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书桌跟前,手里翻弄着那本古老的《山海经》残卷。打从从档案馆回来,我就没撂下过它。纸页发黄,边角微微卷曲,却仍飘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这些日子,它就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口——楚铭的异能、林教授临终前的话,还有那些没解开的符文。
“你又瞅那书呢。”云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穿件深色风衣,袖口露着缠了绷带的手腕。
我点点头,没抬头,“总觉着这本书里还藏着啥。”
她走到我身旁,低头看着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古文,“有啥发现没?”
我指指其中一段,“这段文字……不大一样。以前读不懂,现在白泽之力让我能隐隐约约感知到它啥意思。”我顿了顿,指尖轻轻滑过一行模糊的文字,“这儿提到个地儿,‘青冥山’,说有座古寺藏在山顶,跟神兽有关。”
云汐眉头一皱,“神兽?你是说……跟你的契约有关?”
“不好说。”我合上书本,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但直觉告诉我,那儿兴许藏着答案。”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那就去一趟呗。”
第二天清早,我们动身前往青冥山。
山路坑洼不平,晨雾弥漫,空气中满是潮湿泥土的味道。我走在前头,右手时不时转动着手里的钢笔,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云汐跟在后面,步子稳稳的,时不时用树枝拨开挡路的藤蔓。
“你说这地儿真有人住过?”她突然开了口。
“应该有。”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起码几百年前有。林教授提过,这座山上有个寺庙,叫‘无相寺’,是古代修行的人用来封印东西的地儿。”
“封印?”她挑了下眉。
“嗯。”我点点头,“具体封啥没人晓得。不过既然古籍里提到这儿,没准跟我的血脉有关。”
话刚说完,一阵狂风呼地刮过,吹得树叶哗哗响。我下意识抬手护住眼睛,等风停了,却瞧见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块刻满纹路的石碑。
“等等。”我快步走过去蹲下,仔细打量那石碑上的图案。云汐也跟着凑了过来。
“这符号……”她小声说,“有点像咱在幽冥组织成员身上见着的标记。”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石碑底部,清清楚楚出现个倒五芒星图案,周围还绕着一圈古怪的符文。
“他们咋会在这儿留记号?”云汐皱起眉。
我站起身,四下张望,“也许……他们也在找这地儿。”
我们接着往前走,气氛比之前更沉闷了。一路上,我发现好多类似的痕迹:树干上被削出的凹坑、岩石表面残留的粉末,甚至还有些奇怪的脚印,像是某种动物留下的。
“你觉着……他们会派人拦咱们不?”云汐问道。
“挺有可能。”我攥紧拳头,“但咱现在不能退。”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我立马停住脚,示意云汐别出声。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左边猛扑过来!
我本能地往后一闪,同时唤出白泽之力。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对方的动作慢了下来。我看清了——是个瘦巴巴的男人,两条胳膊变成了寒光闪闪的利刃,速度快得很。
“狰。”我低声说,认出了他是谁。
几乎同一时间,云汐拔出匕首,迎上了从右边包抄过来的另一个身影。那人个子高高的,皮肤是病态的灰绿色,身上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肥遗。”她咬着牙说。
战斗毫无预兆地打响了。
狰的速度快得惊人,每次挥砍都带起一阵风声。我只能不停躲闪,找机会反击。云汐跟肥遗周旋着,青鸾之力在她身边打转,形成一道道锋利的风刃,把对方逼得步步后退。
“沈渊!”她喊了一声,把肥遗逼到死角,“就现在!”
我点点头,双手结印,白泽之力汹涌而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场地。狰的动作猛地一滞,肥遗的气息也被压制了一下。
“就是这会儿!”我大喝一声,九尾狐幻惑之术跟着发动。狰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动作慢了下来。云汐抓住机会,一脚踢中他的膝盖,接着匕首准确地刺进他的肩胛骨。
肥遗见势不妙,猛地吐出一口黑色毒雾。我赶紧闭住气,白泽之力护住全身。毒雾散了,他已经退到十几米外,嘴角淌着血,眼神阴狠。
“你们……跑不了。”他声音嘶哑地说完,一闪身,消失在树林深处。
狰也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我们没去追。
“他们咋找到这儿的?”云汐喘着粗气问。
“说明咱找对地方了。”我望着他们逃走的方向,眼神平静,“他们也知道无相寺的秘密。”
我们继续赶路,直到傍晚才到半山腰的一个废弃营地。那儿本来应该是猎人或者采药人临时歇脚的地儿,现在就剩几根断木桩和一堆熄灭的篝火。
“先歇会儿。”我边说边坐到一块石头上。
云汐靠在我旁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咱俩头一回见面的时候不?”
我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咋不记得。你那时候还想杀我呢。”
“现在想想,真够荒唐的。”她摇摇头,“居然为了个假记忆差点把你杀了。”
我侧过脸看着她,目光柔和,“但现在你不也成了我的守护者嘛。”
她回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你呢?你会一直当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不?”
我没马上回答,而是低下头翻开那本《山海经》,手指轻轻抚过那段指引我们来这儿的文字。
“我不清楚以后会咋样。”我说,“但我只知道,有些事儿必须得做。就像现在,我们得找到无相寺。”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脚下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坐的石头表面,刻着个特别小的符号——跟我们在石碑上看到的倒五芒星差不多,就是多了条曲线。
“云汐。”我指着那符号,“你瞧瞧这个。”
她凑过来瞅了一眼,脸色唰地变了,“这不是幽冥的标记……这是他们的‘追踪’符号。”
我心里一紧,“这么说,他们早就在这一片设了陷阱。”
“那他们为啥还不动手?”
我盯着那符号,缓缓说道:“也许……他们想看看咱们能走到哪一步。”
夜色越来越深,山风在林间呼啸,好似有人在低语。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走吧,天亮前咱得赶到山顶。”
云汐点点头,收起匕首,跟了上来。
我们再度启程,朝着那座藏在群山之中的古寺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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