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游过四排知青宿舍,又听得罗小兰对两张知青床的介绍,也不用任何人的汇报了,这农场建场的速度与成绩,都在走来的这一路写着哩。
现在,一行人己站在大田边,一望无垠的土地,五台拖拉机正在作业。
阳光洒在广袤的土地上,给这片充满希望的田野镀上了一层金辉。拖拉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田野特有的那份清新与惬意。人们仿佛能够听到大地在呼吸,感受到它在孕育着新的生命与希望。
这时,听到农场场部那边响起了“嘟嘟嘟”的哨声,胡道伟已在集合农场知青与农民进入会场了。
许书记对农场在这短时间内克服困难,将大会会场布置如此的有章有法,还是比较满意的。
还是徐华丽与姚青梅两人充当服务接待人员,她俩按县委盛友昌的要求,早早将座牌在会议长桌上摆好,而且事先是做了功课的,将名字与人一一对上了号,所以,在引导领导入座时,自然、大方、得体,没出一点差错。
今天会议有兆红兰市委副书记讲话,县委许书记就不再作长篇大论的发言了。为体现县委县政府对兆红兰来知青农场视察的重视,许书记亲自充当这次会议的主持。
徐华丽与姚青梅,提着水瓶将坐在主席台上的人面前的水杯一一酙满。
这次会议规格较高,主席台上知青农场只有范文兰一人入座,农场其余干部都坐在台下的第一排。
许书记在兆红兰耳边低语了一下,兆红兰副书记点了点,表示同意。
许书记拿起手提式电喇叭,“呼,呼!”吹了两下:
“好!现在开会。
今天这知青农场职工大会,是为迎接市委兆红兰副书记来知青农场视察召开的。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兆副书记。”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许书记继续道:“在会议召开之前,我们先请我县纪委李书记,将前几天在农场闹得沸沸扬扬的’范文兰一行五人超标准豪华赴新疆参观’一事,调查的结果向全场职工宣布一下。”
县纪委李书记夹着公文包走上台。
徐华丽赶忙拿张椅子插在许书记身边。姚青梅为李书记奉上茶杯,随即又递了个电喇叭给李书记。
李书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封文件宣读:
尚木县纪委二室于十月二十日上午,收到一封寄自迎驾镇的匿名人民来信,主要反映范文兰、胡长福、褚富财、张萌、陆云翔五位同志,用知青安家费,豪华出访,违规坐软卧、乘飞机’。
接到举报信后,我们非常重视,派出精干力量,进行查访,最后得出结论,匿名举报信内容多为主观臆测,子虚乌有。
现宣布,结束范文兰同志在党校学习,回农场继续主持农场全面工作。
也停止对当事人之一的陆云翔同志的询问工作。
特此说明。”
县纪委的这说明宣读完,李书记侧脸对范文兰说:“范文兰同志,你可以借这机会,把这次去新疆的具体也向大家作个说明。”
许书记怕耽误大会,征求了一下兆副书记的意见。
那知兆副书记也对这事感兴趣,居然同意了。
这事既已过去了,范文兰也不想将这陈芝麻烂谷子再翻晒一遍,但李书记与兆副书记都叫她说,她也没办法,就只得叫:
“陆云翔!你上台!将这次出差新疆的过程向全场职工汇报一下。”
“我?”陆云翔正陪着张萌坐在台下第一排,为张萌搭着脉,告诉张萌,奶奶开药要坚持吃,一定要有信心。见范文兰喊他,他有点不情愿。
范文兰厉声道:“快点!别磨叽,这次出去钱与账都是你管的!”
