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友,你们有没有想过——”玄乎宗首席阵法大师云阵子捋着被雷劈得卷曲的胡子,眼神狂热,“天劫这玩意儿,劈人也是劈,劈石头也是劈,凭什么不能拿来算账本?”
台下众修士面面相觑。
“你是说……让雷劫帮我们推演阵法?”一位丹修弱弱举手,“可天劫不是天道用来劈逆天者的吗?”
“错!”云阵子一拍桌案,震得茶杯里的灵茶溅出三丈,“天劫是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狂暴?那叫算力澎湃!不可控?那叫分布式灵算!我们玄乎宗,就要做修真界第一个‘雷劫云算坊’!”
此时的云阵子还不知道,他即将开创修真界历史上最烧钱、最作死、最容易被雷劈的创派项目。
这场名为“雷劫算力革新”的宣讲会,开在青云坊市最热闹的酒楼上。云阵子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身上那件绣着雷电符文的道袍还带着焦痕——那是他上周测试“引雷阵”时的纪念品。台下的修士们一半好奇一半怀疑,有个穿黑衫的散修忍不住喊:“云大师,您这不是疯了吧?雷劫那玩意儿沾着就死,还敢拿来当工具用?”
“凡夫俗子!”云阵子一挥袖子,甩出一张巨大的灵犀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阵法图,“我这三百六十根‘避雷玄铁柱’,每根都刻了‘均雷符’和‘锁灵阵’,能把天雷的狂暴能量捋顺了,变成听话的算力!就像把野马套上缰绳,既能跑又不伤人!”他指着图纸上最复杂的一环,突然被个尖细的声音打断。
“云大师!”人群里钻出个梳羊角辫的小道童,举着只烧焦的兔子,“那您上周引雷劈死我家灵兔,算不算‘算力误伤’?能赔我十串灵椒干不?”
云阵子脸一僵,干咳两声:“那是……那是灵兔自己撞进试练阵的!再说它临终前迸发的灵力波动,换算成算力够买三串了,你赚了!”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笑骂声。林曜叼着根灵椒干,手里转着枚符文石晃了进来:“云大师又在给人算糊涂账呢?上次你说能让灵植一夜结果,结果把我家灵田劈成了焦土,现在地里还长着带电光的杂草。”他凑到图纸前扫了两眼,突然从怀里掏出只灵猫,“你这阵法频率,跟我家猫打盹时的脑波对上了,它刚才都炸毛了——你确定这玩意儿安全?”
云阵子梗着脖子道:“那是意外!这次不一样,我请了三位化神期长老当护法,还报备了三界监理司!”他突然压低声音,“下个月开工,让你家猫来当‘算力检测官’,管够灵鱼干。”
林曜挑眉,把灵猫塞回怀里:“行啊,不过它要是被劈成烤猫,我就把你这三百六十根柱子全改成猫爬架。”
三个月后,玄乎宗后山果然立起了三百六十根一人多高的玄铁柱。这些柱子通体乌黑,表面刻满了螺旋状的符文,顶端镶着拳头大的雷晶,远远望去,活像插在地上的巨型炼器炉。云阵子带着弟子们围着阵法转了三圈,手里拿着朱砂笔在阵眼处补了个“聚灵符”,又往每个柱子底下埋了块上品灵石当“启动能源”。
“都准备好了?”云阵子深吸一口气,手里捏着引雷诀,指尖微微发颤——不是怕,是兴奋。弟子们齐声应和,纷纷退到五十步外的安全区,每人手里都攥着块“避雷符”。有个小弟子突然举手:“师父,隔壁山头的王寡妇刚才来投诉,说咱们的柱子挡了她家菜地的阳光,要赔十斤灵米。”
云阵子头也不回:“让她等着!等算力卖了钱,赔她一百斤!”
“启动大阵!”
随着云阵子一声令下,三百六十根玄铁柱突然亮起白光,符文像活过来似的开始流转。天空原本晴朗,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得乌云密布,雷声从远处滚来,越来越近,最后像巨鼓般砸在众人头顶。
“来了!”
