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后一时无语,思考一会儿道:“此事关系社稷平安,现在寡人又力不从心,朝中大臣又各怀心志,要想行动这样的大事,天时、地理,人和都不适宜。此事暂时先搁置吧。”
陛下一锤定音,姜氏不敢反驳,但又不忍,于是追问道:“陛下,日后对其人应如何敷衍对待?”
对这个问题,历山陛下早先就考虑好了,姜氏一问、立即回答:“对待他,要恩威并施,或调入朝中重用,加强控制,或削弱九黎部落的力量,把他的凣位心腹之辈调入朝廷利用,砍掉他的左右翼,削弱他的力量。此事要办的巧妙,见机行事,不可让其生疑,定要谨慎小心,视机而行。”
“诺!姜氏一定认真记在心里。”
早朝时,姜氏正与诸位大巫师、大臣、将军议论朝政时,重裔巫师无意中自言自语道:“近日天象不好呀!”
“莫非陛下大限将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该裔氏听后惊呼。重裔氏一歪头,窃窃对他道:“本巫师昨日夜覌天象,发现北头七星上空,出现了一股暮龙之气,一般来说,暮龙之气出现的时候,往往暗示着一个朝代的终结或是执政天子将要寿终正寢。”
“真格的,请大巫师不要故弄玄虚?“
“你我都是大巫师,只是职务有别而已,不相信,你可夜间亲自去神山覌望。”
“大巫师,你二人在议论什么?不妨大声点,也让我等共同听听。”监国姜氏微笑着询问他。
重裔氏正思量着如何回答,该裔氏便抢先答曰:“回监国,大巫师道,近日天象不好,他夜间去神山与天帝沟通时,发现北斗七星上空,出现了一股暮龙之气。”
“大巫师,此种天象关乎人间何事?”姜氏好奇、马上询问重裔巫师。
“回监国,此象关乎陛下的大限与朝廷的兴衰。”
“姜氏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烦劳大巫师仔细说道说道,可否?”
因为选举皇储之事,重裔氏已经对姜氏不满,听姜氏要求此事,敷衍道:“天意也,历山陛下快驾崩了。”
姜氏听后惊讶,沉默片刻恢复了平静,他想:昨夜陛下确实病情加重,大巫师此言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应该让朝臣们去看望陛下,这样可安慰陛下,也可借机试探他们,团结他们。想到这里,便从龙椅上站起来,微笑着道:“诸位前辈,姜氏有一想法,刚才根据大巫师的言语,陛下身体可能有不测,尔等与陛下君臣多载,蒙受陛下恩惠,按君臣之礼,此时应该去看望陛下、安慰陛下。”说完,径自步下高台,走出大殿。
这时,大殿外阳光明媚,天气暖和,姜氏站在大殿门前正思考着,诸位朝臣便从大殿内慢慢步出。
很好,姜氏望着他们心想,他们还是听话的。姜氏与大巫师们、将军们,走在去后宫的路上,他们边走边聊,议论着、猜测着现在历下陛下的身体状况。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
朝臣们、股肱们要去看望陛下,姜氏便派遣侍从快快把消息传递到后宫,让御侍郎在门口迎接。
此事突然,立即忙坏了陛下左右的侍奉人员,有准备茶水的,有打扫卫生的……
姜氏一行来到后宫门前,御侍郎很快便把他们迎接到历山陛下的寝室中。
陛下是一国之君,寝室当然优渥高档。你看那壁画,尽是江河山峦,鲜花异草。再看那甪具卧榻,一色的紫檀木制做……整个房间布置的既高雅又别致。
历山陛下躺在卧榻上,见他们来到榻前,便挣扎着想坐起来。怎奈病魔已把他折磨的全身无力,只能勉强的把头抬起。
“请陛下免礼、免礼,保护龙体重要。”姜氏马上制止。
“侍郎,快快把我扶起。”陛下用微弱的声音坚持道。
侍郎与侍女来到卧榻前,用力把陛下上身拥起。
陛下坐稳后,轻声道:“劳驾诸位股肱前来看望寡人。”
“臣跟随陛下几十载,情义深厚,应该应该。”重裔巫师忙道。
“臣跟随陛下二十几载,一直情深义重,不来看望,于心何忍。”该裔氏往前靠拢一点,也道。
“你二位言语已经把我的心意全说出来了,我就不再说了,只盼望陛下龙体早日恢复康健。”熙裔氏接着道。
“你们把话都说尽了,我只盼望陛下龙体赶快好起来。”后土女主又道。
其它人也不想放过机会,虎力总兵、火正祝融裔都想开口表示一下,陛下抬手制止了他们,然后道:“你们的心情寡人明白,都想让寡人早日恢复健康,就不要再一一表白了。寡人的身体寡人心中明白,生老病死自由天命,人那有不死的道理,寡人己经年迈,又身染重疾,辞世入土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寡人不惧怕、不遗憾。只是放心不下,我神农国近年来久旱多灾,国运不佳,使子民缺衣少食,东夷人又趁火打劫,屡屡骚扰侵犯,使我神农更雪上加霜。寡人百年之后,希望你们同心同德,尽力扶助“监国”,把我神农国快快富强起来,击败东夷人的欺凌,把社稷建设成太平盛世,歌舞升平,使我子民安居乐业,寡人在九泉之下咳咳……”
历山陛下由于劳神太久,又引发了咳嗽,众人发现,陛下痰中有血,他们互相对视着,心照不宣,但心中都明白陛下现在的身体,病情是越来越恶化了。此时此刻,有人忧愁,有人悲伤,也有人暗乐。
历山陛下咳血痰过后,微闭双目歇息了一会儿,然后龙眼微睁,望一下重裔氏,忧心仲仲的道:“重裔爱卿,你是大巫师、专管朝廷神事一职,这段时间与天帝沟通的怎样?为寡人祈祷的怎样?为神农祈祷的又如何?天帝对你是怎么说的?为何寡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是不是寡人真的大限将至?”
