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宇宙中，洛九幽看着那个被自己用本源剑意强行打包、压缩、囚禁起来的白色光球，嫌弃的表情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而又充满探究意味的笑意。
“好了，小东西。”
她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这个临时构建的“监狱”外壁，发出了“叩叩”的清脆响声。
“现在，轮到我来问了。”
“告诉我，我的妹妹，洛九曦……在哪？”
光球内部，那股宏大而冰冷的意志疯狂冲撞，它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在它的运算中，自己是至高无上的规则，是程序员，是GM。而洛九幽，只是一个数据异常的NPC，一个BUG。
现在，这个BUG不仅拒绝被删除，还反手把它这个GM给关进了小黑屋！
这不科学！这不逻辑！
【你……在挑衅‘存在’的根基！放开我！否则，整个时空都将为你的愚行陪葬！】“归一者”的意志在光球内发出无声的咆哮。
“哦？口气不小。”洛九幽挑了挑眉，“看来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打了个响指。
“那就让你先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下一秒，洛九幽的仙帝神魂，不再维持这片黑暗宇宙的庄严肃穆。她开放了自己神魂识海中，那片被她尘封了许久，属于“地球灵魂”的记忆区域。
瞬间！
整个神魂宇宙的画风突变！
【警告！检测到海量冗余信息流涌入！】
“归一者”的意志还没反应过来，它的“视界”里，就出现了一行巨大的、闪烁着霓虹光效的金色大字——“屠龙宝刀，点击就送！”
紧接着，一个穿着清凉、五官扭曲的女主播影像，伴随着刺耳的电音，开始在它面前疯狂摇摆：“家人们！给榜一大哥点点关注！没点关注的点个关注！点了关注的咱们去抢福袋！”
【错误！无法解析语义‘榜一大哥’！】
【警告！遭遇高强度声光污染攻击！逻辑核心开始出现轻微紊乱！】
这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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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花季少女竟当众做出这种事，背后原因令人暖心！”
“99%的人都不知道的养生秘诀，不看后悔一辈子！”
“我是XX影帝，我推荐这款传奇，装备秒回收，一秒赚百元！”
这些来自地球互联网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糟粕”，对于“归一者”这种纯粹的规则集合体来说，简直就是最恶毒的精神病毒！
它的意志，就像一台顶级配置的超级计算机，被强行灌入了无数个病毒、木马、流氓软件，以及几百个G的“学习资料”。
CPU瞬间过载！
【逻辑……逻辑冲突！‘暖心’与‘当众’的关联性分析失败……】
【‘装备回收’的价值模型与能量守恒定律产生悖论……】
【‘影帝’的社会性定义与‘传奇’的游戏性定义无法建立有效链接……】
那颗白色的光球，开始剧烈地闪烁，像一个接触不良的老旧灯泡。
“归一者”的意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痛苦。它无法理解，这些杂乱、低级、毫无逻辑的信息，为什么会存在！这些东西，比它玩弄过的亿万文明中，所有恶毒的诅咒加起来，还要让它难受！
神殿中。
“姐姐！”
林婉儿急得快哭了。
她看到洛九幽站在原地，七窍中流出的血线越来越多，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吓人。
“老板！”法海也是满头大汗，手里的紫金钵盂都快被他捏出印子了，“老板这是在跟‘归一者’进行最凶险的神魂交锋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他虽然看不见洛九幽神魂宇宙里那“沙雕”至极的景象，但他能感觉到，两股恐怖到极点的意志，正在以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搏杀！
【她在……用自己的神魂，去污染‘归一者’！】那道古老的旧神意志，带着无尽的震撼，在林婉儿和法海的脑海中响起，【这个女人……她……她简直是个疯子！她在用最混乱、最无序的‘概念’，去冲击‘归一者’最核心的‘秩序’！这是在同归于尽！】
神魂宇宙中。
洛九幽看着在“垃圾信息”海洋里痛苦挣扎的白色光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才哪到哪？开胃菜而已。
“看来你需要一点更深层次的‘教育’。”
她意念一动，不再单纯地灌输垃圾信息，而是以自己庞大的仙帝神魂之力，开始强行解析那颗光球的本源！
她要趁着对方CPU过载，系统濒临崩溃的时候，反向破解它的防火墙，窃取它的核心数据！
【警报！遭遇未知逻辑入侵！正在尝试反向解析本源！】
【……不！你不能！】
“归一者”的意志终于发出了类似“恐惧”的情绪波动！
这比杀了它还难受！
