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兴奋地心跳加速,眼尾泛红,清冷苍白的脸竟多了几分艳色。
别说给笙笙跪下,笙笙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奉上!
但是不行,如果他真的跪下,笙笙反而会觉得奇怪。
万一笙笙察觉到他肮脏的心思,那他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接近笙笙。
谢晏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我今晚刚从黑市回来,在那里找到一点线索。想着郡主一定着急,所以想来告诉郡主,却不小心忘了时辰。”
阮云笙看到谢晏被她羞辱的面红耳赤,心中的火气总算消了一部分。
谢晏这个小古板被她这么羞辱,内心一定羞愤欲死!
阮云笙也没打算真让谢晏跪,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谢晏现在是王爷,真将他惹急了,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
万一他和镇国侯府做对,那剧情不就又像话本子那样发展了?
她只是敲打谢晏一下,免得他以为侯府是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阮云笙见好就收,冷声问:“什么线索?”
谢晏咳了两声,“我抓到一个人,那人说自己亲眼见过日月同辉玉璧,我和他约好,下次黑市开门,他会带我去见手中有日月同辉玉璧的人。”
谢晏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和人家约好一起散步。
但实际上,他给泥鳅喂了毒药,如果半个月内泥鳅拿不到他给的解药,就只能肠穿肚烂而死。
阮云笙怀疑地看着谢晏,“你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凭证?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晏道:“地下黑市每月只开两次,半个月后,如果我还得不到日月同辉玉璧的确切线索,任凭郡主处置。”
阮云笙赤足踩在地毯上起身,裙摆扫过木榻边缘时带起细微声响。
她缓缓走近谢晏,鼻尖几乎要触到他衣襟,眼尾微挑着轻嗅。
她鼻子很灵,能分辨出各种气味。
谢晏喜洁,往日里他身上总萦绕着清冽药香与浅淡檀木气,可今夜不同。
玄色锦缎缝隙里渗着暗河特有的湿泥腥气,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连那惯常的冷香都被这股浑浊气息压得透不过气。
阮云笙很快判断出,谢晏今晚确实曾到过地下黑市,但具体去做了什么,这就无人得知了。
她沉吟片刻,道:“下次黑市开门,我要跟着一起去。”
在阮云笙凑过来的时候,谢晏喉结重重一滚,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笙笙离他太近了,他真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听到阮云笙要去黑市,谢晏蹙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黑市那种肮脏污秽的地方,笙笙怎么能去?
阮云笙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谢晏,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她目光往谢晏被绑住的手臂扫了一眼,“你今晚中的毒,是我四哥以前给我的,除了四哥给我的解药,天下无人能解。”
“如果你不希望一身内力废掉,最好按我说的做。”
谢晏拧了拧眉,“我保证,半个月后一定将人带到你面前,到时候由你亲自审问,但你真的不能去黑市那种地方!”
阮云笙冷哼:“谢晏,你好像还没认清自己现在的状况。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别忘了,你今夜不仅中了毒,还需要我手里的寒香绯云草做药引。”
“还有,”她话音一转,继续道:“要不是五年前你的那封信,我根本不会坠入冰湖,更不需要在奈何桥边走一遭!”
“你欠我半条命,凭什么拒绝我?”
谢晏呼吸一窒,害笙笙坠湖,这件事确实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即使笙笙现在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也改变不了他差点害死她的事实。
谢晏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妥协道:“好,我答应你。”
*
翌日。
白若薇一夜没睡,浑身痒意让她抓心挠肝,恨不能把皮肤挠烂,而且“挠心香”根本没有解药,看大夫也没用。
为了不挠破自己的花容月貌,她只能让秋心把自己的手脚绑住,嘴里堵着棉花,苦苦熬了一夜,差点丢掉半条命!
她怀疑阮云笙是故意的,但不应该啊。
原著中,阮云笙只是一个刚出场就死了的炮灰,一个炮灰女配,怎么可能识破自己这个女主的手段?
应该只是巧合吧?
白若薇恢复平静后,脸色阴沉地来到锦香楼。
刚到锦香楼没多久,下人上楼道:“小姐,太尉府的孙二小姐派了丫鬟来,说她的九畹兰芯香用完了,要再来拿一些。”
白若薇点了点头,“直接给她吧,不必收银子。”
下人为难道:“可是小姐,九畹兰芯香价格不低,咱们如果分文不收,长此以往,锦香楼一定会亏本的呀。”
白若薇经常送那些千金小姐贵重香料,因此那些贵女们才愿意和她相处。
白若薇对此不以为意,“你们呀,就是眼皮子太浅,照我说的做就是。”
孙蔓英不仅是太尉之女,还是端王妃的妹妹。
原著中,端王妃会在两年后难产而死,届时,她的妹妹孙蔓英就会嫁给端王。
虽然她现在和端王的私情还没人知道,但她将来做了皇后,肯定要和谢淮夜后宫的妃子打交道。
她提前收买人心,和孙蔓英搞好关系,以后管理后宫会省很多事情。
更何况,锦香楼亏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身后有阮云箔这个摇钱树,前些天,阮云箔还答应要把名下位置最好的几间铺子,给她开分店呢。
这时,又有下人上楼禀告:“小姐,阮三公子身边的侍从听松来了,说是带来了阮三公子给您的礼物。”
得知阮云箔又派人送来礼物,白若薇得意地露出笑容。
看吧,摇钱树又来给她送钱了。
她昨天离开酒楼的时候太过匆忙,忘了拿上那支贵重的缠枝金累丝九宝钗,本来还有些懊恼。
不过阮云箔这个舔狗,果然一如既往派人给她送来更多珍宝!
白若薇换了一副清冷的神情,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很快,听松上了楼。
以往,听松都会带好几个下人,一起将东西抬进来。
谁知他这次只来了一个人,手中也仅仅拿了一支素白的梅花。
白若薇愕然地望着听松,忍不住朝他身后探看两眼,旁边的秋心也惊得睁大了眼,难道后面还有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