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送母亲到诊所后，沿着老城区青石板路往回走。晨雾未散，废弃仓库的铁皮门在转角处泛着青灰，门缝里漏出的光像被揉皱的纸。他刚放慢脚步，后颈突然窜起凉意——那是在码头搬货时练出的直觉，危险正在逼近。
“哥！”一声低喊从仓库旁的破木箱后炸响。阿狗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外套扑出来，鞋跟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林晨瞳孔微缩，余光瞥见几个黑影从仓库另一侧的废轮胎堆里钻出来，脚步沉重得像踩在他心上。“你怎么在这？”林晨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拳套，声音压得比巷口的风还低。
阿狗额角挂着汗，喉结动了动：“昨儿在警局，看你绕路往这边走......我不放心。”他裤脚沾着草屑，显然蹲在草丛里盯了许久。为首的黑衫男已经逼近五步外，刀疤从左眼尾斜到下巴，正是昨晚在便利店外被林晨打翻的流浪汉中的高个。
他吐掉嘴里的草茎，刀尖在掌心敲出“嗒嗒”声：“小子，昨晚搅了老子收账的局，当我们是要饭的？”林晨扫过对方腰间鼓起的刀柄——五个人，三个有刀，两个抄着铁棍。
废弃仓库前的空地被碎石和锈铁堆得七零八落，左边是堵半人高的断墙，右边是棵歪脖子老槐，枝桠刚好够着仓库二楼的破窗。
系统界面在眼前浮现，“轻功残页”的金色光纹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是否尝试使用技能书？”系统提示像根细针戳进耳膜。
林晨想起昨晚在破屋里对着月光练了三小时的图谱：前脚掌发力，借墙面反弹时要收臀，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喉咙里滚出个“是”。
刀疤男的铁棍带着风声劈下来的瞬间，林晨突然矮身，右掌撑地借力，左脚蹬在断墙上。青石板硌得掌心生疼，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腿肚子的肌肉像弹簧般绷直——那是系统奖励的八极拳基础带来的爆发力。
身体腾空的刹那，他听见阿狗倒抽冷气的声音，而刀疤男的铁棍擦着他裤脚砸在地上，溅起火星。“他妈的！这小子会飞？“右边拿匕首的黄发男惊得后退半步。
林晨借着墙反弹的力道翻到槐树上，枝桠在头顶发出“咔”的轻响。下方五人仰头张望，瞳孔里映着他悬在半空的影子——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用上轻功残页，风灌进领口时，他甚至能数清刀疤男鬓角的白发。
“哥！往二楼窗子里跳！“阿狗突然扯开嗓子喊，手指着仓库破窗。林晨心领神会，借槐树最后一蹬，身体像片被风卷着的叶子飘向窗口。
背后传来金属摩擦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匕首破空而来——八极拳的耳力训练让他对风声异常敏感。
落地时膝盖一弯，碎玻璃扎进掌心的疼被肾上腺素压了下去。林晨反手从窗口甩出块砖头，精准砸中黄发男手腕。“当啷”一声，匕首飞进草堆。
刀疤男的铁棍又砸过来，他侧身闪过，左拳直取对方肋下——这是八极拳里的“崩拳”，系统奖励的技能书让他肌肉记忆般做出标准动作。
“咔嚓”，是肋骨错位的闷响。刀疤男蜷成虾米，铁棍“当”地掉在地上。剩下两个拿铁棍的喽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挥棍朝阿狗砸去。
林晨瞳孔骤缩，脚尖点地再次跃起，在半空拧身，右脚侧踢正中铁棍。
金属与骨头相撞的脆响里，喽啰的手腕当场变形，铁棍“嗡”地弹开，砸在另一个喽啰脚边。“跑！”最后那个喽啰拽起同伴就往巷口窜。刀疤男捂着肋部爬起来，恶狠狠瞪了林晨一眼，也跟着踉跄着跑远。
阿狗扑过去踢了脚地上的铁棍，转头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哥你刚才......真跟飞似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晨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发现掌心被玻璃划了道血口，疼得发麻。小周的警车“吱”地刹在巷口，他扒着车门探出头，警帽歪在一边：“我就说这片区最近不太平！”视线扫过满地狼藉，又落在林晨沾着草屑的肩头，“你一个人干翻五个？”
林晨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小周从车里摸出包纸巾扔过来，指尖扫过他掌心的伤口：“得去诊所消下毒。”转身时瞥见阿狗正蹲在地上捡匕首，又笑，“行啊你俩，现在改当民间义警了？”“周哥，他们是冲我来的。”林晨突然开口，“昨晚便利店老板娘说周大茂的人在盯我......”
小周的笑僵在脸上。他拍了拍腰间的警棍，声音沉下来：“周大茂那孙子，我早想收拾他了。”低头看了眼手表，“你先回家，下午来警局做个笔录——对了，你妈复诊结果怎么样？”
“血压降了，医生说再调理段时间。”林晨攥紧纸巾，血透过纸渗到指缝里，“谢了周哥。”阿狗跟着林晨往家走时，一直偷偷瞄他的背影。路过王婶家院门口时，墙根的夹竹桃颤了颤，王婶的蓝布衫从门缝里闪了闪。
林晨余光瞥见她缩回去的身影，没说话——这女人总爱趴窗根听动静，今儿怕是把整场架都看全了。
回到家时，林母正坐在门槛上择菜，见他掌心包着纸巾，脸色一白：“又跟人打架了？”
“搬货时划的。”林晨蹲下来帮母亲择菜，手指避开伤口，“妈，下午我去警局有点事，阿狗在门口守着，你别乱跑。”林母摸了摸他发梢的草屑，叹口气：“你呀......”
深夜，林晨趴在吱呀作响的木桌上，借着台灯看“轻功残页”。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小人腾挪的姿势，他拿铅笔在旁边标注：“第二式借墙反弹时，前脚掌需与墙面呈45度角”。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像颗小石子投入心湖：“【因果值 70】，当前进度：930/1000。即将解锁新功能——因果推演：可预览选择后果，持续时间30秒。“
窗外，阿狗裹着被子在门口打盹，呼吸均匀得像涨潮落潮。林晨合上残页，望着月光在墙上映出的树影，想起陈玄机发给他的消息：“药材市场的老药农，明儿我带你认认。”
他摸出手机，给陈老回了条：“明早七点，老地方见。”屏幕蓝光映着他眼底的光，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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