的惊呼，弥彦的木棍敲击石壁的声响。
自来也背抵着潮湿的墙壁，听着鬼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摸了摸腰间的螺旋丸卷轴，又按了按额间金纹——这次，他留了后手：深作仙人改良的螺旋丸就藏在密道出口的蛤蟆嘴里，纲手的蛞蝓分身正在二十里外待命，而最重要的是...
来了。他低笑一声，指尖在唇前点出通灵印。
鬼鲛的查克拉在五米外停住。
自来也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带着深海般的腥气。
月光从密道缝隙漏进来，照见他额间金纹流转的微光——这一次，时间回溯的12小时足够他布下天罗地网，足够他让弥彦和小南看见，真正的保护，从来不是用血肉之躯硬抗，而是...
嘘——他对着黑暗竖起食指。
密道外传来鬼鲛的闷喝：分头搜！别让那三个小鬼跑了！
自来也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
他握住从纲手那里得来的苦无，触感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远处传来凯班故意暴露的打斗声，而在更深处的密道里，弥彦正小声安慰着啜泣的小南——这次，他们不会再被绝望吞噬。
下一次见面，他望着密道尽头的微光，轻声说，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希望。
鬼鲛的脚步声擦着密道入口而过时，自来也摸了摸额间发烫的金纹。
查克拉警报在脑海中响起，提醒他还剩最后一次回溯机会。
他笑了笑，将苦无别回腰间——足够了，这一次，他留的后手，足够护好所有重要的人。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小南压抑的抽噎：弥彦，他的糖...和妈妈最后给我的那颗，味道好像。
自来也的喉结动了动。
他转身走向黑暗，脚步声轻得像一片落在水面的叶子。
而在他背后，鬼鲛的查克拉正逐渐远离，仿佛被什么力量引向了相反的方向——那是卡卡西的雷切在东边炸响，是凯班的体术带起的风声，是所有被他护在身后的人，正在为彼此而战的证明。
月光重新漫进密道时，自来也摸了摸怀里的画像。
画中三个孩子的笑容，终于不再是记忆里的碎片，而是即将在他手中绽放的未来。
这一次，他对着黑暗低语，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远处传来晓组织成员的呼喝：这边有动静！追！
自来也的轮回印亮起最后一道金光。
他弯下腰，在密道墙壁上画了只小小的蛤蟆——那是给深作仙人的信号。
然后，他转身融入黑暗，脚步声渐远，只留下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蜂蜜香，那是纲手塞给他的护身符，正贴着心口，暖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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