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卷入万米高空我成了汴京主播 > 第十六章 渊骸之怒·星辉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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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红巨瞳如同熔岩翻涌的湖泊,在绝对的黑暗中燃烧。那光芒并非炽热,而是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暴戾,穿透浑浊的空气,如同实质的枷锁,死死地钉在墨羽身上。她瘫在冰冷的泥水里,每一寸皮肤都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刺痛、战栗,仿佛被亿万根无形的冰针反复穿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每一次试图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血液似乎凝固在血管里,连思维都变得粘稠迟滞。

“嘎吱…嘎吱…轰隆…”

沉重的、如同山峦移动的骨骼摩擦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岩石被碾碎的闷响。地面在微微震颤,冰冷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那片绝对的黑暗开始蠕动,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轮廓缓缓显现。

首先探出黑暗的,是一根如同参天古树般粗壮的巨大指骨!骨质呈现出一种历经亿万年沧桑的暗金色泽,表面布满玄奥的天然纹路,此刻却流淌着粘稠如墨的阴影能量。指骨末端,是五根弯曲如巨型镰刀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爪尖,轻易地抠进了坚硬的岩壁,留下深达数尺的恐怖沟壑!

紧接着,是覆盖着厚重、如同山岩般棱角分明骨甲的臂骨!然后是连接着巨大肩胛骨的、如同移动堡垒般的上半身轮廓!那两轮猩红的巨瞳,就镶嵌在这庞大骸骨头颅的眼眶之中,冰冷地俯瞰着下方渺小如尘埃的生灵。

这并非完整的生物,而是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星骸遗骨!其形态依稀可辨人形,但比例更加粗犷狰狞,如同远古传说中的泰坦巨人。它胸腔的位置并非空荡,而是盘踞着一团不断翻腾、吸收着周围所有光线的、如同小型黑洞般的粘稠暗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吞噬气息。那些构成它身躯的骨骼,每一块都巨大如山丘,上面残留着恐怖的战斗痕迹——深深的爪痕、被能量熔穿的孔洞、以及大片大片被某种污秽力量侵蚀出的、流淌着脓液般墨绿色能量的腐朽区域!

渊骸之怒!一个冰冷的名字瞬间浮现在墨羽被恐惧冻结的意识中。这是拾荒者数据库中从未记载过的存在,是真正统治这片远古星骸墓场的霸主!仅仅是其无意识散发的威压,就足以碾碎泥沼猎蜥的灵魂!

“滋啦…能级…无法计算…警告!精神污染场域…强度…持续攀升…主体…即将…过载…”拾荒者紧贴在墨羽胸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濒临崩溃的电子杂音,幽蓝的复眼忽明忽灭。

墨羽想动,想逃,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她就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骸骨手掌抬起,阴影遮蔽了本就微弱的所有菌类荧光,死亡的冰冷触感仿佛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那手掌的目标,似乎正是散发着混乱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最显眼灯塔的萧凛!

就在这时——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困兽濒死般的痛苦嘶吼,猛地从萧凛口中炸开!

渊骸之怒的降临,其恐怖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狠狠碾过萧凛本就脆弱的灵魂战场!

他体内,那刚刚被星骸意志“淬炼”、暂时蛰伏的邪毒漩涡,在这更高位阶存在的碾压下,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收缩到了极致!那张潜伏在毒源深处的鬼脸面具虚影,更是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恐惧的尖啸,瞬间变得黯淡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

然而,萧凛眉心那点幽绿色的星骸烙印,却在这股同源而更加强大、更加纯粹的毁灭威压刺激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引信,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嗡——!

幽绿的光芒瞬间穿透萧凛的皮肤,如同一道实质的光柱,直射向渊骸之怒的胸膛核心——那团翻腾的暗影黑洞!

这光芒仿佛带着某种特定的频率,或者说,是某种源自同根同源的“呼唤”!

“吼——!!!”

渊骸之怒那两轮熔岩湖泊般的猩红巨瞳,光芒骤然暴涨!它庞大的头颅猛地转向萧凛,发出一声更加狂暴、更加愤怒、仿佛被亵渎了神圣领域的咆哮!这咆哮不再是纯粹的精神冲击,而是裹挟着实质的音波和恐怖的负能量风暴!

轰隆——!!!

