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的指尖在青铜面具上小心翼翼地划出最后一道纹路,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昨夜从碎瓷片里破译出的瘦金体密文还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烁,那些笔画如锋利的刀锋般刻进记忆深处:“冬至祭天,以饕餮镇四方。”他的眼神中透着思索与坚定,似乎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了计划的轮廓。
“你确定这能行?”莉娅的银发上沾着晶莹的露水,宛如缀满了细碎的珍珠。她的紫瞳倒映着面具狰狞的纹路,眼中满是担忧,“兽人部族已经三百年没出现过土系萨满了。”她的声音轻柔,却难掩其中的焦虑,仿佛在害怕这个计划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陈霄用袖口擦掉额头的木屑,动作随意却带着几分沉稳。腰间的青铜剑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他内心的期待。昨夜它突然对瓷片产生反应时,他就知道这面具不仅是装饰品——剑身上的云雷纹与面具的纹路如出一辙,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周礼》记载,傩舞能沟通天地。”他将面具举向初升的朝阳,阳光洒在饕餮的眼睛上,泛出青铜特有的青绿色光芒,宛如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教会垄断了元素魔法的咒语,但没说过不能通过其他方式召唤元素。”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与狡黠,仿佛已经找到了打破教会垄断的关键。
阿尔杰的齿轮车在空地边缘发出蒸汽喷涌声,如同巨兽的喘息。矮人工程师抱着一捆铜管跳下车,胡须上还沾着机油,活像个忙碌的机械工匠。“按你给的图纸改造好了,但能量核心...”他瞥了眼莉娅,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需要自然魔法激活。”他的机械臂无意识地发出咔嗒声,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尝试而紧张。
莉娅接过铜管时,陈霄注意到她指尖在微微颤抖。自从表姐带来的丝绸被没收,精灵少女眼中就燃着冰冷的怒火,那怒火仿佛是压抑在心底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此刻她将铜管插进湿润的泥土,口中吟诵的咒语轻柔而空灵,周围的蕨类植物仿佛受到了召唤,疯狂生长,缠绕成复杂的魔法阵,绿色的藤蔓在晨光中闪烁着生机。
“来了。”阿尔杰突然压低声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的齿轮眼紧紧盯着雾气弥漫的方向,机械臂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兽人萨满格罗姆的身影从雾中缓缓浮现,宛如从神秘世界走来的使者。他棕褐色的皮毛上画着褪色的图腾,那些古老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兽人部族曾经的辉煌。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年轻兽人,他们好奇地打量着齿轮车上飘扬的玄色旗帜——那是陈霄用最后一块丝绸仿制的商周夔龙纹,神秘的纹路在风中轻轻舞动,吸引着兽人们的目光。
“人类。”格罗姆的獠牙在说话时闪着寒光,声音低沉而威严,“你说能帮我们找回失落的图腾?”他的眼神中带着怀疑与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能改变兽人命运的答案。
陈霄将面具递过去,动作沉稳而坚定:“不是找回,是重新连接。”他指向魔法阵中央的土堆,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教会抹去了兽人传承,但大地记得。”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当格罗姆戴上面具的瞬间,莉娅的魔法阵突然迸发翡翠色光芒,光芒耀眼夺目,照亮了整个空地。陈霄腰间的青铜剑剧烈震动,剑鞘上的云雷纹与面具纹路同时亮起,仿佛两者之间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兽人萨满发出痛苦的吼叫,声音撕心裂肺,但他的身体却开始跳起诡异的舞蹈——每一步都精准踏在魔法阵的节点上,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
“这是...”阿尔杰的齿轮车仪表盘疯狂旋转,指针如同失控的陀螺,“地脉能量在重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兴奋,胡须随着激动的情绪微微颤抖。
泥土如活物般翻涌,仿佛有生命的巨兽在地下苏醒。泥土凝聚成巨大的熊形图腾,气势磅礴,威震四方。观礼的精灵祭司们突然集体后退,动作慌乱而惊恐。他们精致的银质面具下传来角质层剥落的脆响,声音刺耳。最年长的祭司扯下面具,露出布满树皮状纹路的脸——那是精灵接触禁忌魔法后的诅咒痕迹,触目惊心。
