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秦野几乎是立刻就掐了张丽的电话，动作快得他自己都意外。
不用想，电话那头她肯定气得跳脚。
但他真顾不上了。
脑子里像开了搜索引擎，疯狂调取关于《五哈》节目组的一切——总导演、制片人、赞助商...能想到的联系方式一个都不放过。
原主虽然糊得不行，好歹是科班出身，手机里存了不少圈里人的号码。
大部分跟他一样，都是些没名没姓的小角色。
但其中一个备注“吴桐哥”的，让他心脏猛地一抽！
吴桐！《五哈》的总导演！
虽然只是在某个饭局上加的微信，对方八成都忘了他是哪根葱，可现在，这根“葱”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哆嗦了半秒，脑子里念头乱飞。
是低声下气求他？
还是自信满满推销自己？
算了，都没用。
一个声名狼藉的十八线，说什么都显得假大空。
唯一的出路，就是硬着头皮上，直截了当告诉他：我能救你的场！
“嘟...嘟...”
响了两声，通了。
“喂，哪位？”一个沙哑疲惫的男声。
“吴导您好，我是秦野，一个新人演员。”秦野强迫自己声音稳住，带着股劲儿，“新闻我看到了，蔡坤出事。我来自荐，我能救场！片酬一分不要，我就要个机会！”
电话那头，死寂。
沉默。
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
扑通扑通...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挂断的瞬间，吴桐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探究和无奈：“你在哪儿？”
“横店！我现在就在横店！”秦野激动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半小时，舟山码头。能不能上，看你本事。”说完，吴桐直接撂了电话。
秦野攥着发烫的手机，手指还在抖，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成了？
不，这才刚起步。
他一把扯下那身汗臭的西服，朝还在片场发懵的李刚甩了句：“老子不干了！”头也不回就冲了出去。
李刚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说什么？！秦野！给老子滚回来！违约金你赔得起吗？！”
秦野的身影，早就被横店汹涌的人潮吞没了。
违约金？
等老子上了《五哈》，你那点破钱算个屁！
半小时后，一辆网约车在舟山码头“嘎吱”一声急刹。
秦野甩给司机一百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不远处灯火通明、一片忙碌的摄制组。
《五哈》果然在这儿。几十号工作人员正紧张兮兮地调试设备，空气都绷着。
一个戴着耳麦、行色匆匆的副导演拦住他：“你谁啊？”
“秦野，吴导叫我来的。”
副导演上下扫了他几眼，眼神里全是怀疑，但还是拿起对讲机：“吴导，那个秦野到了。”
“让他过来。”
秦野被带进一个临时搭的帐篷。
帐篷里，
一个眼圈发黑、满脸憔悴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几台监视器发号施令——正是总导演吴桐。
而在吴桐旁边，站着三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邓糙、陈赤赤、鹿寒。
这三位甭管前世今生，都是娱乐圈响当当的大咖。
秦野一进来，三人的目光“唰”地聚焦在他身上。
邓糙眼里有点好奇，陈赤赤习惯性地挑了挑眉，鹿寒还是那副清秀无害的样子，只是眉宇间透着疲惫。
“吴导。”秦野恭敬地喊了一声。
吴桐转过头，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眼神像X光。
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道：“知道这是什么节目吗？”
“知道，《五哈》，国内顶级的户外真人秀。”
“知道这是直播吗？”
“知道。”
“知道救场意味着什么吗？”吴桐语气平淡，压力却无形，“意味着你每一个毛孔都会被盯着放大！一个失误，就可能万劫不复。蔡坤那几千万粉丝，现在正憋着火没处撒呢，你顶了他的位置，就是活靶子！想清楚了？”
秦野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想清楚了。富贵险中求！”
吴桐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就欣赏这种有胆气的愣头青。
“行，换衣服，准备上。”
“谢谢吴导！”
五分钟后，秦野换上了节目组的休闲装，站到了邓糙、陈赤赤和鹿寒旁边。
直播，马上开始。
秦野感觉手心全是汗。
紧张。
前所未有的紧张。
说到底，
他骨子里只是个半路出家的穿越客，面对这种全国直播的大场面，说不慌是骗鬼的。
“小伙子，别紧张。”邓糙看出他的局促，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第一次上我们节目吧？哪个组的？道具？场务？”
陈赤赤也凑过来，挤眉弄眼：“诶，新来的实习生吧？待会儿机灵点，帮我拿下水啊！”
鹿寒没说话，但也投来一个友善的眼神。
显然，他们都把秦野当成某个打杂的工作人员了，一个能顶替蔡坤的艺人？
他们怎么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
秦野有点尴尬，刚想张嘴解释。
导演吴桐的声音通过喇叭响彻全场：“各单位注意！直播倒计时！十、九、八......”
倒计时结束，无数直播间同时亮起。
几千万双眼睛，瞬间聚焦在舟山这个小码头上。
“三、二、一！开始！”
摄像机红灯亮起。
邓糙瞬间进入状态，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欢迎大家收看由XX牛奶独家冠名播出的《五哈》第一季！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邓糙！”
陈赤赤紧随其后，贱兮兮地接话：“我是天才陈赤赤！”
鹿寒挥挥手，笑容温和：“大家好，我是鹿寒。”
介绍完，三人默契地、带着点鼓励（或者说看热闹）的眼神，齐刷刷转向旁边的秦野。
该他了。
秦野深吸一口气，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手持麦克风，努力压住声音里的颤音。
“大家好，我......”
“滋啦——！”
刚吐出三个字，刺耳的电流声就炸了出来，直接盖过了他的声音。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卧槽！开播即翻车？！】
【这谁啊？话都说不利索？】
【节目组从哪个犄角旮旯找的临时工？话筒都不会用？】
【心疼我哥！位置被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占了！】
【抵制《五哈》！还我蔡坤！】
秦野懵了，低头看看话筒，又试了一次。
“我是......”
“滋啦啦啦——！”
电流声更大了，断断续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邓糙和陈赤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俩字：完蛋！
陈赤赤反应最快，一把抢过秦野的话筒，对着自己试了试：“喂喂？喂？没问题啊！”又把话筒塞回给秦野。
秦野第三次开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是演......”
“滋——！！！”
这一次，是尖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啸叫！
所有人耳朵都遭了殃。
直播间彻底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这人跟话筒有仇吧？】
【笑死！物理禁言？这综艺效果拉满！】
【哥们儿你得罪音响组了吧？】
【完了，有点可怜他了，想说话咋就这么难？】
秦野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在几千万观众眼皮底下，演着一场尴尬到抠地的哑剧。
屈辱、尴尬、愤怒、绝望......各种情绪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在他心里疯狂堆积，马上就要炸了。
就在这火山即将喷发的临界点——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符合系统激活条件。】
【情绪值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
【新手大礼包发放：激活“神级模仿技能”！】
【神级模仿技能：宿主可完美模仿视线范围内任何目标的动作、声音、神态，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优化与超越。】
秦野，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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