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只留零星几家灯火,房内白父微张双手站着,白母伸手帮他解立领上的盘扣,见状白父微微伏下身子让夫人更方便的解开扣子。
一边解着扣子白母一边说起了白天的事:“今天李家的话里话外都在说咱们佑佑。”
白父冷笑一声:“哼!她那就是痴心妄想,今天可不止李家一家不安分。”
闻言白母紧张的问:“你没应下吧?”
白父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我都推掉了,他们不只是打咱们女儿的主意。”
白母有些烦闷道:“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拒绝了嘛,怎么还不放弃。”
直起了身子叹了口气后,白父缓缓道来:“世道乱了,白家守住自己都不易,我想给孩子们请个武夫子。”
白母担忧的问:“你是怕他们···”
白父:“有备无患,虽说他们身边都有人保护着,但还是自己有本事的好。”
白母心疼的说:“佑佑还小,不如先让家巍学吧。”
白父:“好。”退去外衣夫妻二人转过屏风走向床榻。
就这样白家巍小朋友提前结束了美好童年的时光,步入了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艰苦岁月。
素问也没有舒服几年,她在与哥哥同样的年龄也踏上了学习身手的日子,不过虽然她与哥哥一起学文习武,她学的与哥哥个还是不同的。女孩子避免以后学的五大三粗的,所以学的是柔功。
素问毕竟不是个真小孩,练着练着她就觉察出来,这师傅不简单,她正在修习的是上清太极拳。素问充分的展示了自己的天才资质,所以师傅惜才就教她打坐,素问按照师傅交代的方法盘膝坐在树下,双手结子午印。慢慢的开始静心吐纳,与自然融合进入无我的境界。
这可把白家巍羡慕坏了,他每日里都要摔摔打打青紫一片靠药浴缓解,而他的妹妹每天早上只要慢悠悠比划俩下,然后就是坐在树下睡觉。这要不是自家妹妹他都要闹了,师傅是一点都不把他弟子看啊,他就是个沙包。
豪华的梨园里坐满了人,素问坐在正当间,小小的人儿坐在大大的太师椅上很是瞩目,最起码台上那身姿聘婷小花旦就一眼看到了她。她如约而来看他首次登台,欢喜的他兰花指都冲着她方向指来,唱的婉转悦耳。素问毫不吝啬的往台上撒洋元,哗哗的声响引得满堂喝彩,当然捧得也不止素问一人。
总之,今日少班主首登台圆满落幕。
谢幕后,红官站在戏台的一角向着素问招手,素问跳下椅子跑向红官。
红官抿嘴一笑:“谢谢你能来。”我还以为你没放心上忘了呢,毕竟你是白府嫡小姐,刘家的得宠的表小姐。
素问:“不是说好的嘛。”向上扫视一番,感慨道“你现在都快赶上大人们的身高了。”
红官:“你也长高了很多,还好模样没变,不然怕是认不出你了。对了,你想到后台看看吗?”
素问歪头探了探,疑惑的问:“可以吗?”外人不是不得随意踏入后台吗?
红官:“可以的,你随我来。”
素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向后台,她犹豫是怕红官会被他爹骂,不过看着红官走的如此坚定,想来是不会被骂的。
红官回头招手:“快进来啊!”
素问忙问道:“进后台有什么讲法吗?”
红官搬了个圆凳放在一旁道:“过来坐。”
戏园子的后台虽然面积不大,但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每一样物品都被放置在它们原本应该待的地方,没有丝毫的杂乱。
素问静静地坐在旦角的位置上,她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木箱子,箱子的盖子紧紧合上,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木箱子旁边,是一个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整齐地挂着各种戏服和玉带,它们的颜色鲜艳,质地柔软,让人不禁会想起它们在舞台上的华丽风采。
素问:“放心,我就坐着不乱动,你要卸妆吗?”
红官点了点头:“对,等我卸了妆,请你去吃面。”
素问:“我不想吃面,我要吃馄饨。”
红官:“好,吃馄饨。”说着就沾了油在脸上按揉,再用棉布一点点的擦拭。
素问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官,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脸上的油彩一点一点地擦拭掉。随着油彩的逐渐褪去,红官原本精致的面容也逐渐显露出来。
接着,红官轻轻地将头上的顶花泡子等头面一件一件地卸下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仿佛这些头面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当最后一件头面被卸下后,素问终于看到了红官真实的面容。没有了油彩的修饰和头面的遮盖,红官的五官显得更加清晰,他的皮肤白皙,眉毛浓密,眼睛明亮而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直到这时,素问才真正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姐姐,而是一个帅气的小哥哥。
披上外褂,红官伸手在素问眼前晃了晃,笑道:“发什么呆呢?”
素问:“你漂亮的像个姐姐。”
红官无奈道:“走吧。”
素问:“哦。”
两人去了园子后面的江边,这里的一位小贩卖馄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他家的馄饨皮薄馅足,汤是用大棒骨熬了很长时间的浓汤,加上几根绿叶菜滴上酱油和小麻油,再撒上些葱花,十分美味,素问一点没剩的吃完了。
红官看素问喜爱,就问道:“要再来一碗吗?”
素问:“吃不下一碗了。”
红官:“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和你一人一半。”
素问:“还是不了,吃多了积食不好,下回再来吃吧。”
红官:“好,我们下回再来。”
两人沿着江边聊起了这些年各自的经历,素问说了这些年在私塾习文,跟着母亲学刺绣,没有说自己习武的事。
而红官说自己跟着他爹学唱戏和练习身段,以及学了棍术和枪术,击昏没有保留。
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大路口,两人都停了下来,素问率先开口:“红官,申时已过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来听你的戏。”
红官:“···好。”
素问上了马车透过车窗向着红官挥手道别,红官也不自觉的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人看着这一幕皱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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