“原来如此。”莉娅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教会所谓的‘净化仪式’,是用光魔法掩盖精灵与自然过度融合的副作用...”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教会的痛恨,仿佛揭开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陈霄正要回应,青铜剑突然自动出鞘三寸,剑身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他顺着剑锋所指看去,格罗姆的舞蹈正引发连锁反应——每个兽人战士脚下都浮现微型土系法阵,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而在树林阴影里,几个披着斗篷的人影正用记忆水晶记录这一切,他们的身影鬼鬼祟祟,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商队的人?”阿尔杰摸向腰间的扳手,神情警惕,准备随时战斗。
“不。”莉娅的指尖凝聚出冰晶,寒气四溢,“是白银之眼的探子。”她的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要将这些探子冻结。
陈霄按住躁动的青铜剑,心中思绪万千。教会情报组织的出现证明他们触动了某根敏感神经,但更令他在意的是精灵祭司们的反应——那些剥落的面具下,愤怒正在取代恐惧,仿佛一场革命的火种已经被点燃。
格罗姆的舞蹈达到高潮时,土系图腾突然仰天长啸,声音震耳欲聋,声波如汹涌的浪潮,震碎了附近所有水晶制品,包括白银之眼的记忆水晶。陈霄的耳膜嗡嗡作响,却清晰听见老精灵祭司的喃喃自语:“原来兽人的大地之歌...才是真正的净化之术...”这句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雾气散尽的晨光中,陈霄看见莉娅表姐的身影在远处树梢一闪而过,如同神秘的幻影。她手中展开的,正是昨夜从瓷片上拓印的瘦金体密文,那些文字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而在更深的林间阴影里,似乎有黄金面具的反光转瞬即逝,那一抹金光仿佛是来自教会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当最后一个舞步落下,格罗姆的面具自动裂成两半,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老兽人跪在成型的图腾前,爪尖触摸着泥土上新生的古老符文,眼中满是敬畏与激动。“这不是召唤。”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是唤醒。”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祖先传承的敬意,也带着对未来的希望。
阿尔杰的齿轮车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声音尖锐而急促。矮人看着突然爆表的能量读数,胡子都翘了起来,神情既惊讶又担忧:“见鬼了!地脉能量正在重塑方圆十里的魔法规则!”他的机械臂快速地调试着齿轮车的防护罩,动作慌乱却不失熟练。
陈霄望向精灵祭司们,他们正在用树枝沾取图腾周围的泥土,动作虔诚而专注。那些泥土接触皮肤的瞬间,树皮状的诅咒痕迹开始褪色,仿佛奇迹正在发生。最年轻的祭司突然转向莉娅,用精灵古语急促地说着什么,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与惊喜。
“她说...”莉娅的紫瞳微微扩大,眼中闪烁着光芒,“精灵古籍记载过这种力量,叫‘社稷之舞’。”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秘密。
青铜剑在陈霄掌心发烫,剑身上的铭文此刻清晰可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他突然理解为何教会要禁止兽人祭祀,这些舞蹈动作里藏着比咒语更原始的元素沟通方式,是对教会权威的巨大挑战。
“白银之眼会把消息传回教会。”阿尔杰忧心忡忡地调整着齿轮车的防护罩,神情紧张,“下次来的可能就是...”
“黄金圣座。”莉娅接话时,手中冰晶凝成教会审判庭的徽章形状,寒气逼人。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陈霄却笑了,笑容中带着自信与从容。他拾起地上裂开的面具,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瘦金体文字。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文字上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八个字:“礼失求野,其命维新。”这八个字仿佛是他们的宣言,宣告着他们将在这片土地上开辟新的道路。
远处的森林里,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正将一枚水晶按在眉心。赛琳娜审判长透过水晶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陈霄将裂开的面具抛向空中,而无数泥土构成的符文正如星辰般环绕着他旋转,仿佛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正在书写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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