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被彻底移开，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股气味混着某种熟悉的咸腥腐败气息，像是搁浅的海藻在烈日下曝晒后的味道。
【叮——咸鱼系统提示】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建议：快逃！】
沉寂好几天的系统在苏余的耳边炸响，震得她脑瓜子嗡嗡的，害得苏余险些踏空。
“小心台阶。”
齐昀拉住她的手腕，沉稳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苏余低头看去，一进密室就是一条螺旋向下的铁梯，铁梯的扶手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在微弱的光线下像是干涸的血迹。
“有意思。”
齐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取出一枚硬币，轻轻抛向黑暗。
“叮——叮——叮！”
硬币落地的回声在密闭空间里久久回荡。
“这密室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齐昀望向她，点头示意，“谁先走，你来决定。”
“我来！”
苏余兴奋得直搓手，她从没玩过密室游戏，如今有机会自然要一探究竟。
或许是死过一次，苏余并不畏惧死亡，反而滋生出许多对异世的好奇和热情。
来都来了，这一世可不能白来。
她刚踏入第一级楼梯，密室深处忽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苏余脚步一顿，手指划过墙壁，带下一片湿润的苔藓。
借着手机的微弱灯光，可见密室的墙皮斑驳不堪，某些地方还露出几道深深的抓痕。
那痕迹自上而下，像是某种生物挣扎时留下的印记。
齐昀用随身的雕刻刀刮落丁点苔藓，指尖捻了捻：“这是磷光藻类，通常生长在深海。”
“深海藻类长在墙上？”苏余的眉头拧成结。
“或许说，有人将这里打造成深海的环境，至于目的...不好说。”齐昀收起雕刻刀，眸底泛起不明的情绪。
【叮——系统提示】
【环境异常度87%】
【建议：尽快逃离】
“呜...呜...”
忽然，一股微弱的呜咽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时断时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
两人对视一瞬，立刻加快了下台阶的步伐。
旋转楼梯仿佛没有尽头，越往下走，空气越稠密，浑浊咸腥的水汽直往肺里钻。
底下的台阶渐渐被一层薄水覆盖，苏余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水面扭曲变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
“呜...呜...”
两人已经走到楼梯底部，呜咽声也越来越近，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可看见底下有锈迹斑斑的铁链。
苏余的脚踝完全浸入水中，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她的皮肤，滑腻的触感转瞬即逝。
“齐昀...”
她刚想说话，突然发现水底有什么东西闪着光。
走近一看，那是一个玻璃容器的碎片，上面用褪色的红漆标着“样本”。
【叮——系统提示】
【检测到不明残留物】
【建议：赶紧走吧】
齐昀紧步向前，蹲下身，从水里捞起玻璃碎片，并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
只见金属板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穿的。
金属板背面还粘着一片半透明的薄膜，在微弱的手机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
“像是什么东西...蜕下的皮。”齐昀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迟疑。
两人顺着底下的铁链往前走，水面荡开浑浊的浪花，刚拐过弯，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把锈蚀的铁椅突兀地立在水中央。椅子上绑着个人，那人头套黑布，正虚弱地扭动着。
水面随着那人的动作泛起浑浊的泡沫，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锁链。
苏余的呼吸一滞。
那人穿着熟悉的燕尾服，只是原本笔挺的布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齐昀掀开黑布，果然是管家！
管家惨白的脸暴露在微弱的灯光中，他的眼窝深陷，活像具脱水多时的尸体。
“管...家？”苏余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这不可能...如果真正的管家被囚禁在这里，那刚才在楼上给他们倒茶的又是谁？
管家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他的嘴被胶带缠着，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齐昀挥刀割断绳索和胶带，管家立刻触电般弹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苏余的手臂：
“救，救救我！”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苏余的皮肉，声音嘶哑：“...它是个怪物，它活过来了！”
【叮！系统紧急警告】
【检测到异能量峰值】
苏余还没反应过来，冰冷的水面突然剧烈震荡，远处传来铁链拖动的闷响，有什么东西正破水而来。
“你们...怎么来了？”
阴冷的声音在背后炸开，带着游荡不绝的回音。
两人立刻转头，只见另一个管家从黑暗中缓缓走来，他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完美到令人毛骨悚然。
“欢迎来到这个密室。”假管家咧开嘴，露出两排过于整齐的牙齿。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你们不该闯进来...”
齐昀不动声色地挡在苏余前面，声音依旧平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冒管家？”
假管家的脖子突然诡异地扭转了180度，后脑勺上裂开一道缝隙，慢慢张开成血盆大口：“当然是...为了活下去。”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数十条铁链从水底弹射而出，带着腥臭的水花朝两人扑来。
齐昀一把拽住苏余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又从腰间抽出雕刻刀。
“快跑...”
他话还没说完，铁链就缠绕上来，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的瞬间，苏余听见系统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
【检测到高浓度异常能量】
【建议立刻装死！】
苏余：“？？？？？”
为何这个系统的建议每一次都不合时宜？
这时，假管家的身体逐渐扭曲变形，燕尾服下鼓起一个个不规则的肿块，皮肤逐渐变成焦褐色，四肢不断地缩短，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忽然长出干燥枯涸的毛发，根根竖起。
“别怕...”
它的声音极轻，却掩饰不住声线中非人的嘶鸣，“很快就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