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脸色蜡黄，弯腰将自己一点一点揉碎，化为了满天繁星，繁星像是喝醉了酒，一眼迷离地望向大地。
林林的妈妈在她一个月的时候就抛弃了她，祸不单行的是，她的爸爸在外出打工后就再也没回来，村里人都在传他已经死了，自此林林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孤儿。
吃过饭后，柳小琴和孙女呆呆地坐在门口，目光汇成一道光，从门口射到巷口。
“奶奶，什么是妈妈？我想要妈妈。”
林林依偎在奶奶怀里，奶声奶气的问，通红的小脸蛋像盏灯笼，眼睛里的期待燃烧出团团火星，烧到了奶奶的心脏。
“妈妈就是在你生病时陪着你，饿了的时候给你做饭，晚上能够哄你睡觉，这就是妈妈呀。”
柳小琴略显迟疑，眼睛上的纹路在孙女问出疑惑时仿佛发生了八级地震，一瞬间各种情绪在眼睛里上下波动。
“那奶奶就是妈妈！”
林林亲昵地抱紧奶奶，在奶奶温柔的摇篮曲里甜甜地进入睡眠。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柳小琴不断循环地唱这首歌，只是声音越发颤抖，她抚摸着孙女软软的脸蛋，心变成了棉花糖，只是这个棉花糖没有糖浆，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夜幕越拉越长，神秘的星空在声声鸡鸣中慢慢褪去外衣，将自己隐藏在角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泻而下，村落的每一处风景仿佛都加了暖色系的特效，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厨房里柳小琴忙着张罗饭菜，还要急着催林林起床上学，她今年还不到才五十多岁，可已经多出了很多白发，每一根白发都是她的不甘心和巨石般的压力，这么多年一个人忍受嘲讽，努力拉扯孙孙长大也很辛苦。
林林没有习惯上学，依然保留着赖床的习惯，兴许是床太黏人，它不希望林林离开。可柳小琴从不惯着她，上前就把被子拉开，然后很快就帮林林把衣服穿好了，此时的林林满脸的疑惑，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就已经穿好了，她被奶奶牵着往外走，小手不停地揉着眼睛，睡意正浓。
柳小琴温柔地喂孙女吃饭，并尝试把她唤醒，奈何林林只是张嘴巴吃饭，眼睛却像是被针缝着了，根本不睁开。
邻居家的老太太佝偻着背走了出来，在一声声呼唤下，引来在门外饲养的几条狗，她将手里的馒头掰成碎片，扔到旁边破了边缘的碗里，然后便开始慢悠悠地走进屋门去叫两个外孙吃饭。
小巷子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高年级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一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柳小琴牵着孙女的人急慌慌地往学校走。
“再不快点你又要迟到了，迟到了老师就要打你了，你是想挨打吗？”
“我不想挨打，我这么大的人了，再挨打脸往哪里放？”
林林撅着小嘴气鼓鼓地回话，小脸儿红地像吃醉了酒。
柳小琴白了她一眼，毕竟她的孙女永远都是口是心非，一心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别人家的孩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林林就厉害了，她两耳只闻窗外事，从来不读圣贤书，不到五岁的年龄，脑子里永远装满各种神神秘秘的问题，有时候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呀，林林也来上学了？这么小的年龄怎么上学上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