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李哲、顾言三人，像被命运提着后脖颈的鸡，大脑集体蓝屏，CPU当场干烧。
她的水，挺甜。
这五个字，比什么米其林都上头，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在客厅里反复横跳，把三个精英男的脸抽得啪啪作响。
“操！”王腾第一个原地爆炸，脸色跟开了染坊似的，“他什么意思？这土狗在狗叫什么？喝口水都能给他喝出优越感了？”
李哲扶了下反光的镜片，试图用知识来掩盖自己的道心破碎，但声音都绷不住了：“典型的低级雄性示威。通过制造语言污染，强行建立不存在的暧昧，妄图在心理层面击溃我们。俗称，孔雀开屏，可惜开的是屁股。鉴定为，想火想疯了，建议送去电一电。”
顶流偶像顾言则下意识地表演了一个“战术后仰”，整个人快缩进沙发里，生怕沾染了苏晨的因果。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对着经纪人就是一顿狂按：“查一下！立刻！马上！和疯子同处一室会不会影响我的星途？要不要请个大师来开坛作法？”
直播间在宕机零点一秒后，弹幕如核弹爆炸，直接把后台程序员小哥的假发都给冲飞了。
【杀了我！给秦总助助兴！我人已经没了，嘴替你们先上！】
【前脚喊阿姨，后脚喝人水，哥们你不是在蹦迪，你这是在秦总的雷区里直接仰泳啊！】
【我宣布，这已经不是在CPU上烤串了，这是把显卡薅下来当锅铲，主打一个物理超频！哥们，你的人生代号是不是‘挑战’？】
【盛世集团法务部！上号！这里有人公然造谣你们老板！再不来老板都要被拐去挖野菜了！】
【完了，我刚买了盛世集团的股票，家人们谁懂啊，明天是不是要集合竞价直接跌停？】
楼下的兵荒马乱，与二楼的万籁俱寂，形成鲜明对比。
秦若雪回到房间，空气里那股清冷的雪松香，都压不住她心头窜起的无名邪火。执掌千亿集团以来，她从未如此失态。
一个区区素人，蝼蚁般的东西，也敢扰我心境？他凭什么？
她走到书架前，准备检阅自己的“降维打击”成果。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手足无措、最终只能胡乱塞几本应付了事的窘迫模样。她要让他明白，人与人之间，有时隔着的不是阶级，而是物种。
目光扫过书架。
预想中那乱七八糟、足以逼死强迫症的场面，没有出现。
整个书架，整齐得令人头皮发麻。
不，不是整齐。
是正确。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瞳孔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
这根本不是家政阿姨的整理，这是一场无声的、手术刀般的灵魂解剖！每一本书，都按照她那套融合了杜威十进分类法、个人阅读习惯和项目关联性的私密体系，被精准归位。这套体系只存在于她的颅内，是她思想的倒影。从未对第二人言。
他怎么可能……一眼看穿？
秦若雪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快步上前，手指从金融区划过，那一排排德文、法文、英文原版巨著，纹丝不乱。她抽出那本自己反复研究的《高级金融衍生品模型》，书页有被翻动过的轻微痕迹。
一张便签，静静地躺在其中。
上面是一行字，笔锋锐利，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手术刀。
“P187，霍尔-怀特模型，与P52注解数据冲突，利率上限将失效。”
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天雷精准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秦若雪捏着便签的手指，血色瞬间褪尽，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她疯了一样翻到187页，又猛地翻回52页，视线死死钉在那两组看似毫无关联的数据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昂贵的真丝衬衫。
这个陷阱，足以让她筹备了半年的百亿并购案，在临门一脚时轰然崩盘！一句话，就将她引以为傲的金融帝国，戳出了一个足以致命的窟窿。
而他……那个被她定义为跳梁小丑的男人，只用了她煮一杯咖啡的时间，就轻易指出了这个连她整个华尔街精英团队都忽略的、最致命的逻辑死角！
秦若雪脱力般跌坐在椅子上。
她猛地转头，视线死死锁在床头柜上。那瓶价值8888的布岭矿泉水，水位线，明显少了一小半。
他喝的不是水。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进行一场无声，却又石破天惊的宣告。
我进过你的房间，看过你的书，洞悉你的秘密，连你桌上这点玩意儿，我都知道它的价格。
所以，我那点可笑的、自以为是的惩罚，在他眼里，是不是比猴子耍杂技还滑稽？
所以，初见那颗苹果，不是穷酸，而是对这个名利场所有浮夸物质，最辛辣的嘲讽！
所以，早餐那句“阿姨”，不是冒犯，而是用最伤人的方式，戳破她因高强度工作而无法掩饰的疲惫！
而那句“她的水，挺甜”……
根本不是油腻的土味情话，那是胜利者的宣言！是一句杀人诛心的审判：你的世界，我进来了。我看过了。不过如此。
原来，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他连呼吸都是伪装。
所以……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抓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声音因为竭力抑制，而显得冰冷僵硬。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秦总，有什么吩咐？”
“给我查个人，苏晨。”
“哪个苏，哪个晨？资料库里重名的有三万……”
“恋综里的那个，”秦若雪的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嵌进手机里，“对，就是那个疯子。”
“好的秦总，需要查到什么程度？常规背景调查吗？”
“不。”秦若雪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从冰封的深海里捞出来一样，“动用S级权限，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穿什么牌子的纸尿裤都算上，全部资料！把他给我挖地三尺，把他的骨头渣都给我分析清楚！”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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