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开阖·曦皇降世,
关裂·光孕,
整整一百零八日,永昼灯塔像被岁月焊死在苍穹,连风都不敢经过。
塔顶那枚曦种忽明忽暗,明时照得九州瓦檐生烟,暗时吞得万里星斗失语。
塔身布满细如发丝的裂痕,裂痕里流淌的不是光,而是光的胚胎亿万枚微缩宇宙,正在呼吸,正在膨胀,正在孕育一尊不可言说的新神。
忽听咔啦一声,裂痕炸成通天光瀑。
光瀑中,一人披发赤足,周身缠绕混沌剑纹,一步踏出,天地像翻书般哗啦啦倒页。
那一瞬,所有修者同时心口一疼,仿佛本命飞剑被谁轻轻弹了一下剑脊。
他们抬头,只见徐纹立于光瀑尽头,眸中日月齐升,发梢星河倒悬,掌心托着一枚混沌剑胎,剑胎里竟有众生诵经之声。
境界·无名,
世人皆知,修行有九境:炼体、聚灵、凝神、化神、破虚、斩道、掌界、御宙、开天。
可徐纹此刻,却站在九境之上,踏入一个连天道都来不及命名的,
第十境·无名,
此境无典籍可考,无师承可寻,无雷劫可渡。
因为天道自己,也在屏息聆听他的心跳。
徐纹抬手,五指缓缓张开嗤啦!
掌心裂开一道混沌眼,眼中映出十方世界,
东有扶桑老祖,正惊得扶桑树抖落万年金叶。
西有修罗血海,血浪倒卷,化作千万血手朝天膜拜。
南有万蛊深窟,蛊虫齐鸣,声如梵唱。
北极寒渊,冰龙俯首,龙须结霜成字恭迎曦皇。
天道颤音,降下一缕鸿蒙紫气,欲为他加冕。
徐纹却摇头,将紫气随手一抛,化作漫天烟火,照亮凡尘除夕。
“境界无名,我自取名剑道·永昼。”
话音落,他脚下生出一座光之莲台,莲台十二瓣,瓣瓣托着一轮小太阳。
莲台升空,化作第十二轮永昼之日,与原有的十日并列,悬而不坠,照得魑魅魍魉无处遁形。
异象·万剑朝宗,
天下剑修,无论闭关百年,亦或游历千里,同时感到佩剑在鞘中轰鸣。
“嗡嗡嗡!!”
剑鸣如潮,汇成一句古音,
吾皇出关,万剑朝宗!
“咻!咻!咻!咻!咻!”
亿万飞剑破空而来,遮天蔽日,剑尖统一指向永昼灯塔。
南溟剑派的镇派鲲鹏剑,化作千里巨鲲,鼓浪而来。
北荒剑冢的寒星十九剑,排成银河,剑光冻结云霞。
东海散仙的碧潮剑,卷着万顷碧波,浪尖上站着一位龟背鹤发的老剑仙,老泪纵横,老朽持剑八千载,今日方知剑有归宿!
徐纹抬手,五指轻弹。
“叮!”
一声清越,万剑同时静止,悬停空中,像一幅被瞬间定格的暴雨图。
他再挥手,万剑化作漫天光雨,落地生花,花开即剑,剑即莲,莲心皆刻曦字。
自此,天下剑修行走江湖,皆佩曦莲剑,无人敢称宗立派,唯认曦皇为共主。
江湖新劫·三灾并起,
然而,永昼之下,仍有阴影蠕动。
灾一,天漏,
东极天穹忽现一道黑渊裂缝,宽三千里,长不可量,其内吹出无光风。
风过之处,金石成灰,草木化烟,连光都被吹灭。
灾二,地噬,
西域沙海忽然塌陷,出现一座倒悬深渊,深渊内传来咀嚼之声,仿佛大地之胃在消化星辰。
灾三,人心,
中原武林,一夜之间崛起无影盟,盟众皆戴空白面具,行事无迹可寻,专杀光道信徒。
三灾并起,江湖再陷惶惶。
有人哭嚎,曦皇刚出关,怎又逢此大劫?
也有人冷笑,永昼?我看未必!
曦皇巡天·一剑三灾,
徐纹负手而立,目光穿透九重霄汉,落在三灾之上。
“天漏?我以剑补。”
他抬手,混沌剑胎化作一道光柱,直射东极。
剑柱与天漏裂缝相接,发出嗤的长音,像热铁烙冰。
裂缝边缘,熔出金红焊痕,焊痕化作鎏金云纹,云纹舒展,裂缝闭合。
“地噬?我以剑填。”
他再挥手,剑胎分化百万光剑,剑剑如椽,插入倒悬深渊。
深渊发出咕咚咕咚吞咽声,似欲消化光剑。
徐纹轻叱,涨!
百万光剑同时暴涨,化作百万根撑天金柱,柱柱雕龙刻凤,龙凤齐鸣,深渊被撑得咔嚓一声合拢。
“人心?我以剑照。”
他并指如剑,在眉心一点,一道曦光镜轮浮现。
镜轮照向中原,所有空白面具同时碎裂,露出其后一张张惊恐面孔竟是昔日神秘组织的漏网之鱼!
徐纹声震百里,面具之后,仍是旧恶!
他弹指,镜轮化作亿万光针,针针钉影,影碎人现,无影盟瞬息土崩瓦解。
众生问剑·曦皇三答,
灾劫既平,江湖万民跪请曦皇立宗。
徐纹却抬手,以剑气在虚空写下三行大字,
一问,剑为何物?
剑是众生心头一点不肯熄灭的光。
二问,宗为何物?
宗是众生脚下一条共同前行的路。
三问,皇为何物?
皇是众生背后一座永不倒塌的灯塔。
三问三答,字字化作光雨,洒落人间。
光雨落地,生出一座座曦灯坊,坊中不设神像,只悬一盏长明灯。
灯芯由曦皇留下的一缕无名火,灯油由万民心头血,灯罩由江湖正气炼。
灯长明,则夜不临。
再出发,
永昼历元年,八月廿八,曦皇徐纹立于天极之巅。
他回望人间,十日同空,曦灯万点,剑莲遍野。
他抬头天外,仍有深邃幽蓝,似在呼唤。
第十境之上,或许还有第十一、十二……乃至无穷。
他轻声一笑,披风猎猎,一步踏入天外。
身后,万民齐声,
曦皇此行,何日归来?
风中传来他的回答,像晨曦拂过麦浪待众生皆可为曦,我便归来。
光之长河,自此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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