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搅碎了城市上空最后一丝晨雾，陆沉和林夏并肩站在后舱门口，目光紧锁着下方市中心广场。人群聚集在电子屏幕前，惊呼与骚动此起彼伏。
“她们怎么会在那里？”林夏咬牙，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怒意。
“诱饵还是陷阱？”陆沉眯起眼，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再玩下去。”
直升机缓缓降落于广场旁的临时停机坪，两人迅速下车，穿过人群，直奔中央区域。十几名失踪已久的少女正站成一排，神情呆滞，脖颈上都戴着金属项圈，项圈表面闪烁着倒计时——00:29:57。
“时间不多。”林夏快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控制信号源。
“先别轻举妄动。”陆沉低声提醒，一边蹲下身观察地面，“有电缆。”
他伸手拨开几块松动的地砖，果然发现一根黑色电缆从地底延伸而出，连接至广场中心某处地下入口。
“通往哪里？”林夏问。
“防空洞的可能性很大。”陆沉起身，眼神锐利，“这种老城区，战备时期建了不少隐蔽设施。”
“那就先切断电源。”林夏点头，掏出便携式扫描仪，“我来追踪信号频率，你负责物理断线。”
两人分工明确，动作迅速。林夏将扫描仪贴在电缆外皮上，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串数据流。
“频率偏移值异常……这不是普通供电系统。”她皱眉，“更像是某种高能脉冲装置。”
“也就是说，项圈不是单纯靠电运作。”陆沉抽出工具包里的剪线钳，“那我们就让它彻底断电。”
他弯腰，找准接口位置，果断剪断电缆。
瞬间，所有少女的项圈同时发出刺耳警报声，倒计时归零，却并未解除，反而亮起红光。
“糟了！”林夏脸色一变，“这可能是触发机制！”
话音未落，广场中央的地面忽然震动，一块巨大的圆形盖板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入口。
“他们故意让我们找到。”陆沉冷笑，“欢迎来到他们的主场。”
少女们依旧站立不动，但眼神开始涣散，仿佛被什么力量重新操控。
“我们得下去。”林夏咬牙，“必须阻止仪式继续。”
“走。”陆沉率先跃入洞口，林夏紧随其后。
防空洞内部阴冷潮湿，墙壁上布满陈旧的通风管道和锈蚀的金属扶手。通道尽头传来微弱的灯光，隐约还能听见低沉的吟唱声。
“祭祀还在进行。”林夏压低声音。
两人沿着走廊前行，脚步声在密闭空间中回荡。转角处，一道铁门虚掩，门缝间透出幽蓝光芒。
陆沉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两人瞳孔骤缩。
陈教授端坐于祭坛之上，身披黑色长袍，周围环绕着更多戴项圈的少女，她们围成一圈，口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坛中央的一具尸体——王振山。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一朵向日葵。
“他死了？”林夏震惊。
“至少现在看起来是。”陆沉警惕地环顾四周，“但这地方，肯定还有活人。”
陈教授缓缓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笑意：“你们终于来了。”
“王振山是你杀的？”林夏质问。
“不。”陈教授摇头，“是他选择了‘新生’。”
“什么意思？”
“只有献祭自己，才能完成最终仪式。”陈教授站起身，手中握着一枚闪着红光的控制器，“而你们……正好赶上了高潮。”
话音刚落，天花板猛然塌陷，一块沉重的金属物体砸落在地。
众人抬头望去，竟是另一具尸体——穿着西装，面容模糊，但从身形来看，赫然是周明远！
“这不可能……”林夏瞪大双眼。
“他早该死了。”陆沉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怒火，“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陈教授微微一笑，抬手按下控制器上的按钮。
瞬间，所有少女项圈爆发出刺眼红光，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这是‘新生计划’的最后一环。”陈教授的声音低沉而狂热，“当所有人献祭完毕，世界将迎来真正的净化。”
“你疯了！”林夏怒吼。
“不，我只是看清了真相。”陈教授缓缓走向祭坛，“你们以为自己是破局者？其实不过是棋子罢了。”
“谁下的棋？”陆沉冷冷开口。
“你以为是谁？”陈教授反问，眼神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林夏突然注意到王振山胸口的匕首，刀刃边缘似乎刻着一行小字。
她快步上前，仔细辨认，心跳陡然加快。
“这是……‘清道夫’组织的编号。”她低声说，“07号。”
“什么意思？”陆沉问。
“意味着，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林夏抬头看向陈教授，“你们有多少人？多少个像王振山一样的‘牺牲品’？”
“多到你们无法想象。”陈教授笑得像个疯子，“而这，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防空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林夏迅速后退。
陆沉拔出随身匕首，挡在林夏身前。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穿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脸。
“你们不该来这里。”那人声音沙哑，“但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他抬起手，手中握着一枚遥控器，轻轻一按。
刹那间，整个防空洞陷入一片死寂。
紧接着，警报声炸响，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自毁程序启动。”林夏脸色苍白。
“跑！”陆沉大喊。
两人转身冲向出口，身后传来爆炸声，气浪掀翻了整片天花板。
他们在烟尘中奔跑，脚下的地板开始塌陷。
“快点！”林夏咬牙坚持。
“别回头！”陆沉拉着她，冲出最后一条通道。
轰——
身后，防空洞彻底坍塌，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喘息之间，林夏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我们赢了吗？”她问。
“还没。”陆沉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坚定如铁，“这只是开始。”
远处，天空中的乌云正在汇聚，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而就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工业区，车窗后，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前方那座尘封已久的建筑。
“欢迎来到终点。”车内传来一声低笑。
镜头猛地拉近，画面戛然而止。
?