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下!墨羽首当其冲,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被狠狠掀飞出去,再次重重撞在岩壁上,眼前彻底一黑,大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她怀中的拾荒者发出一声尖锐的电子悲鸣,幽蓝复眼彻底熄灭,几条本就扭曲的金属步足无力地耷拉下来,彻底失去了反应。

林晚照覆盖着厚厚冰晶的身体,也被这恐怖的音波风暴扫中,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撞在一块岩石上才停下。冰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心口那枚印记的闪烁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然而,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中,她身体表面的冰晶,似乎吸收了一丝逸散的、更加精纯的星骸能量(虽然带着毁灭属性),核心那点星芒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渊骸之怒的巨掌改变了方向,带着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势,裹挟着粘稠如墨的阴影能量,朝着地面散发幽绿光芒的“亵渎者”——萧凛,狠狠拍下!阴影能量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腐蚀出黑色的涟漪!

“萧冰块!”墨羽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如同散了架,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萧凛即将被拍成齑粉的瞬间——

嗡!

萧凛眉心爆发的幽绿光柱并未中断,反而在渊骸之怒恐怖威压的“共鸣”下,变得更加凝聚!这光芒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钥匙?或者说,一段被烙印在星骸本源中的、特定的“识别码”?

那拍落的巨掌,在距离萧凛头顶不足三丈的地方,猛地顿住了!

粘稠的阴影能量如同活物般在巨掌周围翻腾咆哮,巨掌本身也因强行停止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但就是没有落下。

渊骸之怒那燃烧的猩红巨瞳中,滔天的暴怒和冰冷的杀意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它死死地盯着萧凛眉心那点幽绿光芒,又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在审视着什么。那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一下,如同一个被触发了古老记忆程序的战争机器。

“识别…核心…烙印…守护…序列…残片…”一个宏大、冰冷、破碎、仿佛由亿万岩石摩擦发出的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地、无意识地冲击着这片空间,也冲击着距离最近的萧凛和墨羽的意识。

墨羽被这混乱的意念冲击得头痛欲裂,但也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烙印?守护序列?残片?”难道萧凛眉心的印记,与这恐怖的星骸霸主有关?是某种…身份识别?

然而,渊骸之怒的困惑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它胸膛核心那团翻腾的暗影黑洞,猛地剧烈收缩!黑洞深处,一种更加污秽、更加混乱、充满了无尽憎恨与扭曲欲望的墨绿色光芒骤然亮起!这光芒迅速蔓延,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爬满了渊骸之怒庞大的骸骨身躯!那些原本只是流淌着墨绿脓液的腐朽区域,如同被注入了邪恶的生命力,疯狂地蠕动、扩张!

“吼——!!!”

渊骸之怒再次发出咆哮,但这一次,咆哮声中除了原始的暴怒,更增添了一种被亵渎、被操控的极致痛苦与狂乱!它眼中的猩红光芒被那墨绿邪芒侵染,变得浑浊而扭曲!它顿住的巨掌再次抬起,阴影能量疯狂凝聚,这一次,目标不仅锁定了萧凛,连带着不远处的墨羽和林晚照也被那充满恶意的意念笼罩!

那墨绿色的邪芒,其气息…竟与萧凛体内的血髓晶邪毒同源!甚至…更加强大!更加纯粹!是污染了这具远古星骸的元凶!

“是它!是那个面具背后的东西!”墨羽瞬间明白了!污染星骸的,和制造萧凛灭门惨案、植入血髓晶的,是同一个存在!或者说,同一个势力!

巨掌再次轰然拍落!这一次,再无迟疑!粘稠的阴影能量如同死亡的潮汐,率先涌下,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迅速变得漆黑、酥脆!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

就在这毁灭降临的瞬间,被渊骸之怒恐怖威压和邪能冲击波及的林晚照,那沉入最深黑暗的意识之海,却因外界的剧变和体内印记的濒死挣扎,被猛地推向了一个临界点!

【星髓汲取…临界阈值…】

【强制共鸣…启动…】

【星图构装·冰魄棱镜·基础单元…链接…重构…】

冰冷的意念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意识最后的屏障。

林晚照的“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炸裂的、无穷无尽的星光!

不是温柔的星辰,而是亿万星辰在刹那间同时走向寂灭时爆发的、冰冷而狂暴的最后光辉!这些光辉并非散乱,而是被一种难以想象的伟力强行收束、编织,形成了一张覆盖整个宇宙的、冰冷、精密、复杂到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星图构装体!

