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耳机线绕在手腕上时，屏幕右下角的系统提示框突然弹出幽蓝光芒。
叮——今日摆烂任务（打游戏≥3小时）完成，随机奖励已发放。
他摘下耳机，后颈被空调吹得发凉。
网吧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邻座男生正骂骂咧咧地拍桌子：这破装备爆率也太低了！陈默扫了眼系统界面，奖励栏里躺着张双色球彩票的电子图，号码是系统随机生成的07、12、18、23、30、33，蓝球09。
彩票？他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屏幕转向亮处。
上周系统刚送过张电影票，结果他翘课去看《速度与激情7》，出来时发现翘课奖励又送了杯奶茶——系统这奖励池里什么鸡毛蒜皮都有。
他把彩票截图存进相册，摸出手机给苏若雪发消息：奶茶店支付系统对接，明天下午三点有空吗？发完又撤回，盯着空白对话框愣了两秒，终究是锁了屏。
离开网吧时已经十一点半。
秋夜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领口，陈默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踩着路灯在地上拖长的影子往宿舍走。
路过二号楼转角，迎面撞上抱着一摞实习资料的赵宇航。
又去网吧？赵宇航推了推眼镜，资料袋上XX科技实习证明的红章在月光下泛着暗金，我今晚帮导师改了三个版本的项目书，你倒好......他瞥见陈默手机屏幕上的彩票截图，突然笑出声，不是吧？
你还真信这玩意儿？
我表姐在体彩中心上班，说买彩票的钱有70%是税收，剩下30%分奖金——这根本是穷人的税！
陈默把手机揣进兜里。
路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明暗分界，他看着赵宇航镜片后泛着兴奋的眼睛，那是种他前世再熟悉不过的、对正确生活方式的笃定。我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他说，声音被风声揉碎了些。
赵宇航的笑僵在脸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运气能当饭吃吗，却见陈默已经晃着钥匙串走远了，拖鞋拍在地上的声音里带着点轻快的调子。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陈默被系统提示音震醒。
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检测到宿主持有的双色球彩票（编号2015112）中得一等奖，税后奖金￥5,000,000已汇入尾号8973账户。】
手机啪嗒掉在枕头上。
陈默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印子发了三秒呆，然后腾地坐起来，手指几乎戳碎屏幕打开银行APP。
余额栏的数字在晨光里跳动，5,000,000.00，后面跟着六个零，像一串被串起来的珍珠。
操。他轻声骂了句，又觉得不妥似的抿住嘴。
前世他在公司连续加班三个月，工资卡上也就多了两万块；现在不过是打了三小时游戏，系统随手给的彩票就中了五百万——这大概就是系统说的摆烂奖励？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还留着前世猝死时的刺痛感，此刻却被清晨的风挠得发痒。
陈默！
你手机响了十遍了！下铺的张伟掀开床帘，头发炸得像团蒲公英，阿姨说再不起床要记迟到了......我靠你眼睛怎么这么亮？
陈默把手机往被子里一塞：做了个好梦。
上午第四节课刚结束，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得发烫。
陈默看了眼来电显示妈妈，赶紧躲去楼梯间接起来。
小默！李红梅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违法的事了？
我刚去银行查流水，你卡里突然多了五百万！
你要是敢跟那些小年轻学什么网贷、诈骗...
妈，我中奖了。陈默靠在冰凉的墙上，望着窗外飘过的梧桐叶，昨天系统......咳，昨天在网吧打游戏，人家搞活动送的彩票，结果中了一等奖。
彩票？李红梅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以前最讨厌这些碰运气的东西！
上回你爸买了张刮刮乐，你还说概率学上这是最不划算的投资......
陈默低头盯着自己的球鞋。
鞋尖有块擦不掉的泥渍，是上周在奶茶店门口蹲点时蹭的。人总会变的。他说，真的是中奖，我等下就把中奖记录拍给你看。
妈你别担心，我保证没做坏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陈默听见抽鼻子的声音，接着李红梅吸了吸鼻子：那......那你晚上记得吃饭，别总吃泡面。
要是钱太多不会管，就转一半给妈妈，我帮你存着。
知道了。陈默笑着应下，挂电话时看见通讯录里苏若雪的名字，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又迅速退出。
下午三点，陈默搬着两箱奶茶站在宿舍楼门口。
红色的奶茶箱上印着若雪手作的logo，是他今早联系苏若雪紧急调的货。
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赵宇航抱着笔记本从楼里出来，看见他时差点被台阶绊倒：你......你这是？
中奖了，请全楼喝奶茶。陈默撕开箱子胶带，奶茶的甜香混着秋日的风漫开，扫码选口味，杨枝甘露、奶盖乌龙、柠檬益力多都有。
周小萌抱着课本从他身边经过，闻见香味顿住脚：陈默你中了多少？
不多。他笑着递过去一杯杨枝甘露，五百万。
周围突然安静了两秒。
接着不知道谁喊了句我靠，人群轰地围上来。
赵宇航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瞥见陈默手机屏幕——银行余额界面还亮着，五个零刺得他眼睛发疼。
真中了？张伟挤进来，手里举着刚兑奖的彩票截图，我早上帮你查了，今天开奖号码确实是07、12、18、23、30、33，蓝球09......
陈默把最后一杯奶茶递出去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摸出来看，是条陌生短信：【中国福利彩票中心通知：请您于3个工作日内携带身份证及彩票原件至XX市分中心办理领奖手续。
联系电话：021-XXXXXXX】
他盯着短信看了两秒，把手机揣回兜里。
下一杯奶茶，该请苏若雪喝了。转身往奶茶店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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