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罪证收集遇阻碍
晨雾尚未散尽，山道上露水凝重，叶尘脚步微顿，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那枚藏于内襟的地图，方才又泛起一丝温热，如同活物呼吸，虽只一瞬，却令他脊背微紧。他未言语，只将目光投向远处——古庙遗址所在之处，山势沉陷，林木幽深，仿佛大地裂开一口暗口，吞尽天光。
幽澜伏地片刻，掌心轻贴湿泥，土灵如细丝渗入地脉。她眉心微蹙：“地底灵流紊乱加剧，似有阵枢在运转。方才那感应石的共鸣轨迹，与此处波动节律相合。”
灵悦自袖中取出一枚暗青石块，正是昨夜所录之共鸣残影。石面微光流转，每至半刻便轻颤一次，与前方山腹深处遥相呼应。“他们还在传讯。”她低声道，“而且频率比昨夜快了两息。”
叶尘点头，将怀中灵纸取出，其上拓印的残瓦符文隐隐发烫。三者对照——灵田白花、传讯灵石、残瓦纹路——皆指向同一源流。证据渐聚，却也愈发危险。
“据点应在山腹之内。”他声音压得极低，“入口或隐于林后塌壁之下。我们需入内查证，寻其罪册、令符、阵图，凡能证其阴谋者，皆不可遗漏。”
“可如此严密之地，岂容外人擅入？”幽澜抬眼，“必有机关环伺。”
“正因如此，才须慎行。”叶尘收起灵纸，目视前方密林，“不求破阵，只求取证。一旦得手，立即撤离。”
三人悄然前行，穿林而入。越近遗址，草木愈显异状——树干扭曲，枝叶低垂，非风所为，似被无形之力压迫多年。叶尘伸手抚过一株古柏，树皮皲裂处渗出淡青色汁液，触之微麻，灵力波动隐约可察。
“这些树……被灵阵侵蚀已久。”他收回手，指尖残留一丝滞涩，“若我所料不错，它们已被炼作预警之用。一旦有人触动地脉，树身便会共鸣示警。”
“那我们如何进？”灵悦低声问。
“绕开主脉。”幽澜闭目凝神，土灵缓缓铺展，“地底有三条隐流，中路最强，两侧微弱。他们必重防中道，两侧或可通行。”
叶尘沉吟片刻，指向左侧：“走这边。脚步贴地，灵力内敛，莫惊动一丝尘土。”
三人缓步而行，足尖轻点，如履薄冰。林间寂静，唯闻呼吸相和。行至塌壁之前，只见岩层断裂，裂隙深不见底，一道铁门半掩于石后，锈迹斑驳，门框上刻有符文，黯淡无光，却隐隐透出禁制之力。
“这是外门。”灵悦细看符文，“与传讯石上的纹路同源，但更完整。”
叶尘取出感应石，靠近铁门。石面微光一闪，随即熄灭——门内无共鸣，似已断联。
“传讯中断了。”他眸光一凝。
幽澜神色微变：“你说过，若传讯断，便是敌已觉。”
“未必是因我们。”叶尘低语，“也可能是他们在加速布阵。但无论如何，此刻已无退路。”
他取出一枚木灵符，交予幽澜：“你在此处设一道地隐阵，遮掩气息。若门后有机关触发，立即引土流掩蔽退路。”
幽澜点头，指尖渗出土灵，悄然渗入岩缝。灵悦则从怀中取出一缕火丝，细若发丝，轻轻探入门缝之内。火丝微颤，忽而弯曲，随即恢复笔直。
“无灵压反制。”她松了口气，“门后未设即发机关。”
叶尘伸手推门，铁门发出沉闷摩擦声，缓缓开启。一股陈腐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与干涸血液的气息。门内是一条斜下石道，两侧壁上嵌有熄灭的灵灯，地面铺着黑石，刻有复杂纹路，似为阵基。
“这是罪证库的外廊。”叶尘低声道，“他们不会将要紧之物放在此处，但必有线索指向内室。”
三人缓步而入，脚步落于黑石之上，竟无声响。幽澜指尖轻划地面纹路，忽然停住：“此纹非装饰，乃监察阵眼。每十步一设，若有人踏错方位，便会引动警讯。”
“如何避？”灵悦问。
“踩缝。”幽澜指向石板之间的细隙，“灵流在此处最弱，监察之力难以捕捉。”
叶尘先行，足尖精准落于缝隙之间，如履针尖。灵悦紧随其后，呼吸微屏。幽澜断后，土灵悄然托起三人足印，抹去微尘痕迹。