她感觉自己渺小的意识,如同尘埃般被抛入了这浩瀚的星图洪流之中。每一个闪烁的光点,都是一枚精密到极致的能量节点;每一条连接光点的光线,都是冻结时空的法则锁链;无数节点和光线组合成巨大的、旋转的、层层嵌套的几何结构,每一个结构都散发着冻结万物、锚定虚空的恐怖威能!

这是“玄冰魄”真正的形态?不,这仅仅是它破碎核心中残留的一角信息!

剧烈的痛苦席卷了林晚照的意识。她的灵魂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冰冷、巨大、完全不属于她的神之躯壳中,每一寸“意识”都在被这浩瀚的星图强行同化、撕裂、重构!这是超越生命层次的负荷,是凡俗灵魂无法承受之重!

“啊——!”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惨叫。她感觉自己正在被这冰冷的星图吞噬、湮灭。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融入这浩瀚星图的刹那——

一段来自遥远过去的、温暖的记忆碎片,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发光的孤星,顽强地浮现出来。



汴京,初春微雨的虹桥。

细雨如丝,打湿了青石板路。桥下汴河水流淌,画舫穿梭。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雨滴落在油纸伞上的沙沙声…交织成充满烟火气的背景音。

“玄机娘子,今日可有雨?”一个卖花的老妪笑着问,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期盼。

那时她还叫林薇,身体孱弱,裹着半旧的夹袄,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块简陋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卜算晴雨,十文一次”。

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感受着空气中水汽细微的变化,这是她穿越后唯一能依仗的“金手指”——对气象的敏锐感知。她压下喉头的咳意,对着老妪露出一个苍白的、却努力显得明朗的笑容:

“阿婆放心,半个时辰后雨必停,未时还有暖阳,您这玉兰定能卖个好价钱。”

老妪浑浊的眼睛亮起希望的光,颤巍巍地摸出五文钱:“好,好!信玄机娘子的!老婆子只剩这些了…”

林薇(林晚照)看着那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再看看老妪期待的眼神,心中微暖,笑着摆摆手:“阿婆心诚,今日卦金免了。快去吧,找个好位置。”



画面一闪。

是州桥夜市,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她刚用寒气惊走了一只试图寄生富商的“透明水母”,自己也因力竭而脸色惨白,扶着桥栏喘息。

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血腥气。黑色劲装,面容冷峻如刀削,正是萧凛。他瞥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如鹰隼。

“鬼神之事,非尔等可妄言。”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警告,“引火烧身,无人能救。”

她心头一紧,强撑着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压下翻腾的气血和一丝被看破秘密的慌乱,故意扬起一抹带着挑衅的虚弱的笑:“这位大人好生奇怪,小女子不过是个说书卖卜的,讲些神怪故事混口饭吃罢了。您若不信,不听便是,何故吓唬人?”

萧凛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融入人群。



最后定格的画面。

是金明池畔,雷雨交加。

巨大的、闪烁着电光的飞行水母在肆虐,禁军溃散,百姓哭嚎。她站在水榭高台,狂风撕扯着她的衣裙,长发湿透贴在脸上。每一次引导雷电,都像有一把冰刀在剐蹭她的骨髓。冰晶印记灼热得如同烙铁,裂痕蔓延。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是墨羽在机关鸢里焦急的呼喊:“晚照!撑住!阵眼快好了!”

就在她力竭倒下,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瞬间,一只强有力、带着血腥和硝烟气息的手臂,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有言语。只有那只手臂传递过来的、磐石般的支撑力量,和透过冰冷湿透衣衫传来的、一丝微弱的暖意。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同溺水者最后的稻草,将林晚照即将消散的意识,从冰冷浩瀚的星图洪流中,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守护!

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力量,不是为了掌控冰冷的星辰。

是为了汴京虹桥下卖花老妪浑浊眼中重燃的希望;是为了州桥夜市万千盏灯火映照下的烟火人间;是为了金明池畔那只在绝望时刻给予她支撑的、染血的手臂!

是为了…活着回去!回到那个有温度的世界!

“我…不…能…死!”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生的极致渴望,混合着守护的执念,如同冰封荒原上燃起的熊熊烈火,猛地从林晚照濒临溃散的意识核心中爆发出来!

