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白汐沫在此立誓,定要尔等血债血偿!以我外祖母之冤魂,以万千被尔等荼毒的亡者为证,必叫你们这些欺世盗名之辈,彻底湮灭于世!还这天下医道一份清明,还苍生一份公道!”
或许是最近赶路太累了,不知何时,白汐沫竟伏在电脑桌前沉沉睡去,同时她无意识的将受伤的左臂当作了枕垫。
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刺激下,她蹙着眉头睁开眼,此时她的额间已沁出无数细密汗珠。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连忙从布包中取出一粒止痛药丸服下。
药丸入喉,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些许酸胀感提醒着她伤势未愈。
白汐沫正要起身梳洗一番,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空间外传来。
她指尖轻抚蛇镯上的空冥石,莹白微光闪过,人便再次出现在了那间破败客房中。
几乎同时,脚步声刚好在门外停了下来。
“姑娘可曾起身?”焰绝的声音透过斑驳的门板传来,恭敬中带着疏离,“主上邀姑娘一叙。”
“那人醒了?”
白汐沫眸中霎时绽出异彩,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这声通报竟让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雀跃。
她提起裙摆就要奔向门外,却在抬脚的瞬间猛然顿住。
一阵若有似无的酸笋气息钻入鼻尖,她低头看了看衣襟,只见那水蓝色的衣领上零星的沾着红色的点状油渍,松散发髻上的木簪此时也摇摇欲坠,她顿觉窘迫地又退了回去,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劳烦转告你家主上,容我稍作整理,即刻前往。”
待确认焰绝的脚步声远去,白汐沫迅速闪身进入空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又在网上买了一件和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极为相似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房间。
在走出房门后,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心脏没来由的悸动起来。
“熬夜后的心律不齐吗?”她轻抚心口,试图平复心跳。
她快步走向那扇破败的房门,得到主人家首肯后,迈步入内。
房内,焰绝与青冥分立床榻两侧。
见她到来,二人无声行礼后退至门外。
白汐沫的呼吸蓦地凝滞。
床榻上,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此时正倚靠在床柱上,那双熔金色的瞳眸映着晨光,恍若淬了金粉的琥珀流转生辉。
昨日昏迷时已觉惊艳,此刻他眼尾微挑的模样,搭配那稀有特殊的瞳色,竟让她想起博物馆里那尊蛊惑商纣的九尾狐玉雕。
三分妖冶,七分矜贵,眼波流转间尽是摄人心魄的风华。
她怔在原地,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床榻上的男子唇角微扬,声音如清泉击石。
见白汐沫仍呆立不动,那人低笑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姑娘?恕在下冒昧,可否告知芳名?”
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将她惊醒。
白汐沫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耳尖顿时烧得发烫。
她慌忙以袖掩面假咳两声,却遮不住那抹从脸颊一直蔓延至颈间的绯红。
她竟然看他看痴了?
两世为人的脸面都在今天被丢尽了!
白汐沫在心底哀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美色误事,美色误事啊!
“咳......小女子姓白,名汐沫。”她强装镇定,但说话的声音却比平日高了半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珏字。”
男子眼含笑意,熔金色的眸子在晨光中流转,“白姑娘若不介意,唤我表字瑾瑜亦可。”
“我还是称呼您为萧公子吧。”
白汐沫努力忽略方才的尴尬:“不知萧公子唤我前来,可是身体不适?”
萧珏倚靠在床榻上,指尖轻叩床沿:“昨日承蒙姑娘相救,在下已无大碍。今日相邀,是为另一事——”
他目光忽而一凝,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指向她腕间,“关于姑娘腕间的那枚蛇镯。”
蛇镯上的黑鳞在阳光下泛起寒芒,恰似他眼中未达眼底的笑意。“姑娘可知腕间之物来历?”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腕间蛇镯突然变得刺骨冰凉,那丝丝寒意仿佛在提醒着她,它终究是他人之物。
而她竟然被得到蛇镯,拥有了空间之力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它的主人。
他是想要要回这镯子吗?可升级界面提到过,蛇镯一旦认主便无法取下,除非宿主死亡。
即便宿主死亡再次将其取回,它也会沦为凡物,一个仅供装饰用的饰品。
他......是否知道这些?若不知道,他又会如何讨要这镯子?
白汐沫不自觉地攥紧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缓缓抬起手臂,腕间的灵墟蛇镯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我知此物原属公子!”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并非有意据为己有。虽难以置信,但这蛇镯确是自行脱离公子手腕,缠绕于我腕间的。”
她顿了顿,喉间发紧,“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却始终无法取下。若公子愿意,我愿以重金......”
“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她。
萧珏眼中碎金流转,危险而迷人。
“白姑娘多虑了。我自然知晓认主后的蛇镯无法取下。今日相邀,是为另一件事——关于蛇镯的箴言。”
“箴言?”白汐沫心头一跳。
“此物乃家师所赠。”
萧珏神色渐肃,一字一顿道:“【双蛇认主,生死同缚;君伤我痛,君死我枯。若生二心,蛇噬心骨;天命难违,契成不辜。】姑娘可知其中深意?”
萧珏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看向白汐沫。
白汐沫难以置信的回望着他,又低头看向腕间蛇镯的双瞳,她想知道萧珏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一室的寂静。
“不信?”萧珏轻笑,“想来也是,口说无凭,而且此事关乎姑娘性命,怎得也不应只听我一面之词,姑娘可否上前来,我予姑娘看下凭证?”
白汐沫内心复杂,心神不宁,听了萧珏的话后,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两步。
萧珏从脖颈间取出一颗晶莹剔透,泛着流光波纹的海蓝色水滴形宝石。
宝石表面诡谲的符文在晃动间,竟与蛇鳞纹路完美契合。
他拿起宝石尖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血珠滴向白汐沫腕间蛇镯,当血珠触及蛇鳞的刹那,瞬间便被蛇鳞贪婪吞噬。
原本相互交缠的双蛇,开始律动起来,那只原本双瞳乌黑的蛇开始发生变化。
它的双瞳骤然泛起海蓝波纹,与萧珏颈间的宝石交相呼应。
蛇瞳随着萧珏的呼吸,漾起阵阵水波纹的荧光。
白汐沫突然捂住心口,一股诡异的蠕动感自胸腔传来,仿佛有冰冷的蛇信正舔舐着她的心脏。
她双腿发软,险些栽倒。
“现在,可信了?”萧珏的气息拂过她颤抖的指尖。
他俯身逼近,熔金色的双眸中暗潮翻涌:“从今往后,姑娘的每一次心悸......”薄唇勾起危险的弧度,“都将为我而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