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浓稠，江风夹着湿漉漉的潮气猛地扑过来。傅斯年和沈清欢站在澜江边上，两只手死死地握在一起，就好像只要不松开，所有风雨都能挡在外头。手机里陆逸风的声音还在嗡嗡响——程天磊出现在城南废弃仓库区，说不定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沈清欢小声嘀咕，眼睛瞪得溜圆，透着股子狠劲儿。
傅斯年狠狠点头，眼神跟冰碴子似的：“一个都别想跑。”
两人麻溜钻进车里，往城南赶。一路上，车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只有轮胎压过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他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这哪是普通行动，分明是一场硬仗，关乎信任、立场，还有未来。
仓库区破破烂烂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里晃悠，影子东一块西一块的。傅斯年和沈清欢下了车，立马警觉地四下张望。陆逸风早在角落里等着，瞧见他们，赶紧迎上来。
“他在里头。”陆逸风压低声音，“不过有两个人跟着，八成是周家的人。”
傅斯年眯起眼，一脸严肃：“你确定是周家？”
“看他们做事的架势，十有八九。”陆逸风说得斩钉截铁。
沈清欢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不能打草惊蛇，得想法子把他弄出来。”
傅斯年点头，迅速安排起来。三个人兵分三路，慢慢朝仓库摸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小声说话，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到底把资料交出去没？”一个男人冷冷地问。
“我说了没交！”程天磊火冒三丈，“你们不信我，就当我白帮忙！”
“呵，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另一个声音冷笑，“事情闹成这样，就算你不说，傅斯年也会怀疑你。”
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傅斯年眉头也微微一皱。她偷偷瞅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没啥表情，可身上透着股寒意。
“走。”傅斯年低声下令。
三个人同时动手，一脚踹开了门。仓库里黑咕隆咚的，两个黑衣人正站在程天磊跟前，手里拿着匕首。听见动静，两人猛地转身，飞快地拔出武器。
傅斯年一步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人制服了。沈清欢赶紧拉住程天磊，把他护在身后。陆逸风跟另一个人扭打在一起，没几招就把那人撂倒了。
战斗很快结束，两个黑衣人被制住。傅斯年走到程天磊面前，冷冰冰地说：“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程天磊喘着粗气，眼神复杂：“我不是叛徒，有人拿我家人威胁我，我只能配合，但我没泄露计划。”
沈清欢看着他，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程天磊不干净，但也晓得他不算真正的敌人。
“你为啥不早说？”她问。
“说了又咋样？”程天磊苦笑着，“你们会信我？还是直接把我送警局？”
傅斯年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句：“以后别干这种蠢事。”
程天磊低下头，不吭声了。
事情告一段落，三个人带着程天磊上了车。夜更深了，城市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澜江还闪着光，照着他们的影子。
几天后，网上突然炸开了锅。到处都是关于沈清欢的爆料，说她接近傅斯年是为了偷傅氏集团的商业机密，还逼着傅家合作。帖子里有假聊天记录，还有模模糊糊的照片，让人真假难辨。
消息一出来，立马引起轩然大波。媒体争着报道，社交平台上吵翻了天。有人怀疑沈清欢的人品，有人骂傅斯年被爱情冲昏头脑，甚至有人嚷嚷着让傅家重新选接班人。
沈清欢在公司会议室开会，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白得像纸：“沈总，网上有人造谣您。”
她愣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是假的。”她强装镇定。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这些截图看着太真了……”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让公关团队处理，我要发声明。”
当天下午，沈清欢亲自录了段视频，声音又稳又有力：“我从没做过伤害傅先生和傅家的事，这些证据都是假的。我愿意配合调查，也希望大家别被谣言骗了。”
然而，舆论不但没消停，反而越闹越大。就连沈家内部也有了不同的声音。
“清欢，你真没问题？”沈父在电话里语气沉重。
“爸，我懂您担心啥。”沈清欢小声说，“但我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沈父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要是你真喜欢傅斯年，就勇敢面对。要是只想利用他，趁早放手。”
挂了电话，沈清欢坐在办公室，一动不动。她望着窗外的天，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孤单。
这时候，傅斯年也纠结得要命。家族长辈一个劲儿给他施压，让他和沈清欢划清界限。他自己也在拼命回想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想找出她清白的证据。
可越想，越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对自己毫无保留？
那天晚上，傅斯年去了沈清欢家。她刚洗完澡，头发潮乎乎的，披件宽松毛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你咋来了？”她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傅斯年没说话，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眼神复杂。
“网上那些事，你怎么看？”他终于开了口。
沈清欢愣了一下，放下文件：“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傅斯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想相信你，可是……”
“可是什么？”她直直盯着他，眼里满是痛苦，“你宁可信陌生人，也不信我？”
傅斯年闭上嘴，不吭声了。
沈清欢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傅斯年，连你都怀疑我，这感情还有啥意思？”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我不要你道歉，也不用你解释。我就想让你知道，我没骗你。”
傅斯年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像被锤子砸了一下，疼得厉害。他张张嘴，却啥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沈清欢一个人走进公司大楼。电梯门慢慢合上，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眼神坚定却又疲惫不堪。
她知道，这场风暴远没结束。但她也清楚，只有咬牙坚持，才能见到光明。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夏薇坐在高档咖啡馆里，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她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点了几个链接，然后靠在椅背上，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越闹越大。
“沈清欢，你的麻烦，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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