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茜看我久久没有回答，她满是希冀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我低着头正踌躇怎样回答她的问题，完全没有注意她的神情变化。待我看向吴茜时发现她已经在床上闭上眼睛，看着她有些苍白有点憔悴的脸，我只得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心中叹了一口气。
走出酒店，外面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毫无表情，好似这个世界的人心都困在冰冷的钢筋混凝土里，冷酷又无情。
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在路边蹲下，点上一根烟狠狠的吸上一口，尼古丁在我气管肺里刺激着我的神经，感觉像一颗炸弹在肺里爆炸要纷涌而出而无处发泄。
心里难受极了。
烟头在指尖明灭，望着医院的方向，我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的踩灭，心中忽然有了决定，曾经的热血翻涌而至，有些事自己必须面对，逃避是男人懦弱无能。
我快速来到医院，住院部走廊的长椅上沈佳佳耷拉着脑袋，我走近拍了一下她肩膀，她猛然抬头，看见是我愣了一愣。
“你没事吧？你也去休息，我在这里就行，”我说到。
沈佳佳神色有些疲惫，她点点头。
“那个李毅现在怎么样？”我问到。
“他现在也进行了手术，不过他现在被我们严密另行关押，你就不要关心这个了，等有什么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沈佳佳又说到：“我去睡一会儿，等哈我们所有人会过来，你到时候配合他们一下。”
我柔声说到：“好的，快去休息吧。”
看着她心里莫名有一丝心疼……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连日的疲惫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一激灵猛的睁开眼，只见一个警官站在我面前：“你是陈晨吧？”
我点点头，“是的，你是？”
“我是正官派出所的，沈佳佳同事，我姓王。”
他说着伸手过来，我赶紧和他握了握手。
“王警官你好！”
“这里我们会派人过来值守，我们有些事要麻烦你一下，请你去我们专案组作个笔录。”
我回到：“好的。”
坐在王警官的警车上我莫名的有一丝紧张，心中也有一些感慨，这段时间经历的事让我感觉恍然若似，这是第二次进派出所了。
正官派出所内王警官客气的对我说到：“沈警官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给我们通报过了，我们这次叫你来主要是要作个笔录。”
“好的，我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叙述给你们，”我说到。
王警官点点头，他从办公桌里面拿出笔和笔录本，又去饮水机给我接了一杯水。
“谢谢！”我点头说到。
三个小时后，我轻轻吐了一口气，王警官说到：“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如果没有就在每一页的空白地方签字，在最后一页上面写上‘我所说的与所记录的一致’，再签上你的名字。”
“好，”我点点头。
王警官见我签完字，又每一页看了看说到：“好了，这里的事弄完了，你如果后面有什么事要补充的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拿了一张名片给我。
“这上面有我电话，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他伸手和我握了握。
走出派出所我们阳光炙热，我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3点多，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
我发现有沈佳佳的赶紧给她拨打过去，电话没有响几声就接通：“喂！陈晨你在哪里？为什么电话不接？”
“我刚才在你们派出所啊！你们所里王警官叫我作了一个笔录，”我回到。
“哦，你现在好了吗？”
“好了，怎么啦？有事？”
“你来医院吧，林姨刚才已经醒了，我刚才去重症监护室探视了，医生说目前情况还可以。”沈佳佳说到。
“那就好，我马上坐车过来。”
医院走廊上沈佳佳看我从电梯出来，她走了过来说到：“现在这里没有什么事了，医生说有什么事他们会打电话，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留给他们，所以你可以去休息休息。”
“好，你先去忙，这里有什么事我会处理，有必要打你电话，”我回到。
“好吧，我还要去所里，有事打电话，还有你要照顾好吴茜，她现在情绪应该很不好。”沈佳佳说到。
我点头答应。
沈佳佳离开后，我看看自己一身衣服，苦笑了笑，别人看自己都成乞丐了吧。
回到凤凰小区的出租屋，推开门时，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已经空置了几天，桌上的泡面盒和外卖袋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
我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走连日来的疲惫。镜子里的人影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显得格外刺眼。
“叮——”手机突然响起。我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屏幕上显示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陈先生您好，林女士的情况有些变化，主治医生建议您尽快过来一趟。”护士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急促。
“我马上到！”挂断电话，我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电梯迟迟不上来，我直接冲下楼梯。跑到小区门口时，一辆出租车正好停下。我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市中心医院，快！”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小伙子，系好安全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的手指紧张地敲打着膝盖。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吴茜。
“陈晨...”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你在哪？”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林姨情况不太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好好休息，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我也过去...”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打断她，“相信我，好吗？”
挂断电话后，司机突然开口：“医院到了。”
我扔下车费就往急诊大楼跑去。电梯里，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外，主治医生正在和两名护士低声交谈。
“医生！林姨她——”
医生转过身，摘下口罩：“陈先生，您来得正好。林女士刚才出现了术后呼衰，我们已经对她进行了抢救...”
“她会没事的，对吧？”我死死盯着医生的眼睛。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全力。现在需要您签几份文件..…….”
病危通知书签完字后，我瘫坐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走廊尽头的时钟显示已经是晚上七点，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沈佳佳的短信：“情况如何？需要我过来吗？”
我正要回复，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快步走出来：“陈先生，林女士醒了，她想见您。”
我起来冲了过去，护士指导我穿好一次性防护服。病床上的林姨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她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她微微动了动手指。
“林姨...”我握住她的手，喉咙突然哽住。
她的嘴唇轻轻开合，我俯身凑近，听见她气若游丝地说：“小茜...她还好吗？”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她很好，您别担心..…….”
“你是个好孩子，请你照顾好小茜，她太可怜了！”
林姨细若蚊声的说到。
“林姨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茜茜的，您安心养病，不要考虑那么多，好吗？”
林姨口又张了张，可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可以出去了，病人现在情况不能说更多话。”
旁边护士催促到。
我只好站起身再次对林姨说到：“林姨你安心养病，不要考虑其他的，等你好了我叫吴茜一起过来看你。”
此时护士已经给林姨戴上氧气罩，她只是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我。
监护室的门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时露出了疲惫的微笑：“危险期暂时过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三个来自沈佳佳，两个来自吴茜。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但医院走廊的灯光依然明亮。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