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的手指在计算器上跳跃,屏幕跳出“62.5元/小时”的字样,像枚带着奶油的曲别针,扎进工位上的绿萝叶片。
“摸鱼GDP破百指日可待。”苏妲己转着钢笔,口红在订单截图上画圈,“上周我用摸鱼时间代购买了三支TF口红,赚的差价够换半瓶精华。”
电脑屏幕里的Lolita小裙子正旋转着展开裙摆,粉色蕾丝边像极了红姐今早新发的通知:“全体加班改方案,玉帝要见‘后羿精卫CP联名防晒霜’终稿。”林肖右键保存网页,顺手点开红姐的消息:“小林,帮我去昆仑阁取个快递,私事,别声张。”
电梯镜面映出林肖挑眉的表情,她看着“昆仑阁”快递单上的“男士生发液L码”,突然想起东华帝君地中海发型在投影仪下的反光。身后的愚公抱着键盘狂奔,《如何三天写完代码》的封面晃得人眼晕,书页间掉出张“代写代码”的小广告。
“愚公移山新解——移的不是山,是程序员的发际线。”苏周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他手里晃着小熊饼干,包装换成了“程序员脱发自救指南”封面,“要帮你查下红姐的快递物流吗?我黑进了昆仑阁系统。”
“免了,”林肖把快递塞进抽屉,金属拉手发出“咔嗒”轻响,“知道得太多容易变成精卫,被石头砸。”
下午三点,林肖的淘宝页面突然弹出“您关注的小裙子已补货”,与此同时,红姐的钢笔尖敲在隔板上:“小林,玉帝说‘后羿精卫CP’不够甜,要加‘三生三世纠缠’元素,今晚十点前出稿。”
苏妲己从隔板探出头,“孟婆汤”口红在逆光中泛着紫光:“我赌红姐不知道,后羿的官配是嫦娥,精卫的CP是海燕。”
“现在知道为什么叫‘山海经乱炖’了吧?”林肖拖动着PPT里的虚拟形象,后羿的电子弓箭正射向精卫衔来的石子,“甲方要的不是逻辑,是流量,哪怕他俩跨物种。”
苏周的消息适时弹出:【需要自动生成甜宠文案吗?我写了个算法,输入“三生三世”“宇宙级浪漫”等关键词,能自动生成500条彩虹屁。】
林肖刚点击“接受”,就看见屏幕上跳出“后羿射日为护精卫填海,防晒霜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之类的句子,突然笑出眼泪:“这算法该叫‘女娲补天’,专门修补甲方的脑洞漏洞。”
下班时,林肖抱着文件夹路过茶水间,听见东华帝君在打电话:“红姐送的生发液很管用,现在发量跟年轻时差不多。”她猛地想起抽屉里的快递,突然觉得每个工位都是座孤岛,藏着比《山海经》更魔幻的职场秘史。
苏周不知何时递来杯冰美式:“想什么呢?楼下新开了‘摸鱼经济学’主题奶茶店,第二杯半价。”
“在想红姐的快递单,”林肖吸着吸管,薄荷味混着咖啡的苦,“或许职场就像这杯冰美式,表面光鲜,底下全是没溶解的糖粒,甜的苦的,全看怎么搅。”
奶茶店的霓虹灯下,苏周的格子衫被染成七彩颜色,他指着价目表:“‘结构化摸鱼’奶茶,含珍珠、波霸、椰果三种摸鱼形态,对应工作、摸鱼、反内卷三种模式。”
“那我要‘反内卷’多加椰果,”林肖掏出手机扫码,“人生已经够难,不如多点嚼头。”
回到工位时,月亮正爬上窗台,绿萝的影子在键盘上摇晃,像极了苏周写代码时跳动的指尖。林肖点开淘宝,购物车里的小裙子突然售罄,却意外发现“男士生发液”同款推荐,销量第一的评论写着:“送给秃顶的领导,他很喜欢。”
她笑着关掉页面,打开苏周的“甜宠文案生成器”,输入“社畜摸鱼,有理有据”,屏幕瞬间跳出上百条金句,最上面一条写着:“摸鱼不是堕落,是对职场异化的温柔抵抗,就像海燕穿越风雨,总要找片平静的海面,停一停翅膀。”
红姐的消息突然弹出:“小林,辛苦,方案通过了,明天不用加班。”林肖看着消息框,想起苏周说的“停靠的岛屿”,或许每个社畜的心里,都有这样一座岛屿,藏在摸鱼的间隙,藏在代码的彩蛋里,藏在一杯冰美式的清凉中。
她摸出抽屉里的小熊饼干,包装上的愚公终于搬完了最后一块石头,露出背后的大海。远处的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一张废纸,却在落地时被风吹成纸船,顺着月光漂向不知何方的角落。
这晚的梦里,林肖看见自己穿着新买的Lolita裙,坐在海燕衔来的纸船上,苏周在船头敲着代码,远处的红姐和东华帝君化作两只海鸥,嘴里叼着“甲方需求变更单”,却怎么也追不上这艘载满摸鱼哲学的小船。
而船舷外的海面下,无数社畜的身影正踩着浪花,把PPT、KPI、改稿意见通通扔进深海,只留下一句轻轻的呐喊:“摸鱼无罪,生存万岁!”
当晨光再次爬上工位,林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还带着昨晚的笑意。她知道,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但至少,在这个充满荒诞的职场里,她已经掌握了摸鱼经济学的初阶密码——不是消极怠工,而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认真地“偷”点时间,给自己的灵魂放个假。
毕竟,连西西弗斯都需要在推石头时看看星空,社畜又怎能放弃摸鱼的权利?这不是浪费时间,而是职场生存的必要喘息,是为了下一次更好地出发,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和对生活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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