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偄失魂落魄地离开裴府,走出院门,迎面就遇上了那个朝堂上的异类煞神,谢实。
“哟,这不是相爷嘛?怎么这么一副落水狗的模样?”
齐偄收起思绪,抬头与谢实针锋相对。
“谢实,你来做什么?”
谢实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袍,腰间同色腰带将腰身勾勒的比女子腰肢还要纤细,乌黑的长发束起,戴着样式简单的白玉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露着矜贵。
谢实手持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相爷能来,我自然也能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再往后是抬着各种礼品的家奴。
齐偄站在裴府门口挡住将要进门的谢实:“回去!”
“相爷,我今日可不是来与你结怨的!这府中的姑娘姓裴,可不姓齐!你给裴家女定下的婚事可做不得数!”
谢实往前走了一步,与齐偄针锋相对。
“就算她姓裴,也是我齐偄的女儿!”
裴府门口顿时剑拔弩张。
今日裴云枝没有出门的打算,吃过早食后就在小院里喂池塘里养着的锦鲤。
丫鬟朵儿陪在她身边,替她拿着一碗鱼食。
蜜儿端着一个空木盘从外面走回来,一进门,将木盘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走近裴云枝施了一礼,才道:“小姐,您送给夫人的东西都送到主院了,夫人很开心!”
裴云枝回头笑道:“你辛苦了,我不是什么小姐,你喊我的名字就好!”
蜜儿规规矩矩道:“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奴婢万万不敢逾距!”
裴云枝无奈,只能任由她喊着小姐,这些日子她已经说过许多次,可两个丫鬟依旧是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规矩得很,裴云枝只能由着她们。
蜜儿犹豫片刻,继续道:“小姐,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奴婢听到了些消息!”
裴云枝转过身,示意她继续说。
“听闻昨夜夫人发了很大的火气,将早年身边伺候的一位嬷嬷处置了,听闻手段极其残忍。”
蜜儿说的心惊胆战,这是她第一次在背后说主子的是非。
裴云枝心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有些惊讶看似温温柔柔的裴夫人也会做这样凶残的事。
“是那人惹裴夫人生气了吗?”
蜜儿抬头看了裴云枝一眼,欲言又止。
裴云枝叹息一声,看来此事就是与她有关了。
这些日子,裴夫人对她很是殷勤,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起昨夜那个梦,裴云枝揉了揉眉心,有些惆怅。
蜜儿见裴云枝没有责怪,继续道:“小姐,还有一事,今日相爷又来府里了。”
裴云枝坐起身,问道:“那位丞相大人又来找裴夫人的麻烦?”
蜜儿赶紧说道:“是昨夜夫人将那位嬷嬷处置了之后,将人扔进隔壁院子了!”
裴云枝起身:“我去看看!”
裴夫人对她还不错,裴云枝不想她在那位丞相大人手上吃亏。
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了不少消息,知道裴夫人如今的处境,就有些同情裴夫人。
刚走到裴折雪的春归院,裴折雪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与裴云枝撞了个照面。
“阿枝,你来啦?”
裴云枝疑惑地往里面探头:“听说丞相大人来了,他在哪?我帮你把他赶出去!”
裴折雪眸中的阴霾顿时消散,露出一个笑来:“阿枝别紧张,齐偄已经走了!你先进去歇着,等着我回来!”
裴云枝松了口气,问道:“夫人,你要去哪?”
裴折雪眼神冷了些,朝着外面看去:“门口有只狗吠个不停,我去将狗撵走!”
狗?
裴云枝眨了眨眼,立马明白了裴折雪说的是什么意思。
“夫人,正好我也无事,陪你出去看看?”
裴折雪拒绝:“都是些糟心事,你还是别去了,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裴云枝没再坚持,看着裴折雪离开的背影,她敏锐发觉,今日那个琼嬷嬷竟然没有陪在裴折雪身边,她的身后只跟着那个名叫花儿的丫鬟。
没多久,裴折雪就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人。
裴折雪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道:“阿枝,这谢不易是不是你的朋友?”
裴云枝如实回道:“不是,只在外面见过几次!”
裴折雪转身,对着谢实下了逐客令:“谢大人请回吧!”
谢实唇角噙着笑意,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就决定了他的去留。
就没人问问他的感受?
“裴夫人…”
他才开口,就被裴云枝打断。
“夫人,我有些事,想单独问问谢大人!”
裴折雪犹豫片刻,瞪了谢实一眼,轻轻点了头。
来到裴云枝暂居的临水阁,谢实倒像个主人,随意坐在池塘边的软榻上。
“起来!”
裴云枝冷眼看着这个总是自寻死路的家伙,若不是还有事,她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看着裴云枝冰冷的眼神,谢实没再继续往太岁头上动土,嘟嘟囔囔地站起来,坐在一旁的石桌前。
“你放张软榻在池塘边,不就是给人坐的嘛!”
“谢大人!”
谢实连忙住了嘴,只眼神里还带着些偷腥后的窃喜!
这可是他未来媳妇儿睡过的软榻哎!
裴云枝自然不知谢实如何想,拿了只茶壶和两个茶碗,给谢实倒了一杯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大人,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谢实接过茶,轻轻呷了一口,笑眯眯看向裴云枝。
“喊什么谢大人,我叫谢实,字不易!你喊我谢实或者不易都行的!”
看着裴云枝冰冷的眼神,谢实连忙转了话头:“阿枝有什么事想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寸进尺!
石桌下,裴云枝的双手握成拳,死死忍着才没给谢实一巴掌。
“谢大人为何杀死街上那个卖酒的老头?”
谢实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阿枝你可别冤枉我!我有什么理由杀他?”
裴云枝伸手将那个白玉印章放在石桌上,谢实猛地闭了嘴。
“这难道不是你借由那个刺客给我的东西嘛!”
谢实挠挠头,解释道:“东西是我想给你的,但人真不是我杀的!”
被裴云枝死死盯着,谢实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的!那名刺客算是先前那场刺杀中的漏网之鱼,我在之前那批刺客尸体上找到那枚印章后,就故意没拿走。
果然,等我们走后,就有人去了那条小巷,还拿走了那枚印章!”
他哪知道,裴云枝被刺杀后,都不查探一下刺杀她的人是谁就走了呀!
原本想好心提醒的他,无缘无故就惹上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