这股炽烈的、属于“人”的意志,与那浩瀚冰冷的星图构装体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星图要同化她,磨灭她的人性,将她变成冰冷的法则执行者!而她的意志,则在守护的信念支撑下,如同最坚韧的寒冰,拒绝被磨灭!

嗡——!!!

覆盖她身体的厚厚幽蓝冰晶,在这一刻,从内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华!不再是死寂的冰封,而是如同冰层下涌动的、充满生机的极光!冰晶核心深处那点星芒,疯狂地旋转、膨胀,如同一个微型星云被点燃!

【警告!宿主意志…剧烈冲突!星图构装…强制链接…不稳定!】

【能量过载!】

【星髓汲取…加速!】

冰冷的警报意念在林晚照意识中疯狂闪烁。她根本无暇顾及。她只感觉自己濒死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开始以近乎掠夺的方式,疯狂汲取着溶洞空气中弥漫的、源自破碎星骸的星辉辐射,以及…渊骸之怒身上逸散出的、那磅礴而暴戾的星骸本源能量!甚至连那污染性的墨绿邪能,也被强行撕扯、吞噬了一部分!

咔嚓!咔嚓!

覆盖在她体表的幽蓝冰晶,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不是崩溃,而是如同蛋壳般,在内部澎湃的力量冲击下,即将孵化!

渊骸之怒那裹挟着腐蚀性阴影能量的巨掌,距离萧凛头顶已不足一丈!

墨羽挣扎着抬起剧痛的手臂,徒劳地想要做点什么,眼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最后的毁灭时刻——

嗡!!!

一道冰冷、浩瀚、带着冻结万物意志的璀璨蓝光,猛地从林晚照所在的位置爆发开来!如同在这片绝望的地下深渊中,升起了一颗微型的蓝色太阳!

蓝光瞬间扫过!

那汹涌而下的粘稠阴影能量,在接触到蓝光的瞬间,如同滚汤泼雪,发出了刺耳的“滋滋”声,迅速冻结、凝固、然后崩解成无数黑色的冰晶粉尘!冻结的范围急速蔓延,眨眼间便覆盖了渊骸之怒拍落的巨掌!

渊骸之怒那被墨绿邪芒侵染的猩红巨瞳中,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惊愕!它庞大的骸骨身躯猛地一僵!覆盖着阴影能量的巨掌表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幽蓝色冰层,并且沿着它的臂骨急速向上蔓延!冰层中蕴含着恐怖的冻结法则之力,竟让它这具由星骸构成的强大身躯,感到了久违的…僵硬和迟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了萧凛一线生机!

他眉心那幽绿的星骸烙印,在林晚照爆发的冰魄蓝光扫过的瞬间,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光芒再次剧烈闪烁!一股被强行压制、淬炼的冰冷邪能,混合着星骸烙印的力量,在他体内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本能地顺着他的手臂喷涌而出!

“呃啊——!!!”萧凛在剧痛和本能驱使下,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瞳孔不再是纯粹的血色,而是变成了左眼幽绿,右眼漆黑如墨,如同深渊的诡异景象!他那只未被冰封的、焦黑的右手,不知何时紧握住了掉落在一旁的、属于他自己的佩刀刀柄(刀身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布满裂痕)。

没有思考,只有毁灭的本能!

他朝着上方那被冰层覆盖的巨掌,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同时挥出了手中那柄遍布裂痕、此刻却缠绕着漆黑邪能与幽绿星光的残刀!

一道扭曲的、如同撕裂空间的混沌刀芒,无声无息地斩出!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覆盖在巨掌上的厚重幽蓝冰层,连同其下被冻结的阴影能量,以及巨掌末端一小块腐朽的、流淌着墨绿脓液的骨甲,竟被这道混沌刀芒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硬生生地削掉了一小块!

墨绿色的、如同活物般的脓血混合着冻结的骨屑和阴影能量碎片,四散飞溅!

“吼——!!!”

渊骸之怒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而暴怒的咆哮!这一次的咆哮,不再仅仅是精神冲击和音波,其胸膛核心那团暗影黑洞中,墨绿色的邪芒疯狂闪耀!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

目标,正是刚刚爆发、气息瞬间衰弱下去的蓝色光源——林晚照!以及斩伤了它、散发着令它憎恶气息的萧凛!