这是范文兰,要换个人,云翔真不会尿他。云翔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上台。
姚青梅递上电喇叭,云翔不习惯用这玩意,摆了摆手,洪钟般声音在全会场响起:
“就从买软卧票说起吧!买这票是找了我一个好友的母亲,她特别热情,还请我在他们单位食堂吃了饭。她问是买坐票还是卧铺票,这远路,当然是要买卧铺票,她又问,是软卧还是硬卧,这火车我坐过,但不知卧铺还分软、硬两种,当时我想软卧肯定比硬卧好,我回答,软卧。
错误就这样造成了,这完全是因为我的无知。”
“随后,这五天四夜的旅程中,我们共进火车餐厅奢侈了三次,第一次是范场长请的客,第二次是褚组长请的客,他说他们工资高些,第三次是我请的客,大家不让胡副场长请客,但他也在火车买了几瓶酒请大家。”
范文兰拿起电喇叭:“陆云翔这次出差新疆,买了一条烟、请吃了一次饭、火车上救了一个姑娘,还送给姑娘爷孙两人二十多元食品,另外还有十元钱。我不是在这里瞎说,这事已上了《文汇报》。”
台下一片哗然,陆云翔居然上了《文汇报》?
范文兰继续说:“这些都是为公事,当我要他将这些款项入账报销,他说这些都是他没征得领导同意作出的个人行为,不能报销。”
云翔打断范文兰话:“呵,这有点离题了。
“你们知道我们这次去新疆享受的是什么待遇吗?
我们去师部时,左师长带着所有师部成员在师部大门口迎接。
还特地为我们举办了晏会,晏会上五个维吾尔族姑娘为我们五人献上’哈达’。”
“晏会上维族大厨唱着祝福的歌推出’烤全羊’,这一仪式是最尊贵的客人到来时才有的。
由范场长掌刀’开羊’仪式,寓意开鸿运,这对我们是何等的尊重?”
“因为农场出了点状况,戴书记要我们马上、立即赶回尚木知青农场,左师长对我们说,戴国槐同志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命令,这’马上’、’立即’,足见景况很紧急,于是就帮我们买了五张返程的飞机票,看到这五张机票范场长、褚组长脸都吓白了,这回去怎么报销呀?
左师长却说,新疆这地方,遇到紧急情况坐飞机是稀松平常的事,这五张机票是送你们的,你们到江州后票根寄回来就行。”
“同志们,这次出差的五人,我只是名知青,位置最高的是范场长,也才是副乡级吧?但,我们享受得却是县领导去了也未必能享受到的待遇,这是为什么?”
“这里,我说个故事吧,四零年左右,抗日战争最艰难的时候,日本鬼子飞机在头上嗡嗡飞着,这时,一个新兵蛋子傻里巴叽,拿着杆三八大盖,要将飞机打来,站在旁边的是他的排长,这时,只听这排长大吼’不好,全体卧倒’,边吼着边把这新兵蛋子一下扑倒,压在身下。
鬼子飞机丢下了炸弹,炸死两人,伤了有三四人,这新兵蛋子却安然无恙,排长后背却被炸弹炸伤。
这新兵蛋子就是左师长,
这位英勇的排长就是我们镇的戴国槐书记。”
戴国槐抹了眼睛:“陆云翔,这几十年前事了,还翻出来说什么!”
台上兆红兰与许书记鼓起了掌。
随后台下掌声雷动。
陆云翔并没下台:“这左师长送了戴书记两箱葡萄酒、两百袋葡萄干与干果。
是范场长未经戴书记同意,扒了一半带到农场,她将这葡萄干与干果分到两个连,本意是想让大家分享一下新疆特色产品。
有人在分这葡萄干与干果时,却逐门逐户地在宣传,说什么葡萄干干果是坐软卧、乘飞机,从新疆带回来的,贵得很啦,要省着吃。
一夜之内,范场长用知青安家落户款豪华出访的传闻就在全场传开,…
我想问一问,你这是在干什么!或者说,你想干什么!”
台下第一排坐着的胡副场长一下站了起来,“啪!”地,狠狠给自己脸上一巴掌:“云翔,这事怪我,是我喝酒一高兴,就胡言乱语的。”
大家都知道,这巴掌打得不是胡长福,而是史长勇。
这时,会场突然闯进四个姑娘,为首的一位操着川音,兴奋地大喊道: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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