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刚打下五角大楼,侯亮平查我女儿 > 第八章 被气晕的柳如烟,侯亮平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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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叶家小院上空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闪烁的蓝色警灯透过破碎的窗户,在满地狼藉和散落的美钞上投下诡异而冰冷的光斑,如同地狱的霓虹。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脚步匆匆地从敞开的大门冲了进来。

担架上,柳如烟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如纸,只有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凌乱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嘴角残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迹——那是极度惊厥下咬破的。

一名女警红着眼眶,手里紧紧攥着半张从地上捡起的、沾着灰尘和点点暗红的照片碎片,试图塞回柳如烟无力垂落在担架边的手里。

那碎片上,只剩下叶辰穿着洗白旧警服的半截胸膛和一只紧紧搂抱着女儿小萱的、骨节分明的手。然而,柳如烟的手指只是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照片碎片便再次滑落,飘摇着掉在散落着美钞和玻璃碴的地面上。

侯亮平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高大的身影堵在客厅通往小院的门口,背对着屋内的一片混乱和悲鸣,藏青色的制服在蓝红交替的警灯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脸上没有任何对生命垂危者的怜悯,只有一种被强行中断表演的不耐和一丝被打扰了胜利仪式的愠怒。

当担架经过他身边时,他甚至下意识地向旁边让了半步,仿佛避开什么不洁之物,眉头厌恶地蹙起,用手在鼻子前象征性地扇了扇风,嫌恶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救护车带来的消毒水气息。

“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

他对着医护人员不耐烦地低喝一声,目光却越过担架,鹰隼般钉在客厅中央——叶小萱被两名男警员死死扭住双臂,强行按着跪在那座触目惊心的美金小山旁。

她脸上泪痕早已干涸,只留下纵横交错的盐渍,一双眼睛空洞地大睁着,死死盯着母亲被抬走的方向,瞳孔深处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却又被更深的绝望冰封。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手腕上的铐痕因为持续的剧烈挣扎而皮开肉绽,鲜血混着汗水泥污,染红了冰冷的金属和单薄的制服袖口。

侯亮平的目光扫过她手腕的血污,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其冷酷、饱含恶意的弧度。他抬起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看似随意地向前迈了一步,鞋尖不偏不倚,正正踩在了地上那张滑落的、沾着柳如烟血迹的旧照片碎片上!

照片上,叶辰那只紧紧搂抱着女儿的手掌,被坚硬冰冷的鞋底狠狠碾住,连同那点温情的残影,一同踩进了肮脏的尘埃和钞票堆里。

叶小萱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那一脚直接踩在了她的心脏上。

她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死死钉在侯亮平那只踩在父亲手上的皮鞋上!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从未有过的滔天恨意,如同火山熔岩般轰然爆发,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的低吼,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挣!

“畜生!你放开!那是我爸——!!!”

嘶哑的、带着血沫的怒吼,如同受伤母狮的咆哮,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撕碎那张冷酷的脸!

“老实点!”

钳制她的警员猝不及防,被她带得一个趔趄,随即更加恼怒地施加暴力,膝盖狠狠顶在她的后腰上,粗暴地将她整个上半身死死按向冰冷的地面!

她的侧脸重重地磕在散落的美钞上,钞票边缘锋利的棱角划破了皮肤,渗出血珠。浓重的油墨味混合着尘土和血腥气,呛入她的口鼻。

“带回去!严加看管!”

侯亮平冷冷地命令,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声泣血的控诉只是蚊蝇的嗡鸣。他甚至懒得再看叶小萱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等待处理的、肮脏的罪证包裹。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满屋狼藉和那座在警灯下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美金山”,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志得意满的神情。

他整了整自己的制服领口,仿佛掸去什么看不见的灰尘,然后,在救护车远去的余音和叶小萱被强行拖拽出去的挣扎呜咽声中,竟然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依稀是《智取威虎山》的片段,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专车。

在他心中,这场精心策划的“打虎”大戏,已然完美落幕。

祁同伟?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是“猴子”、靠着岳父上位的家伙?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他侯亮平的巴掌,扇在脸上有多疼!这桩铁证如山的间谍大案,就是他踏上更高权力台阶最坚实的垫脚石!

