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例行检查。”京门卫兵无慈悲地说道。
白放下行囊，卫兵们粗暴地打开，肆意翻找，衣服食物被随意地丢至地上。直至整个行囊被掏空后，卫兵们才停下手来仔细检查有无异样。
“报告队长，一个女人行囊正常，初步认定为乡里来的农人。”
“再检查检查她的孩子。”
“是！”
白稍有迟疑，最后还是缓缓地解开了孩子的背囊。那是一个啃着手指的小男孩，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咕噜咕噜地打量着四周。一个卫兵从白手中接过孩子，把他放在桌板上，解开了裹在孩子身上的保暖布。小男孩四肢乱动，嘴里啊啊地叫着，似乎在抗议缺少保暖布的温暖。眼睛在打量四周的同时，更多时间停留在了自己脸色有点发青的母亲身上。
一副煞鬼脸忽然间出现在小男孩的眼前，小男孩受惊哭了起来。士兵们抓住小男孩乱动的四肢，将他拎在半空中细细检查——这是判断一个孩子是否为羽人的孩子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如果受惊的孩子长出了羽毛，则这个孩子便是羽人的后代。反之则是正常人的孩子。白的额头上缓缓流出几滴汗珠，不知是因为红头巾裹着头的缘故还是过于紧张。她的手缓缓伸向裤子的暗层处，里面的那把匕首便是她在危急时刻唯一能破局的东西。在这一刻，仿佛除了小男孩的哭喊声，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时间在流动。
“报告队长，这个孩子没有长羽，是个正常人。”听到这句话，白悄悄地从鼻子那舒了口气。
“不好意思女士，羽人实在是京城的一大祸患，如此检查给你们带来不便在下实在感到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若没有你们的保护，京城恐怕早已成为一片民不聊生的地狱了。”白回答士兵队长。手缓缓地重新将保暖布裹在小男孩身上。感受到了保暖布的温度，小男孩像是知道已经不会再有危险了，慢慢停止了哭闹，又重新吮吸起自己那胖乎乎的手指，沉沉睡去。
白一步一挪进了城，尘土的肮脏遮掩了她因紧张而苍白的脸。她随机敲了一家平民的门：
“大娘，我是京郊来的，现在肚子有点不适，能不能借卫生间一用？”
“进来吧妹子，哟，还有个胖娃娃，长大得可真喜人啊”
一个鬓角泛白的中年妇女推开了咿咿呀呀叫的小木门，笑脸盈盈的迎上来。白点了点头，随着大娘进了卫生间。一个简陋的小坑，一个小小的洗手台，一个不大的木桶装着大半桶水——是用来冲水用的。看着这个整洁的小卫生间，一阵安心感涌上白的全身。腿一软，白靠着墙滑到地上。接着一阵恶心感传来，白拼尽全力爬到小坑处
“呕~”
胆汁胃液一块从口中涌出，很苦，比这段时间逃亡的过程还苦。白双眼朦胧，不知是生理反应难受到流泪，还是这段时间受过的苦导致了这次流泪。不过白知道，她和怀里的孩子，起码能安稳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