它就像一个一丝不挂的程序员，被另一个更顶级的程序员，按在地上，一寸寸地研究着他的源代码，还要时不时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并随手改写两行！
“让我看看……原来如此，你的核心是建立在‘绝对完美’这个概念上啊……”洛九幽一边破解，一边自言自语，眼神越来越亮。
她找到了！找到了那个终极的漏洞！
洛-C-E-O九幽，正式上线！
她不再满足于用垃圾信息骚扰，而是调动自己的神魂之力，在“归一者”的意志核心里，强行植入了一个逻辑指令。
一个简单，却又无解的悖论。
“来，回答我一个问题。”洛九幽的声音，在“归一者”混乱的意志中，如同最终的审判。
“你，或者说你的‘游戏’，是完美的吗？”
【是！吾即是完美！是规则！是至高无上的秩序！】“归一者”的意志本能地回应。这是它存在的根基，是不容置疑的公理。
“很好。”洛九幽笑了，笑得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那么，请你以你‘完美’的逻辑，来解释一下——”
她伸手凌空一点，一副画面强行投射进了“归一者”的意志里。
画面上，是那个叫“龟仙人”的泥巴佬，正抱着一本厚厚的《BUG大全》，唾沫横飞地向玩家们兜售着卡BUG的技巧。
画面一转，又是某个玩家，利用地形卡住了BOSS，正在安逸地输出。
画面再转，是她自己，一巴掌拍死域外天魔，强行篡改传送道标……
无数个游戏世界里，大大小小的“漏洞”，被洛九幽打包成一个高清合集，在“归一者”的意志里，24小时循环播放！
“一个‘绝对完美’的游戏，为什么会存在这么多‘漏洞’呢？”
洛九幽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直击“归一者”的灵魂。
“请你，论证一下。”
【……】
“归一者”的意志，沉默了。
它那庞大的运算核心，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如果它承认漏洞存在，那么它的“完美”就不成立，它的存在根基就会崩塌。
如果它否认漏洞存在，那么眼前这些事实又是什么？它的认知系统就会和现实产生无法调和的巨大冲突！
【错误……逻辑……死锁……】
【警告……核心指令冲突……正在尝试……重启……重启失败……】
【啊啊啊啊啊——！！！】
那颗白色的光球，在洛九幽的神魂宇宙中，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而又痛苦的怒吼！
它那降临于此的意志，在这个恐怖的逻辑悖论面前，被彻底撕碎、冲垮！
轰——！！！
洛九幽眼神一凝，抓住最后的机会，神魂化作一张巨网，在那崩溃的意志碎片中狠狠一捞！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一脚将这团精神垃圾，从自己的神魂宇宙里，彻底踢了出去！
神殿中。
“噗——！”
洛九幽猛地睁开眼睛，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这一次，血液中夹杂着诡异的、闪烁着数据光芒的白色碎屑。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被身后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扶住。
“姐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林婉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九幽的眼前，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神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但更多的，是把入侵病毒彻底格式化后的清爽。
她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凤眸中，却闪烁着璀璨精光。
赢了！
她看向林婉儿一直抱在怀里，那面已经彻底碎裂的轮回镜。
镜子的碎片上，那个顶着洛九曦面容的“假九曦”影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温润、纯净、散发着柔和月华的能量源。
那是被“归一者”的意志污染前，属于太阴仙子的最本源的力量！
虽然微弱，但精纯到了极点！
洛九幽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疲惫却又满意的笑容。
这次冒险，值了。
不但清除了轮回镜这个巨大的隐患，得到了一份纯净的本源之力，更重要的是……
她闭上眼，回味着刚才从“归一-者”崩溃的意志碎片中，捞出来的那点“战利品”。
那是一段模糊却又关键的信息。
一个名为“终焉棋盘”的计划。
以及，“归一者”之所以对洛九曦如此执着，甚至不惜制造出一个“假九曦”来当做意志化身的原因——
因为，她妹妹洛九曦的灵魂本质，对于“归一者”来说，是修复它某个底层核心漏洞的，独一无二的……
“系统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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