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安低下头，胸腔内翻涌着某种撕裂般的情绪……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篡改记忆的违和感。
他的视野开始扭曲，四周的墙壁如融化的蜡像般坍缩，地板渗出粘稠的黑血，倒映出无数张狞笑的脸。
“杀了她……杀了她……”
耳畔的低语如同尖锥，刺入他的脑髓。
他猛地抬头，瞳孔一下子就失去了焦距……手中的剑刃泛起灰金色的咒光，朝着白发少女狠厉斩去！
剑锋划破空气的刹那，少女依旧微笑。
她的嘴角弧度完美到诡异，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
“滴答。”
一滴血泪从她的右眼滑落，砸在地面，瞬间绽开成彼岸花。
紧接着，无数花瓣从虚空中涌现，包裹住她的身躯。
在花雨中，她的身影逐渐透明、消散……
最后只剩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蜷缩在破旧的木椅上。
他的皮肤布满淤青，像是被反复殴打后又愈合
脖颈处有一圈紫黑色的勒痕，气管凹陷变形
怀中的小熊玩偶只剩半边脑袋，棉花从裂口处溢出，沾满干涸的血渍
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抽走灵魂的人偶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骤然撕裂寂静，程序安浑身一颤，眼前的幻象如玻璃般碎裂。
雨
冰冷的雨水砸在他的脸上，混合着铁锈味的液体滑入嘴角……是血。
他僵硬地低头，发现自己正握着一把染血的折叠刀，刀尖还在滴落猩红的液体。
而在他脚下，一具尸体仰面躺在血泊中……
那是个穿白裙的女人，喉咙被割开，伤口外翻的皮肉里嵌着几根灰金色的发丝。
“举起手来！”
警察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程序安茫然四顾，看到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
警车的红蓝闪光将雨幕染成诡异的紫色，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举着手机。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却发出扭曲的声调：
“杂种……精神病！”
“又发病了？小丑……快拍下来！”
“哈哈哈……你看他还在装！”
他们的脸开始蠕动，皮肤下钻出细小的黑色触须，眼球凸出眼眶。
嘴角撕裂到耳根……像极了那个梦境中的小丑。
程序安试图运转蕴气，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
不对……这不是现实？还是说……
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本该有夜昭留下的阎罗咒印，此刻却只有一道陈年的疤痕。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
“精神病院的白色束缚衣”
“电击治疗仪器的嗡鸣”
医生举着病历本叹息的说道：“第102号人格分裂患者……”
“哐当！”
刀从他指间滑落，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女人苍白的脸。
她的手指微微抽搐，仿佛在死前最后一刻还在试图抓住什么。
突然，程序安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夜昭
“报告！嫌疑人放弃抵抗，请求支援——”
警察的对讲机传来沙沙的杂音，下一秒，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
雨滴悬停在空中，警察们举枪的动作僵在原地，连围观者手机屏幕的闪光都定格成惨白的光斑。
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哼唱声，调子正是那首童谣：
“小熊、小熊……别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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