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的阳光，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血腥和尘埃的味道。
自来也站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看着远处那座只剩下半截的火影岩，心情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从边境一路潜行回来，听到的风言风语一个比一个离谱，每一个都像是在挑战他几十年忍者生涯建立起来的常识。
老师死了。
木叶高层被屠戮殆尽。
一个新的、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成了五代目火影。
九尾成了新火影的宠物，天天在村里遛弯。
自来也起初以为是哪个村子放出的假情报，意图扰乱人心。可当他亲眼看到那残破的火影岩，以及街道上那些面带恐惧、行色匆匆的村民时，他知道，那些最荒诞的传言，恐怕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纲手不愿意回来，我能理解。”自来也喃喃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那个女人，早就被木叶伤透了心。”
但他不同，这里是他的家，有他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水门的遗孤，漩涡鸣人，还在这个村子里。
他加快脚步，朝着火影大楼的方向走去。他必须要亲眼见一见那个所谓的“五代目火影”，他要问个清楚，鸣人到底怎么样了！
“是自来也大人！”
“天啊，自来也大人回来了！”
几名正在巡逻的木叶忍者认出了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但那惊喜很快就被更浓重的恐惧和担忧所取代。他们非但没有上前迎接，反而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仿佛自来也是什么不祥的瘟疫。
-“自来也大人，您……您怎么回来了？”为首的上忍声音都在颤抖。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自来也皱起了眉头，他从这些精英上忍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畏惧。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些经历过战争的铁血汉子，露出这副表情？
“没什么，只是……”那名上忍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自来也大人，您还是……快离开吧。现在的木叶，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木叶了。您斗不过她的……”
斗不过？
自来也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可是传说中的三忍，蛤蟆仙人自来也！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毛头小鬼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他没有再理会这些人的劝阻，径直朝着村子中心那片最空旷的区域走去。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邪异的查克拉，就盘踞在那里。
穿过断壁残垣，一副让他毕生难忘的荒诞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个穿着五代目火影御神袍的小女孩，正盘腿坐在九尾那巨大的头颅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百无聊赖地晃着小短腿。
而九尾，那曾经给木叶带来毁灭性灾难的天灾，此刻却像一只温顺的大狗，乖巧地趴在地上打盹，巨大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卷起一阵阵尘土。
“啊……好无聊啊，怎么还没有人来打我？”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自来也的耳朵里。
这荒诞而又恐怖的一幕，让自来也几乎以为自己中了某个S级的幻术。
“你就是……五代目火影？”自来也的声音沙哑，他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女孩。
“哦？又来一个送死的？”穷穷歪着脑袋，打量着下方这个画着脸谱的白毛大叔，似乎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自来也的，木叶三忍之一，外号好色仙人。听说你一直在外面给小黄书取材，怎么，没灵感了，回来找死了？”
自来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鸣人呢？你把鸣人怎么样了！”
“鸣人？”穷穷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指了指脚下的九尾，“你说那个黄毛小屁孩啊？他就在九尾的肚子里啊，活得好好的，天天好吃好喝的，九尾的查克拉管够，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过得滋润多了。”
“你为什么要放出九尾？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是四代的遗孤！是木叶的英雄之子！”自来也怒吼道。
“我知道啊。”穷穷再次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波风水门的儿子嘛。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你！”自来也气得浑身发抖。
“你什么你？”穷穷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自来也，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鸣人出生到现在，你管过他一天吗？你教过他一个忍术吗？他被人当成妖狐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吃着过期牛奶，住着狗窝一样的房子时，你又在哪里？”
“你这个当师公的，对自己的徒孙不闻不问，现在倒有脸跑过来对我指手画脚？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穷穷的一连串质问，如同无数把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在自来也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是啊……这些年，他到底为鸣人做过什么？
除了暗中送过几次生活费，他什么都没做。他总以为，有三代火影在，鸣人至少能平安长大。他总以为，自己的任务是寻找预言之子，拯救世界，这些“小事”不该他来操心。
可现在，他所有的借口，在这个小女孩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自来也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愧疚。
“你什么你？说不出话了？”穷穷冷笑一声，继续用她那套歪理进行降维打击。
“波风水门为什么要把九尾封印在自己儿子体内？不就是为了给木叶留下一个强大的武器吗？不就是为了守护他最爱的村子，为了所谓的火之意志吗？”
“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牺牲，这就是你们木叶代代相传的火之意志啊。我只不过是把他想做而没做成的事情，贯彻得更彻底一点罢了。”
穷穷站起身，张开双臂，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咏叹调说道：“你看，现在九尾多听话。它不再是那个毁灭村子的天灾，而是守护木叶的强大助力。而鸣人那个小鬼呢，要实力没实力，要脑子没脑子，留在外面只会给木叶添乱。把他关起来，让九尾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这才是最符合火之意志的正确选择！”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为了火之意志！我有什么错？”
“……”
逻辑闭环了。
自来也彻底被这套歪理邪说给干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因为穷穷的每一句话，都建立在他们木叶忍者引以为傲的“火之意志”之上。他如果反驳穷穷，就等于是在否定四代火遗的牺牲，否定三代火影的理念，否定整个木叶村存在的根基。
他可以为了木叶去死，但他无法亲手摧毁木叶的“魂”。
这一刻，自来也感觉自己的信念，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够了！”
自来也无法再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猛地一咬指尖，双手飞速结印。
“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用拳头来让你明白！通灵之术！”
“砰——”的一声巨响，白烟弥漫，一只体型堪比九尾，嘴里叼着巨大烟斗的蛤蟆，出现在广场上。
