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罩着城郊新置的院落。
林星辰踏着露水而来,青色衣袍下摆已被浸湿。
他站在院中央,仔细审视着这座即将成为凝香露生产基地的宅院。
朱伯,林星辰指向东侧厢房,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此处需设三口水缸,每日寅时更换新鲜山泉,务必取自南山活水。
年过六旬的朱伯躬身应是,花白胡须上还挂着晨露:小子你放心,老朽已命人在南山泉眼处搭建了取水台,用竹管引水,保证水质清澈。
林星辰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一旁身材魁梧的李师傅:蒸锅准备得如何?
李师傅拍了拍身旁特制的铜器,发出沉闷的声响:按公子给的图样,找了金陵最好的铜匠,用了上等紫铜,内壁镀了一层锡,密封用的都是上等软木。他掀开锅盖,指着内部结构,您看这导气管的弧度,完全按照您的要求打造。
林星辰俯身检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铜器内壁:不错。记住,每次使用前要用桂花水清洗,使用后立即擦干,不能留下水渍。
明白!李师傅郑重应下。
林星辰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在院中石桌上缓缓展开:诸位请看,这是凝香露的初制工序。朱伯负责鲜花采摘和初加工,李师傅掌管蒸馏,王婶负责过滤和装瓶。他的手指在竹简上划过,每人只掌握自己负责的部分,完整配方只有我知晓。
众人围拢过来,神色肃穆。
他们都是李家精挑细选出来的老人,深知此事机密。
林星辰环视一周,声音低沉:此事若成,李家必不会亏待各位。但若有人泄露...他目光如电,后果自负。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在晨雾中回荡。林星辰这才露出笑容:好,今日先试制一批茉莉香露。朱伯,去取昨日采摘的茉莉来。
正午时分,林星辰正在后院调试新到的蒸馏器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公子!林公子!
林星辰抬头,看见刘仙儿提着裙摆匆匆而来,发髻都有些松散,显然是一路疾行。
她素来端庄,今日这般失态,必有要事。
仙儿姑娘?林星辰放下手中的铜管,用布巾擦了擦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刘仙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借一步说话。
林星辰会意,将她引到院角一株老梅树下。此处视野开阔,无人能偷听。
林公子,刘仙儿神色凝重,声音几不可闻,我劝你尽早离开李家。
林星辰眉头微皱:为何突然说这个?
刘仙儿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具体原因我不便多说。总之...李家很快会有大难,你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受牵连。
大难?林星辰目光一凝,刘姑娘可否说得明白些?
我...刘仙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我只能说这么多。林公子,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听我一句劝,尽快离开金陵。
林星辰凝视着她闪烁的眼神,缓缓摇头:多谢刘姑娘好意。但我与李家既有合作之约,岂能临危而退?若真有大难,我更该留下相助。
你...刘仙儿急得跺脚,玉手紧紧攥着帕子,你怎么这么固执!我是为你好!你可知道
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有些事,不是你能抗衡的。
林星辰淡然一笑:林某虽不才,却也知信义二字怎么写。李家待我不薄,此时离去,非君子所为。
刘仙儿见他态度坚决,长叹一声:罢了。他日若有事,可到仙女坊寻我。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几分落寞和担忧。
林星辰目送她远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刘仙儿身份不简单,她今日这番话,绝非空穴来风。
日暮时分,林星辰推开院门,意外发现赵瑶儿正坐在石桌旁,手托香腮望着天边的晚霞。
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紫色罗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显得格外素雅。
赵瑶儿?林星辰有些诧异,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赵瑶儿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怎么,不欢迎我?
岂敢。林星辰笑着走近,只是没想到瑶儿小姐会独自来访。
我喜欢独来独往。赵瑶儿眨眨眼,带人来不自在。
林星辰摇头失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正好,我刚制好的茉莉香露,送给赵小姐。
赵瑶儿欣喜地接过,拔开瓶塞轻嗅:好香啊!她好奇地问,登徒子,这香露是怎么做的?
取新鲜茉莉,用特殊方法提取其精华。林星辰在她对面坐下,比香囊持久,又不会太过浓烈。
真神奇。赵瑶儿把玩着瓷瓶,我听说西洋也有类似的香露?
林星辰点头:确实。我听说到广州番邦商人售卖,不过他们的制法粗糙,香味不纯。
赵瑶儿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西洋是什么样子?那里的女子都穿什么衣服?
西洋诸国与我们大不相同。林星辰眼中浮现回忆之色,他们的女子可以随意上街,穿着...他突然住口,笑道,说这些怕吓着你。
我才不怕呢!赵瑶儿撅起嘴
“林星辰下次能不能给我做玫瑰香的?我最喜欢玫瑰了。
林星辰摇头轻笑:玫瑰香的已经答应送给杨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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