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取出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具,动作娴熟地摆开。
“人皮面具?你竟然会做这个!太厉害了!”
白汐沫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了几分,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一定要给我做个迷倒万千少女的脸!”
她的热情让虹袖耳根微红,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丝得意。
白汐沫的崇拜并非作假,她是真心觉得虹袖的本事神奇。
前世在小说和影视剧中,易容术总是被描绘得神乎其神,尤其是人皮面具,她一直以为是艺术夸张。
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所见,甚至亲身体验!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虹袖忙碌。
当那张完成的面具递到她手中时,白汐沫的手指微微发颤。
晨光下,面具薄如蝉翼,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指尖触碰的瞬间,竟如活物般轻轻回弹——既不像人皮那般黏腻,也不似胶质僵硬,反倒像是从深海生物身上剥离的第二层肌肤。
“这是用云泽海域鲛人的鳃膜所制。”
虹袖解释道:“浸了三年雪水,又用玉杵捣了九百遍......”
“云泽海域的鲛人?”
白汐沫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世上真有鲛人吗?他们的腿真的会变成鱼尾吗?”
虹袖摇头:“奴婢未曾见过,这材料是主上给的,其他的主子不曾提及。”
白汐沫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笑:“铁公鸡居然舍得拔毛了?真是不容易!”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将面具贴到脸上。
冰凉的触感刚一接触肌肤,便如春雨渗入泥土般与面部轮廓完美贴合。
更神奇的是,当她挑眉时,面具上的细纹竟也随之舒展,连鼻翼的细微翕动都能如实呈现——仿佛这面具本就是她血肉的一部分。
镜中的她已变成一位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唯有眼尾残留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绯,像是无意间沾染的胭脂。
白汐沫对着镜子龇了龇牙,面具上的唇纹立刻舒展,连虎牙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小姐可还满意?”虹袖看着白汐沫那可爱的样子憋着笑问道。
白汐沫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脸颊,触到的却是自己的皮肤。
这感觉如同将手伸入清泉,明明看着水纹荡漾,却抓不住半分实体。
“甚好!”
她满意地点头,随即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雕花檀木盒,推到虹袖面前,“这是谢礼,不过现在时间紧迫,等忙完的时候你再打开吧!”
不等虹袖推辞,她已转身坐回镜前:“快帮我梳妆,别让你家主子等急了。”
虹袖只得收下木盒,道谢后为她挽发。
不多时,镜中出现了一位俊朗非凡的公子,眉目如画,气质卓然。
白汐沫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几乎要被自己的“美貌”迷住。
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她真想对着镜子欣赏到天黑。
“小姐若要取下面具。”
虹袖叮嘱道,“只需用手指沾一点酒,在耳后搓三下,再捏住下巴边缘轻轻揭开即可。切记不可佩戴超过一日,远离火源和雄黄酒,更不可强行撕扯,否则会伤及自身皮肤。”
白汐沫点头应下,随即吩咐道:“你先去通知朱痕和墨羽,让她们守在这里。若娘亲和祖母问起,就说我贪玩晚睡,尚未起身。”
虹袖领命离去。
待她走后,白汐沫立刻进入空间,贴上内藏变声装置的假喉结,换上某宝购买的男装,又在靴子里垫了两层增高垫。
一切准备就绪,她刚离开空间,虹袖便带着朱痕和墨羽推门而入。
三人见到屋内的“陌生男子”,皆是一愣。
朱痕和墨羽看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翩翩公子,不禁红了脸。
若非虹袖事先告知,她们恐怕根本认不出这是自家小姐,甚至可能还会做出什么失礼之举。
就连虹袖也有一瞬的恍惚,怀疑眼前之人是否被调了包。
白汐沫对三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这笑容太过熟悉,瞬间打消了她们的疑虑。
“哼哼,不错!你们这等反应,本公子甚是满意。虹袖,走吧,别耽误了正事。”一个磁性而清朗的陌生男声在房中响起。
三人再次震惊,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虹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白汐沫听到虹袖警戒的声音侧首,指尖轻点喉结,笑道:“江湖技法!不必大惊小怪。”
那熟悉的语调和声音响起,让三人终于松了口气,只觉一颗心如同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着实让人难受。
虹袖松开剑柄,揽住白汐沫的腰,纵身跃出院子。
途中,她们遇到了几名监视白汐沫的暗卫,但都被虹袖轻松解决。
抵达宸王府时,天已大亮。
白汐沫仰头望着那鎏金匾额,啧啧称奇:“早知他身份不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前几天走得急没能注意到,今天一见这王府的气派,果真很符合他的性子——幽冷又奢华!”
虹袖默不作声,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
二人刚走到府门前,便被侍卫拦下:“来者何人?可知这是何处,竟敢擅闯!”
白汐沫扫了一眼侍卫的装束,心中了然——这是宫里的御林军。
此时严阵以待,想必萧珏的“病情”已十分严重。
是时候开始表演了。
她递给虹袖一个眼神,虹袖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张告示。
上面写着九皇子身染恶疾,广招天下名医,若能治愈,皇上将破格提拔其入太医院任职。
这就是白汐沫在那三页纸中所写的计划的第一步棋。
她共精心设计了三步棋——先以告示引蛇出洞,再亲自揭榜救治九皇子,最后借治愈之功名动京城。
如此环环相扣的谋划,既能保全将军府千金的身份,又可堂而皇之地出入王府,名正言顺的为他解毒。
还挣脱了闺阁礼教的束缚,又为至亲筑起一道护身符,更能借这股东风开拓商路。
真可谓是一箭数雕,妙不可言啊!
白汐沫抬眸,目光从容地扫过拦路的侍卫,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在下晏琅,不才是位医者。”她指尖轻点告示,声音清朗如玉,字字清晰。
朱红的榜文衬得她手指修长白皙,袖口微张,带起一缕淡淡的药香。
“听闻宸王殿下病重,特揭榜而来,为王爷诊治。”
侍卫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见她神色从容,腰间悬着青囊药箱,确是个行医之人,再低头一瞧她手中的印有王府印玺的榜单,当即侧身让路,态度恭敬。
白汐沫脚步微顿,有些意外。
方才还肃然冷峻的侍卫,此刻竟这般干脆地放行,连盘问都省了。
她眸光轻转,看向身旁一身药童装扮的虹袖,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恍然——看来守门的侍卫早被吩咐过了。
她唇角不由浮起一丝浅笑。
有身份就是好办事啊!
这条铁律,还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