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疯狂，更加扭曲。
“很好，太好了。”
“你越强，这张‘门票’的价值就越高。等我拿到手我在‘方舟’上的地位，也就会越高。”
他举起了手中的遥控器。
但这一次，他按下的不是那个红色的按钮。
而是一个黑色的好比启动最终程序的按钮。
“既然我的羊群不管用了那就换个玩法。”
老人狞笑着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不休。
“欢迎来到我的斗兽场。”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脚下传来。
林帆脸色剧变。
他看到仓库中央他所站立的这片区域，四周的地板正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那些由厚重钢板铺成的地板下面是空的。
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方形深坑，出现在他们脚下。
深坑的四周是光滑的无法攀爬的金属墙壁。
而他们正站在这个深坑中央，一块长宽不足十米的唯一的方形平台上。
这个仓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一个用来处决“无用之人”的斗兽场。
平台的四周那些瘫软在地上的“囚犯”，开始因为地面的倾斜一个个地好比垃圾一样滑进了深坑之中，发出一阵阵绝望的惨叫，然后被黑暗彻底吞噬。
老人站在深坑的另一侧安全地带。
他居高临下地好比神明一般，俯视着被困在平台上的林帆、陈红，和小雪。
“现在，你们才是笼子里的老鼠。”
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他说完，转身，似乎准备离开。
他相信，在这绝境之中，这三只老鼠，很快就会因为食物和水的争夺，开始自相残杀。
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但，他没有看到。
被他视为最大威胁的林帆，脸上，没有丝毫绝望。
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冰冷的笑容。
他更没有看到。
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小雪，正从地上，捡起了那把被林帆扔掉的，已经没有子弹的格洛克手枪。
她没有将枪口对准林帆。
而是对准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老人。
她按下了弹匣的释放钮。
空的弹匣，掉了出来。
然后，她从自己那身破烂的衣服内衬里，摸出了一个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是一个满仓的，备用弹匣。
她，一直都有后手。
咔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仓库里，好比惊雷。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老人，动作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来。
他那双好比古井的眼睛里，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意外”的情绪填满。
他看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看着她将那个满仓的弹匣，用一种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而熟练的动作，推进了枪膛。
然后，拉开了保险。
“你……”老人的嘴唇动了动，脸上胜利者的微笑，彻底凝固。
小雪没有回答他。
她只是抬起手臂，双手持枪，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老人的眉心。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孩子。
她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的亡魂。
“有意思。”老人脸上的意外，迅速被一种更加冰冷的，好比在欣赏一件失控艺术品的癫狂取代。
“看来，我这个斗兽场里，混进来了两只不听话的耗子。”
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遥控器。
他的拇指，划过那个黑色的按钮，最终，按下了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却闪烁着微弱红光的，凹陷下去的按键。
“那就，清场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砰！
小雪开枪了。
但子弹没有击中老人。
老人按下的瞬间，他身前的地面，猛地向上翻起一块厚重的钢板，好比一面突然升起的盾牌，精准地挡住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好比巨兽苏醒般的轰鸣，从他们脚下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中传来。
林帆脸色剧变。
他一把抓住陈红，将她和小推车一起，向后拖拽。
他们脚下那块唯一的方形平台，开始剧烈地颤抖。
平台的四个角，四个巨大的，好比工业吊臂般的机械臂，从深坑的黑暗中，缓缓升起。
机械臂的前端，不是吊钩，而是巨大的，旋转着的，好比绞肉机般的合金钻头。
钻头高速旋转，带起刺耳的尖啸，和一股灼热的，混杂着机油味的腥风。
“这是屠宰场。”小雪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
“上辈子，我就死在这里。”
四根死亡钻头，从四个方向，开始缓缓地，向着平台中心，收缩，挤压。
它们要将这个平台，以及平台上的一切，都挤压，绞碎，变成一堆无法分辨的血肉和金属。
林-帆看了一眼头顶。
没有路。
看了一眼脚下。
是无尽的深渊。
这是一个真正的，十死无生的绝境。
“你先死！”小雪的眼中，爆发出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她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个站在安全地带，正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们垂死挣扎的老人。
砰！砰！砰！
她将弹匣里剩余的子弹，一口气，全部打了出去。
子弹在那块升起的钢板上，溅起一连串密集的火星。
但，毫无用处。
“没用的。”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这是潜艇级的防弹钢板，凭你手里那个玩具，打上一百年，也打不穿。”
其中一个死亡钻头，已经逼近了平台的边缘。
陈红吓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抱着头，缩在小推车的后面，不住地颤抖。
小雪扔掉了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枪，她看了一眼林帆。
“你还有办法吗？”
林帆没有回答她。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他看了一眼那些巨大的机械臂，又看了一眼它们与深坑墙壁连接的，复杂的液压传动装置。
有一个办法。
一个疯狂的，九死一生的办法。
他从腰后，拔出了那把已经卷了刃的消防斧。
然后，他走到了平台的边缘。
“你干什么！”小雪喊道。
林帆没有回头。
他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