防空洞的余烬还未冷却，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金属味和浓重的血腥气。陆沉和林夏跌坐在废墟边缘，耳边仍回荡着刚才的爆炸轰鸣。
“那家伙是谁？”林夏抹了把额头的灰，喉咙干涩。
“不知道。”陆沉盯着手中的遥控器碎片，“但那个编号07，说明‘清道夫’不止七个人。”
林夏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我们必须回去。”
“回去？你是说……”陆沉皱眉。
“防空洞没塌完。”她指向不远处仍在冒烟的裂缝，“还有生还者的动静。”
陆沉眯起眼睛，果然听到细微的咳嗽声从地下传来。他抓起一件外套盖住头，翻身跃进缺口。
林夏紧随其后，借助残存的照明系统，两人一路深入，直到抵达一段尚未完全崩塌的通道。
红外线传感器还在运转，每隔三秒扫过一次，自动炮塔也完好无损，枪口微微转动，仿佛随时准备喷射死亡。
“安保系统没瘫痪。”林夏低声说，“说明……下面还有人。”
“而且比我们想象的更专业。”陆沉扫视四周，视线定格在一面墙上的符号，“这个图案，我在周明远办公室见过。”
林夏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抚过墙面，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装饰图腾，是密码的一部分。”
“破解它需要多久？”陆沉已经掏出手枪。
“十分钟。”林夏打开便携终端，手指飞速敲击键盘，“但我可以干扰信号，制造三十秒混乱。”
“够了。”陆沉点头，“我会趁机破坏炮塔。”
林夏迅速操作，随着一声电流杂音，红外线停止扫描，炮塔枪口歪斜，短暂失灵。
陆沉如猎豹般窜出，精准跳过感应区，一记重拳砸在炮塔控制面板上，火花四溅，机器彻底罢工。
“搞定了。”他回头，“走吧。”
林夏跟着进入，终端屏幕上跳出新的解码结果：“这些符号……是坐标。”
“哪个方向？”
“地下三层。”她指着楼梯口，“那里藏着真正的东西。”
两人沿着倾斜的台阶往下走，空气愈发潮湿冰冷，墙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壁画——一群身穿白袍的人围着燃烧的向日葵，脚下是无数跪拜的身影。
“这就是他们的信仰？”林夏喃喃。
“不是信仰。”陆沉的手指划过壁画，“是洗脑。”
他们很快抵达地下三层，眼前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缝渗出微弱的蓝光。
林夏靠近扫描，脸色骤变：“里面有血池反应。”
“血池？”陆沉瞳孔收缩。
“大量血液集中处理……他们真在做人体实验。”林夏咬牙，“而且可能正在进行新一轮‘新生’。”
“开门。”陆沉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扭。
门吱呀一声开启，腥臭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圆形大厅，中央是一座血池，池中漂浮着数十具少女的身体，她们脖子上的项圈泛着红光，嘴唇发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控制。
而在血池周围，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人影静立不动，为首之人正是陈教授。
他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病态的兴奋：“你们终于来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夏厉声质问。
“完美人类计划。”陈教授微笑，“通过基因改造、意识重塑，打造不会背叛、不会堕落的新物种。”
“你们是在制造怪物！”陆沉举起枪。
“不。”陈教授摊开双手，“我们在进化。”
话音刚落，血池中的少女突然睁眼，齐刷刷看向两人，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
“她们中毒了！”林夏迅速取出镇定剂枪。
“我来牵制。”陆沉冲上前，挥舞金属杆引开电流屏障。
林夏瞄准目标，连射数针，部分少女缓缓闭上眼，但仍有几个挣脱束缚，朝他们扑来。
陆沉一脚踢翻一个，又用肘部压制另一个，动作干净利落。
“快点！”他大喊。
“好了！”林夏成功避开电流，冲到陈教授面前，“控制器在哪？”
“在这里。”陈教授笑着举起手中的装置，“你们以为能阻止这一切？太天真了。”
他按下按钮，整个大厅开始震颤。
“你们逃不出去。”他咧嘴一笑，“因为……这才是开始。”
天花板裂开缝隙，岩浆般的液体缓缓滴落。
“走！”陆沉拽住林夏，往逃生通道狂奔。
林夏边跑边回头，看见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一个从未注意过的侧室。
“等等！”她突然拉住陆沉，“那边……有人去过。”
陆沉看了眼不断塌陷的通道，咬牙道：“来不及了。”
下一秒，整个大厅轰然塌陷，尘埃弥漫，遮天蔽日。
两人冲出地道，回头望去，只见原本的防空洞已彻底埋葬在废墟之下。
林夏喘着粗气，望着远方的天际线，乌云翻涌，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们……真的赢了吗？”她低声问。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控制器碎片，竟隐隐泛起红光。
他眯起眼，望向城市另一端那座尘封已久的工厂。
“游戏还没结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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