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心中却无比清醒。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因为从这一刻起，我不再只是一个被动卷入事件的人。
我是“因果”的一部分。
而我的能力，才刚刚开始觉醒。
车子疾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我们换乘另一辆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技术员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操作笔记本电脑，一边低声说：“刚才从服务器里恢复的数据还在加密中，但已经确认了一件事——‘觉醒计划’不是孤立项目。”
辣千秋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在全国至少有七个实验点。”技术员调出一张地图，“每个点都在不同城市，而且都和近期失踪案有关联。”
我盯着屏幕上的红点，忽然感觉一阵晕眩。那些红点在我眼中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旋转，像是某种引力中心。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条虚线，连接着其中三个点，最终指向一个坐标。
“那个地方。”我指着屏幕，“去那里。”
技术员一愣：“你确定？”
“我看到的。”我说，“那是凶手的藏身之处。”
辣千秋没有多问，立刻对司机说了地址。
车子再次启动，一路向东。
途中，我靠在座位上，回想着刚才的“因果共振”体验。那种撕裂感还残留在体内，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敏锐。我能听见远处街道上警笛声的细微变化，能察觉到空气中微弱的气味波动，甚至能感知到辣千秋坐在我对面时，他心跳的节奏。
这种能力……不是单纯的“看”，而是全息式的“感知”。
“你还好吗？”辣千秋低声问我。
我点头：“只是有点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手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那是一种无声的支持，让我安心。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废弃的工业大楼前。这里曾经是某家化工厂的实验室，十年前因事故关闭，之后一直无人管理。
我们下车后迅速分散行动，技术员带着便携式扫描仪走在最前面。我紧随其后，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这地方……不太对劲。”我轻声说。
辣千秋扫视四周：“你是说气息？”
“不止。”我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刹那间，一段画面闪现出来：
一个男人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一瓶试剂，脸上戴着口罩。他正在往墙上贴什么东西——是一张符咒，但图案诡异，线条扭曲，像是用血画成的。
画面一闪而过，我睁开眼，额头已经渗出汗珠。
“他在里面。”我说，“而且……他准备好了。”
技术员迅速打开设备，屏幕上跳出几个信号源：“地下三层，有生命体征。”
我们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响。越往下，空气越冷，墙壁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符号，有些地方甚至被涂上了暗红色的液体。
“这不是普通的凶手。”我低声道，“他懂一些玄学。”
辣千秋握紧手中的电子探测器：“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人。”
走到地下三层，一道铁门横亘在眼前。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但锁芯已经被破坏，门微微敞开。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推门而入。
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像是一个改造过的地下仓库。四面墙都被改造成实验室的模样，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试剂和仪器。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手术台，上面覆盖着白布。
没有人。
“人呢？”技术员低声问。
我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一扇小门。那扇门几乎是嵌进墙里的，如果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感应，我几乎不会注意它。
“那边。”我指过去。
辣千秋快步走过去，伸手推门，门竟然没有锁。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台老旧的显示器。显示器上播放着循环的画面——是我们刚才进入大楼的影像。
“监控。”技术员说，“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我走近显示器，发现旁边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们终于来了。”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们立刻散开，躲到不同的掩体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是凶手。
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脸隐藏在阴影中。他走进来，步伐沉稳，似乎并不害怕我们。
“你们是谁？”辣千秋站了出来，声音冷静。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神阴冷。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说，“尤其是你，柳如雪。”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他笑了：“你以为你的觉醒是偶然？‘因果引导者’计划的目标从来都是你。”
我咬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缓缓走向那台显示器：“我们在寻找真正的‘因果之眼’。而你，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所以那些失踪的人呢？”我质问，“他们也是实验品？”
“他们只是过程。”他说，“为了让你觉醒。”
我怒火中烧：“你们杀了那么多人！”
“牺牲是必要的。”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只有通过痛苦，才能唤醒真正的能力。”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他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因为你母亲……也是‘引导者’之一。”他说，“她逃走了，带着你。但她没能完成任务。”
我怔住了。
“你说我妈……她还活着？”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房间另一侧走去。那里有一扇隐藏的门，他按下按钮，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密室。
墙上挂满了照片，每一张都记录着不同阶段的我。从我小时候在道观外捡垃圾，到直播算命被人嘲笑，再到后来一次次解决灵异事件……
这些照片，像是一部完整的监视记录。
“你们一直在跟踪我。”我喃喃道。
“从你出生那天起。”他说，“直到现在。”
我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注视着我，而我却毫无察觉。
“够了。”辣千秋打断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们，幕后组织是谁。”
那人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
话音刚落，他猛地掏出一支注射器，扎进自己脖子。
“小心！”我喊道。
但已经太迟了。
他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有毒。”技术员检查了一下，“自杀了。”
我蹲下来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中却没有一丝胜利感。
“他死了，但我们还没结束。”我说。
辣千秋点头：“还有‘觉醒计划’的主脑。”
我站起来，看向密室深处的那台主机。
“也许答案就在里面。”
我走过去，插上U盘，开始拷贝数据。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访问权限：最高级】
密码输入框闪烁着光标。
我深吸一口气，在键盘上敲下四个字：
柳如雪
验证通过。
文件夹自动展开，里面是数百份加密文档。
我点开最近一份，标题写着：
【项目代号：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