“自来也！又有什么麻烦事？这次的敌人是谁？”蛤蟆文太的声音如同洪钟，充满了江湖大哥的气势。
-然而，当它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嘴里的烟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它看到了什么？
九尾！
那只传说中一巴掌就能拍平一座山的九尾妖狐，正像只哈巴狗一样趴在一个小女孩的脚下。
蛤蟆文太的两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它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九……九尾？你怎么在这里？还……还这副德行？”
九尾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它一眼，用一种极其不屑的语气说道：“哟，是文太啊。怎么，跟着你那不靠谱的契约者，来送死了？”
“混蛋！你说谁不靠谱！”蛤蟆文太勃然大怒，但它又不敢对九尾发作，只能把火气撒在自来也身上，“自来也！你这家伙，到底惹上了什么怪物？”
自来也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指着穷穷，对文太说道：“文太，帮我！把那个小鬼抓起来！”
“哈？你让我去抓那个站在九尾头上的小鬼？”蛤蟆文太感觉自己的蛤蟆生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穷穷看着下方那只有趣的蛤蟆，舔了舔棒棒糖，奶声奶气地开口了：“大蛤蟆，你就是妙木山的蛤蟆老大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肉质应该很柴，不好吃。”
蛤蟆文太浑身一个激灵。
这个小女孩，身上没有一丝查克拉波动，但它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九尾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威压。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让它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自来也，这事儿我管不了！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告辞！”
蛤蟆文太非常从心地选择了跑路，它猛地一蹬腿，想发动逆通灵之术跑回妙木山。
然而，它刚跳起来，就发现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凝固了，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无法离开。
“想走？我允许了吗？”穷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仙法·毛针千本！”
自来也见状，知道不能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满头白发瞬间变长变硬，如同钢针一般，铺天盖地地射向穷穷。
这是他最强的攻击忍术之一，范围之广，速度之快，威力之强，足以瞬间摧毁一支军队。
然而，穷穷只是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他小手一挥，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出现在身前。
叮叮当当——
无数足以穿透钢板的毛针，在接触到屏障的瞬间，就如同撞上了世界上最坚硬的墙壁，纷纷被弹开，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就这？”穷穷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种程度的攻击感到非常失望。
他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自来也面前。
“仙法·五右卫门！”
自来也身后的蛤蟆文太和另一只蛤蟆夫妇，同时发动了组合忍术，风、火、油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火海，朝着穷穷席卷而去。这足以蒸发江河的恐怖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雕虫小技。”
穷穷张开小嘴，轻轻一吸。
那片足以将整个木叶都烧成灰烬的火海，竟然被他一口气，像吃棉花糖一样，全都吸进了肚子里。
-他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嘴里冒出一缕青烟。
“嗝……味道不怎么样，油太多了，有点腻。”
自来也和三只大蛤蟆，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的最强绝招，就这么……被吃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忍术，对战斗，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好了，游戏结束。”穷穷拍了拍小肚子，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
他看向自来也，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既然你那么喜欢宣扬你的和平理念，那么，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痛苦好了。”
穷穷的小手再次抬起，对准了自来也。
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自来也的身体，而是他身下的影子。
“虽然我没有奈良一族的血脉，不过……”穷穷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模仿一下，应该不难吧？木叶秘传·影子模仿术！”
话音落下，穷穷的影子竟然活了过来，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瞬间与自来也的影子连接在了一起。
自来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受控制了！
“你……你怎么会我们木叶的秘术！”
“因为好玩啊。”穷穷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
“第一节，伸展运动……”
自来也的身体，也跟着做起了同样的动作。
“第二节，扩胸运动……”
“第三节，踢腿运动……”
在无数幸存的木叶忍者和三只大蛤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传说中的三忍，蛤蟆仙人自来也，就这样，被迫在废墟之上，跳起了滑稽的广播体操。
那副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混蛋……快停下……有种杀了我！”自来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这种羞辱，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万倍。
“杀了你？那多没意思。”穷穷咧嘴一笑，“我这人，向来以德报怨。你不是要教我做人吗？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做一套完整的广播体操，强身健体，感受和平。”
一套广播体操做完，自来也已经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穷穷看着下方那个失魂落魄、开始怀疑人生的白毛大叔，满意地点了点头。
搞定。
他也懒得再跟这个老古董废话，对着不远处喊了一声：“鹿早，你准备好了没？再磨磨蹭蹭的，我就让你去跟大名府那棵歪脖子树作伴了啊！”
-“好……好了，火影大人！”
奈良鹿早带着十几名木叶上忍，从远处匆匆赶来。他看了一眼旁边怀疑人生的自来也，以及那三只已经彻底傻掉的蛤蟆，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又一个被火影大人用非人手段说自闭的。
唉，习惯了。
“出发！”
穷穷一声令下，奈良鹿早等人便熟练地跳上了九尾宽阔的后背。九尾打了个响鼻，站起身，迈开步子，准备带着这群“木叶匪徒”，浩浩荡荡地前往火之国都城，进行新一轮的“友好访问”。
在路过自来也身边时，九尾那巨大的狐狸头颅微微低下，山岳般的阴影将自来也笼罩。
它那双猩红的兽瞳，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这个渺小的人类，然后，用一种充满了轻蔑和不屑的语气，模仿着自家老大的口吻，低声说了一句：
“屎狒鬼。”
说完，它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奈良鹿早，朝着村外走去，只留下自来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物理上的伤害，他不在乎。
但这种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外加来自九尾的终极侮辱，让他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信念，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