渊骸之怒要将这两个亵渎者,连同他们的力量,彻底吞噬、湮灭!

恐怖的吸力形成实质的黑色漩涡,瞬间笼罩了林晚照和萧凛!墨羽也被这吸力的边缘波及,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地飞起,朝着那死亡的暗影黑洞飞去!

“不——!”墨羽发出绝望的尖叫,眼睁睁看着覆盖着碎裂冰晶的林晚照和浑身缠绕着混乱能量的萧凛,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那黑洞的引力急速拉扯过去!

就在林晚照的身体即将被那吞噬一切的黑洞边缘触及的刹那——

覆盖她身体的幽蓝冰晶彻底崩碎!如同万千星辰碎片般飞散!

冰晶碎片的核心,林晚照的身体悬浮在半空(被吸力牵引),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但心口那枚冰晶印记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由无数细密、精密、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银色光线组成的、虚幻的棱镜构装体,在她身前瞬间展开!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散发着冻结时空的恐怖气息!

【星图构装·冰魄棱镜·基础防御域——展开!】

嗡!

那巴掌大小的虚幻棱镜,在接触到黑洞恐怖吸力的瞬间,剧烈地震颤起来!镜面疯狂闪烁,无数细密的银色光线如同最坚韧的蛛网,死死地抵住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棱镜周围的空间,被强行冻结、锚定!形成了一个微小的、绝对静止的领域!暂时隔绝了那恐怖的吸力!

但这防御域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崩溃!林晚照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角溢出带着冰晶的淡蓝血液,心口的印记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已到了极限!

“拾荒者!自毁程序!能量核心过载!目标——那破洞!给我炸!”被吸力拉扯、即将撞上岩壁的墨羽,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她猛地将怀中彻底沉寂的拾荒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渊骸之怒胸膛核心那团暗影黑洞的方向狠狠掷去!

“滋啦…”拾荒者残破的躯体上,仅存的能量指示灯疯狂闪烁了几下,似乎在回应主人的最后指令。紧接着,一股狂暴的、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从它小小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轰——!!!!

一团刺目的幽蓝电浆球,在暗影黑洞的边缘猛烈炸开!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扰乱了黑洞那稳定的吞噬力场!

虽然这点爆炸对于渊骸之怒本体来说如同挠痒,但对那精密的吞噬力场却造成了瞬间的干扰!

林晚照身前那濒临崩溃的虚幻棱镜,压力骤然一轻!

就是这瞬间的干扰!

“走!”墨羽在掷出拾荒者的同时,身体借着反冲力和吸力方向改变的机会,如同灵活的壁虎,猛地扑向距离她最近、同样被吸力拉扯但速度稍缓的萧凛!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了萧凛的腰!

同时,她仅剩的、还能动的一只脚,狠狠踹在了旁边一块被吸力扯得松动的巨大岩石上!

砰!

岩石被她踹得改变了方向,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撞向悬浮在半空、正在维持棱镜防御的林晚照!

不是攻击!是推力!

噗!

岩石狠狠撞在林晚照的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猛地喷出一口带着冰晶的血雾,身前虚幻的棱镜瞬间黯淡、消散!但这股力量,也让她和紧紧抱着萧凛的墨羽,如同被弹弓射出的石子,险之又险地脱离了黑洞吸力的核心范围,朝着侧下方幽暗的水域斜斜坠落!

噗通!噗通!

三人重重砸入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中,溅起巨大的水花,瞬间被浑浊湍急的水流吞没!

“吼——!!!”

身后,是渊骸之怒那被彻底激怒、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咆哮!以及巨掌拍击水面,掀起滔天巨浪的恐怖轰鸣!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巨大的冲击力让墨羽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沉入黑暗前,她最后的感觉是死死抱住的萧凛身体的冰冷僵硬,以及眼角余光瞥见的、随波逐流、心口印记微弱闪烁的林晚照…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三人,冲入了地下河错综复杂的黑暗支流,消失不见。

只留下溶洞深处,那被亵渎的远古霸主,在愤怒地宣泄着它的毁灭力量。那双猩红的巨瞳,如同燃烧的灯塔,在黑暗中缓缓移动,搜寻着胆敢伤害它、并窃取它力量的蝼蚁。胸膛核心的暗影黑洞,墨绿色的邪芒疯狂闪烁,如同毒蛇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