……

反贪局地下三层。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陈旧霉味和无形恐惧的冰冷气息。

厚重的隔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压迫得人耳膜发胀。

最深处的一间禁闭室。

门被打开时,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里面没有窗户,只有四壁冰冷死寂的水泥墙,刷着令人压抑的灰绿色。房间极小,除了墙角一个散发着刺鼻消毒水味的塑料便桶,空无一物。

叶小萱像一袋被丢弃的垃圾,被粗暴地推搡了进去。

她踉跄着,几乎摔倒,手腕上的伤口再次被手铐边缘摩擦,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后的铁门,带着沉重的、仿佛宣判死刑般的轰响,在她身后重重关闭、落锁!

“咔嚓!”

最后一丝来自走廊的、昏黄的光线被彻底斩断。

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将她完全淹没。

叶小萱猛地僵住,呼吸在刹那间停滞。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在眼前徒劳地抓挠着,却只触碰到冰冷坚硬的空气和更深的虚无。眼睛徒劳地睁大,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纯粹到令人绝望的漆黑。

听觉被无限放大,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手腕伤口处细微的、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疼痛感,都变得异常清晰,折磨着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黑暗,无边的黑暗。

这不是夜晚的静谧,而是坟墓般的死寂和禁锢。它像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缠绕上来,紧紧裹住她的身体,钻进她的口鼻,扼住她的喉咙。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绝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她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水泥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蜷缩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

黑暗中,母亲昏厥前灰败绝望的脸,侯亮平狞笑着踩碎父亲照片的皮鞋,还有那倾泻而出、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散发着罪恶油墨味的美钞山……无数可怕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现、扭曲、放大!

巨大的冤屈、刻骨的仇恨、濒临崩溃的恐惧,还有对父亲安危的极致担忧,如同无数条毒蛇,撕咬着她的理智。

她想尖叫,想用尽全身力气捶打这囚禁她的铁壁,想嘶吼出所有的冤屈!

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像风中残烛,死死拉住了她。

不能喊!不能暴露!爸爸的身份…爸爸和国家的合作…一旦暴露,远在异国的爸爸,立刻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漂亮国的特工,会比侯亮平残忍千百倍!她死死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咸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

所有的嘶吼和控诉,都被强行堵在喉咙深处,化作无声的、剧烈的痉挛和颤抖,身体蜷缩得更紧,像一只被抛入冰窟的虾米。

就在这时,禁闭室厚重的铁门上,唯一一个用于极微弱空气流通的、巴掌大小的金属百叶窗通风口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皮鞋的硬底,敲击在走廊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缓慢、沉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悠闲和掌控感的“笃…笃…笃…”声。

脚步声在禁闭室门外停了下来。

一片死寂。

叶小萱蜷缩在绝对的黑暗中,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知道门外是谁。那种冰冷、傲慢、带着审视和玩弄意味的气息,隔着厚重的铁门,依旧让她感到窒息。

短暂的停顿后,门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戏谑和满足的轻笑。仿佛一个猎人,在欣赏着陷阱中绝望挣扎的猎物。

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的声音。不是开门,而是……反锁!

“咔哒。”

一声清脆的、在死寂中如同惊雷的落锁声!

这声音,彻底碾碎了叶小萱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侯亮平根本没打算审讯。

他就是要用这绝对的黑暗、死寂和未知的恐惧,一点点碾磨她的意志,摧毁她的精神!这是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更漫长的折磨!

他要的,不是口供,而是她彻底的崩溃!是在绝望中自己走向他预设好的“认罪”深渊!

脚步声再次响起,带着胜利者的从容,不紧不慢地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如同恶魔回归地狱的足音。

黑暗,重新成为唯一的主宰。

那声反锁的“咔哒”轻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叶小萱的脑海中疯狂回荡、放大,最终化为一把冰冷的钢锥,狠狠凿穿了她苦苦支撑的意志堤坝。

“爸……”一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带着血沫的呜咽,终于冲破了紧咬的牙关,在死寂的黑暗中逸散开,带着无尽的思念、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走投无路的绝望,瞬间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殆尽。

她将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冰冷的泪水混合着嘴角的血水,无声地洇湿了单薄的裤腿。身体在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中,一点点沉入这口名为“冤屈”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冰窟。

通风口百叶窗那极其微弱、几乎不存在的、来自外界的光线轮廓,在她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扭曲成一道道冰冷的、永恒的囚笼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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