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着,便冲着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我被陌生的体温和气息弄的有些无措厌烦。
幸好他也只是匆匆就松开了手。
“当然,父王,奈瑰塔里感到荣幸至极。”
在启程前,我跟父王提了一个要求,
“父王,奈瑰塔里希望母妃可以有盛大的葬礼。“
哦,当然,结果当然是我那虚伪又自私的父王黑着脸答应了下来。
可惜,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于是我要求,母妃的葬礼和我的送婚仪式一起举行。
我看着父王努力微笑点头答应,却依然略显狰狞的脸,笑得很开心。
铺天盖地的金色,白色,红色。
怕是在郝梯的历史上,或者是未来,把和亲公主的送婚仪式和王妃葬礼其并举行的,也独此一次了。
我自是知道这次去往埃及,凶多吉少。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来祭拜母妃的机会了。
不过没关系。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空心的象牙月吊坠,开心的笑着。
那里装着一部分的母妃,我将带着她眼睛和手,一起走下去。
埃及派来的送婚仪丈和军队非常宏大,可让我心下更为惊诧的是这次去往埃及的速度。仅仅不到半月。要知道,埃及和郝梯之间隔着两个大的沙漠。就算是郝梯最擅长骑骆驼的军队,行军也需要一个月。
很快,我就见到了埃及的王,以及在他怀里,那传闻里,美若神明的第一王妃艾薇。
她看上睡的很安详。
我感到和难过和一丝丝庆幸。第一王妃死了,就算我是偏妃,也将是他唯一的偏妃。
“郝梯公主?上前,抬起头来。”
我抬头,与埃及的王对视,我被那双深胡桃色眼睛里,浓重的悲哀和戾气所震慑。
“很好,大祭司,明日便准备仪式吧,就把她放到王妃旁边。”
此时我才惊觉,这第一王妃躺在埃及王的怀里,安详的太过诡异。她的胸口毫无起伏,她的唇色边缘隐约还透着些青紫。
我突然开始流冷汗,我控制着自己打颤的牙关,一字一顿的问:
“埃及王,您这是何意?”
而后我便从那令我倾心的英俊面容上,他薄唇里听到了令我几乎瞠目欲裂的话,
“何意?郝梯的王没和你说过吗?你将作为偏妃,也是王妃贴身侍女,终身陪伴王妃。”
...我因巨大的冲击而晕倒了。
已然死去第一王妃,父亲狰狞的面容,大祭司怜悯的目光...
再醒来时,我已经动弹不得了。我的手脚被绑在不同的石块上,大祭司和一位红发红眼的少年,嘴上蒙着白布,站在我身边。他们手上拿着陶碗,锋利的骨钩。
我神识情绪的听着大祭司轻声教导着红发少年:
“海特里,首先,你需要从鼻孔中用钩子掏出一部分的脑子,并且把这些秘制药料注到脑子里去清洗其他部分。然后,用埃西欧匹亚石刀,在侧腹上切一个口子,把内脏完全取出来,一定把腹部弄干净些。你可以用椰子酒和捣碎的香料加以冲洗,然后再用捣碎的纯没药、桂皮以及乳香以外的其他香料填充到里面去,再照原来的样子缝好。“
红发少年面上一片憧憬和慎重,大祭司顿了顿,放慢了说话速度:
“接下来,把偏妃在奇石当中放置七十天,并把尸体从头到脚用细麻布绷带包裹起来,外面再涂上树胶水。在这时候,去请示法老,等到杜比斯画好了偏妃的木棺,便把它放进去。“
...
奇怪的香味,悠扬的歌声。
我以为我会感受到那,挖脑掏心的痛苦,可却在听完大祭司温柔残忍的话,便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而后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
好像埃及这制作木乃伊的方法里,没有泡水这一步?难道是他们要把我洗干净之后再?
这么一想,我便愈加觉得绝望。
血色的蔷薇花啊,
太阳神殿里的露珠啊,
金色的尼罗河啊,
可曾听见,那蓝莲花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