行至第三十步，石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有双蛇缠绕之印，中央凹陷，似需令牌开启。叶尘从怀中取出一枚仿制灵牌——乃昨夜依共鸣纹路所刻，小心翼翼嵌入门心。
石门微震，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密室，四壁皆为铁柜，柜上贴有符纸，封印严密。中央一张石案，案上堆叠竹简、玉牒，另有数枚银印置于盒中，印文清晰可辨——“灵田征调令”“村民灵脉采引册”“封印松动日志”。
“找到了。”灵悦眼中闪过喜色，“这些便是他们操控灵田、侵蚀村民的凭证！”
叶尘快步上前，迅速翻阅竹简。其中一册详细记载了如何以邪法引动灵脉，借村民为媒介，逐步削弱封印；另一册则列明各村“可用之人”的名单，玄风村赫然在列，村长之名被朱笔圈出，旁注：“已控，可为引。”
“他们早有预谋。”他声音冷峻，“不止灵田，连村长都被炼作了阵引。”
幽澜打开铁柜，取出一卷玉牒，其上刻有古庙地宫结构图，标注多处阵枢位置。“这图若属实，他们已在地底布下七重灵阵，一旦全启，封印必破。”
“必须带走。”叶尘将竹简与玉牒收入布囊，“其余物件，能取则取，不能取便记下纹路。”
灵悦正欲取银印，忽觉脚下微颤。她低头，只见石板缝隙中泛起一丝红光，转瞬即逝。
“不对！”她低喝，“地面有变！”
话音未落，头顶灵灯骤然亮起，赤芒闪烁三下，随即熄灭。紧接着，远处传来机括转动之声，石道两侧墙壁缓缓移开，露出数十个暗格，每个格中皆有一枚灵石，表面符文疾转，正汇聚灵力。
“触发了监察阵！”幽澜急道，“他们设了延时警讯，一旦有人开启密室，三息内必启反制！”
“来不及了！”灵悦将手中银印塞入囊中，“快走！”
叶尘刚欲收起最后一卷竹简，忽听身后轰然巨响——石门正在闭合！他猛冲上前，在门缝将合之际纵身跃出，三人齐退至外廊。
然而，未及喘息，石道尽头传来整齐脚步声，由远及近，铠甲碰撞之声清晰可闻。数道身影已立于铁门外，手持长戟，肩佩银纹，胸前徽章刻有双蛇缠绕之印，与密室银印如出一辙。
为首守卫冷声喝问：“何人擅闯禁地？”
灵悦目光一扫，发现那守卫胸前徽章纹路与传令者不同——蛇首朝向相反，且多了一道锁链印记。
“他们的徽章分等级。”她低语，“此人是内卫，比传令者高一级。”
叶尘握紧剑柄，低声道：“不战，只退。”
幽澜迅速结印，土灵自地面升起，将三人身影掩于尘雾之后。铁门处守卫挥戟劈来，尘雾被撕裂，却已不见人影。
三人折入侧道，疾行于石缝之间。身后机括声不断，暗箭自壁中射出，擦肩而过。灵悦挥袖引火，烧断两支箭矢，余者钉入岩壁，箭尾犹颤。
“他们不会放我们走。”幽澜喘息道，“这地宫有闭锁阵，一旦启动，所有出口都会封死。”
“那就抢在封死前出去。”叶尘咬牙，“走原路太险，寻新径！”
幽澜闭目感应，忽指上方：“头顶三十丈有空洞，或是旧庙残殿。若能破土而出，或可脱身。”
叶尘点头，拔剑而起，剑锋灌注灵力，猛然劈向头顶岩层。碎石纷落，裂痕蔓延。灵悦紧随其后，火灵爆发，助其破岩。
轰然一声，上方豁然洞开。
三人跃出，落于一片荒芜庙基之上。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天空阴沉，风卷枯叶。远处铁门处，守卫已追出，正迅速包围而来。
叶尘回望地宫入口，手中布囊沉甸甸的，竹简玉牒皆在。
证据已得，却也暴露。
他正欲下令撤离，忽见灵悦盯着一名守卫胸前的徽章，目光凝住。
那徽章锁链之上，刻着一个极小的数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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