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连‘请人’的方式都这般别致。”
白汐沫强作镇定地开口,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屏风后飘去。
水雾朦胧间,那道身影如墨色山水般写意。
“白姑娘——不,该称你为白二小姐才是。”
萧珏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惊得白汐沫脊背一凉。
她这才猛然惊觉——是啊!这个男人的身份非同寻常,想知道她的身份简直是易如反掌。
现如今他既已知晓她的底细,那祖母与父亲母亲......
想到山中破庙里的威胁,怒意顿时涌上心头:“看来萧公子并不认同我的提议!今日将我掳来,是要囚禁胁迫我为你解毒?”
“二小姐何必动怒?”屏风后传来玉盏轻叩的脆响,萧珏悠然转身。
透过轻纱,他看见少女脸上不小心擦得到处都是的鼻血,和那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般可爱的模样,不禁低笑出声。
萧珏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水珠,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缓缓起身,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滚落,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白汐沫的视线透过薄纱般朦胧的屏风,锁定在了那副身躯之上。
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如同名家工笔勾勒,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晶莹的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侧胸肌上那道狰狞的刀伤,非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像是一幅完美画卷上最惊艳的落款,为这幅美景平添了几分危险的野性!
“咳!”萧珏突然轻咳一声,耳尖泛起薄红。
原本想要戏耍白汐沫的心思,在被她那灼热的注视下,搅得荡然无存。
他迅速扯过衣袍披上,却见少女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顿时羞恼交加:“不愧是将军府的小姐,欣赏男色倒是坦荡得很!”
白汐沫这才回神,脸颊烧得滚烫。
鼻尖一股热流让她窘迫不已,她慌忙抹去鼻血,强撑着气势道:“萧公子若再这般......这般不知检点,休怪我......”
“休怪你如何?”萧珏系好衣带,从屏风后转出。
红色衣袍衬得他愈发清贵逼人,只是耳根那抹红晕出卖了他的窘迫。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羞恼未消,一个余怒犹在,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狼狈。
室内一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
一声细微的抽鼻声打破了寂静。
白汐沫只觉得鼻间温热,鲜红的血珠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慌忙仰头吸气,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让萧珏眼底再次浮现出玩味的笑意。
他缓步走近,在少女面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带着水汽的沉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的鼻尖。
萧珏俯身抬手,作势想要帮白汐沫擦拭殷红的鼻血。
白汐沫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其实她是很受用萧珏的举动的,可是生理的反应让她控制不住。
可能是刚刚吸鼻血过于用力,现在她的鼻子痒得不行,眼睛也酸得不行。
就在萧珏的指尖正要触碰到她鼻尖时——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骤然炸响。
萧珏快速闭眼僵在原地。
细密的血珠如雨雾般喷洒在他的身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如玉的面颊。
他缓缓睁开冷然的双眼,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指节捏得发白。
“对、对不起!”白汐沫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不由分说就踮起脚尖往他脸上擦。
原本零星的血点在她的大力擦拭下,竟晕染成一片绯色。
萧珏眼底的赤金色渐渐转为赤铜,这是他怒极的征象。
他猛地攥住那只作乱的手腕,将人拽到眼前:“白、汐、沫。”
“我错了我错了!”少女急得眼眶泛红,像只受惊的兔子,“萧公子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若我偏要计较呢?”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白汐沫眼珠一转,突然绽开个讨好的笑容:“那个......您不是说有事相商吗?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谈,我也好知道如何帮您......”
话未说完,萧珏已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数步。
等她稳住身形时,只见那人已沉入池中,只余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
白汐沫悄悄拍了拍胸口,识相地转过身去。
池水哗啦作响,她死死盯着墙角的花瓶,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个洞来。
“我要你调制一种药。”萧珏的声音带着未消的怒意,“一个与芳骨烬相似却不伤身的药,你可有办法?”
“自然有!”白汐沫急于挽回颜面,脱口而出,“我还能让其他医者诊不出脉象异常。”
身后水声骤停。
“哦?”萧珏的声音突然近了三分。
白汐沫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继续道:“虽不知公子用意,但结合我们相识时公子的情况,也能猜个七八分。我愿助公子掩人耳目,只望公子能考虑我当日的提议。”
一阵衣料摩挲声后,萧珏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可以。不过——”他话锋一转,“为了证实你的诚意,也为了你和你家人安全,我会派几人随身保护你。”
白汐沫心下了然。
说是保护,实为监视!
但眼下她别无选择,况且——
她眼珠一转,突然发现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免费的高手护卫,还省了买丫鬟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全凭公子安排。”她乖巧应下。
“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三名女子鱼贯而入。
“奴婢朱痕,见过主子!”
“奴婢墨羽,见过主子!”
“奴婢虹袖,见过主子!”
三人行礼如行云流水,显然训练有素。
白汐沫细细打量,朱痕眉目如画,墨羽气质温婉,虹袖则透着几分英气。
“朱痕精通唇语与妆容,墨羽擅术数且能驭鸟,虹袖精于易容暗杀。”
萧珏漫不经心地系着腰带,“前两人明着跟你,虹袖在暗处保护,除了传信,她三人任你差遣。”
白汐沫眼前一亮——这配置,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
“那就多谢公子了!”她笑得眉眼弯弯,“时候不早,为免家人挂怀,我就先带她们回府了。那药最迟明日此时奉上。”
萧珏微微颔首。
三人齐声应道:“誓死效忠主子!”
坐上萧珏为她准备的马车上,白汐沫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百无聊赖的望着檐下渐次亮起的灯笼,很快马车便停在了将军府侧门。
“娘亲!”她带着朱痕、墨羽进入将军府,随后脚步轻快地踏入晏芷的院落。
她从袖中取出两份身契交与母亲。
“女儿今日从人牙子那儿挑了两个丫头,您看看可还使得?”
晏芷放下绣绷,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两个气质不凡的姑娘。
一个眉目如画,一个清冷端庄,哪像是寻常人牙子能调教出来的?
“沫儿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晏芷接过身契,忽然眼眶微红,“是娘亲疏忽了,竟让你自己张罗这些......”
“娘亲说的哪里话。”白汐沫亲昵地挽住母亲的手臂,撒娇似的靠在她的肩头,“您照顾祖母和爹爹已经够辛苦了。女儿长大了,这些小事自己做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