人之将死,谁不留恋人间,人的求生欲望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况且历山陛下正是荣华富贵之时,更会盼望继续活下去。
重裔氏只是沉默不语,呆呆地站立在榻前。其它几位也是缄口站立。人人都明白,历山陛下很快就要辞世了。
历山陛下扫一眼缄默不语的他们,用微弱的语音又道:“重裔爱卿,难道寡人真到了大限之年,东夷人对我神农国虎视眈眈,我神农国千万子民至今还生活窘迫,禾苗被旱死……寡人还有很多大事要办理,天帝是怎么对你说的?重裔爱卿你要再去神山替寡人祈祷上帝呀,让天帝保佑寡人呀!完成我的心愿呀!”陛下几乎在哀求他。
此言感动的重裔巫师潸然泪下,他不想再刺激他,于是用谎言安慰道:“回陛下,天帝每次都告诉敝臣,陛下身体会好起来的,今夜敝臣一定去神山为陛下再祈祷,祷告天帝保佑陛下快快康健起来。”
“监国”姜氏,泪潸潸望着生命垂危的陛下,道:“陛下,请放宽心,臣听说,东岳山中有一种千年仙草,名曰灵芝,可使人延年益寿,不过,此仙草难寻,敝臣已经派遣多人赶往东岳寻找,望陛下坚持住,再忍耐几日,仙草一到,陛下服下后,一定会很快恢复康健。”
天命不可违,非人力所及。历山陛下病情越发加重,开始呕血不止。三天后,寻找灵芝仙草的众人还没返回,历山陛下就驾崩了。
“监国”姜氏无比悲痛忧伤,他強忍着痛苦,与朝中大臣开始筹办历山陛下的丧事。
经过商量与筹划:
一,由“监国”姜氏为首,主持设置办丧机构。
二,立即将历山陛下的噩耗讣告天下。
三,历山陛下的殡葬仪式举行的要隆重。
四,还商量决定,为了丧事办理的声势浩大,在宛丘城池前的广场上搭建一座大型灵棚。
半天后,灵棚很快就建好了。坐北面南,高五米,宽二十五米,周围与上顶全部用白麻布封盖。前楌挂上黑纱。
楣联是:历山天子仙逝。
左楹联是:历山陛下替天行道为天下人子呕心沥血。
右楹联是:天帝惜一代英杰勤政过累仙逝诏回天庭。
灵棚四壁白幛环拥,历山陛下的龙体停放在正中。朝中文武大臣们披麻戴孝轮流值勤、围坐在历山陛下龙体周围日夜守灵。
有一张大方桌摆放在陛下的头前,香炉里正燃烧着高高的三柱香,香味弥漫、充满灵棚。桌面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酒肴菜蔬,宫点汤饼一应俱全。左前方十几位奏哀乐的围着两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米糕、果酒、兔子肉、蛇肉、鹿肉、石榴、桃子、桑葚、红枣、柿子、梨子、桃子、香瓜、葡萄。
右前方十几位大巫师围着一张长木桌,桌上摆满了黍米糕,果酒、羊肉、狗肉,猫肉、马肉、红枣、石榴、葡萄、香瓜、梨子、桃子、柿子、桑葚。
每日三餐由大巫师们为陛下祈福,同时演奏哀乐,这时灵棚内便响起悲哀的祈祷声、哀乐声和嚎啕大哭声。
灵棚外,两旁摆满了灵幡、纸龙纸马纸轿,金库银库,菽粟仓、果蔬垛,布架帛架。百十条白纱帳在微风中漫天飘荡,纸钱在空中飞舞,几百条金滔银锭细碎作响。
出殡这天,广埸上人山人海。午时刚过,由“监国”姜氏亲自扶棂,历山陛下庞大华丽的棺槨由四象拖动,缓缓驶出广场。哀乐队马上忙碌起来。有吹的,有敲的,有打的。几位大巫师在这悲伤环境中便跳起了升天舞蹈,祝福历山陛下在升天路上一路平安,顺利归天。
送葬人群和哀乐队跟随在后面,哀乐悲鸣,哭声震天,一直把历山陛下的棺槨送行到早以修建好的墓地里。
沿路两旁站满了送行他的子民,声势浩大,场面非凡,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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