第一道雷劫是紫黑色的,像条巨蟒从云层里钻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阵眼。就在它快要触到玄铁柱时,柱子顶端的雷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无数符文组成一张大网,“啪”地将雷劫兜住。紫黑色的雷电在网里挣扎了几下,渐渐被捋成银白色的光流,顺着柱子上的螺旋符文往下淌,最终汇入山脚一个巨大的玉池里——那就是云阵子说的“雷劫算力池”。
玉池里的灵液被雷光一照,泛起金色的涟漪,池边的监测玉简突然亮起:“检测到雷劫能量转化完成,当前算力相当于元婴期修士顿悟百年,可支持千年阵法推演x1,或灵脑炼丹模型训练x500。”
“成功了!”云阵子的弟子们跳起来欢呼,有个小道士激动得差点冲进阵里,被旁边的长老一把拽住。突然有只鸽形灵椒扑棱棱飞来,叼走了监测玉简上的算力记录符,嘎嘎叫着冲向青云坊市——后来才知道,是刘掌门派它来“刺探商业机密”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修真界,很快就掀起了“雷劫挖矿”的热潮。剑修们放下了飞剑,捧着《雷劫调度要诀》啃,嘴里念叨着“东边雷云强度8级,分配给三号算力池;西边雷云不稳定,转去炼体修士渡劫用”,活脱脱成了“雷劫调度员”;符修们连夜开发出“闪电链负载均衡符”,贴在玄铁柱上,确保天雷不会劈偏;最疯狂的是一群投机修士,竟搞出了“雷劫期货”,拿着未来三天的雷劫预报当凭据,在交易所里叫卖“明日午时雷劫算力,一口价200点,预购从速”,价格炒得比上品灵石还贵。
有个穿锦袍的富商修士,花了五千点算力买了“雷劫期货”,转头就租给了个研究上古阵法的老怪物,一天就赚回本钱。这事传开后,连凡人王朝的皇帝都派人来打听,问能不能用雷劫算力算算来年的收成,结果被云阵子的弟子轰了出去:“凡夫俗子懂什么!这是修真界的灵术奇能!”
某匿名修士在《修真日报》的“修士吐槽栏”里写道:“这雷劫期货比当年的‘灵脉互助会’崩得还快!上午买的午时算力,结果天朗气清连云都没有,去找卖家退钱,人早卷着算力跑路了!”底下还有修士跟帖:“ 1!我买的‘暴雨特级算力’,结果只下了几滴雨,算力还不够给灵植浇水的!”
起初,一切确实顺得不像话。有个困在“七星聚灵阵”瓶颈的阵法大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阵法图输入了雷劫算力池,原本需要百年才能推演完的变化,半天就出了结果。他捧着结果哭得涕泪横流,当场给云阵子磕了三个头,说要把孙女许配给他当弟子——结果被云阵子的弟子偷偷爆料,说那孙女是只修炼了五百年的狐狸精,最喜欢啃玄铁柱上的雷晶。
但很快,问题就像被雷劈过的蘑菇似的,扎堆冒了出来。
第一次事故发生在青山脚下。一个金丹修士正在渡劫,第一道雷劫刚劈到一半,突然拐了个九十度的弯,直奔玄乎宗的方向而去。那修士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举着防御盾的手都忘了放下,茫然四顾:“我的雷劫呢?说好的三道天雷呢?怎么跑了?”他顺着雷劫消失的方向望去,只见隔壁山头亮起刺目电光,隐约传来玄乎宗弟子的欢呼:“快!这波算力峰值赶上化神期顿悟了,赶紧把长老的灵脑炼丹模型调过来训练!”
那金丹修士气得差点当场走火入魔,提着剑就往玄乎宗冲,半路上被林曜拦住。林曜塞给他两壶醉仙酿:“消消气,我刚从云阵子那讹了十块上品灵石,分你一半——下次渡劫提前告诉我,我帮你给雷劫设个‘专属通道’。”
第二次事故更离谱。一位元婴长老正在洞府里闭关冲击化神期,眼看就要突破,洞府屋顶突然“轰隆”一声被雷劈穿个大洞,一道白光裹着系统提示砸在他面前:【警告】您的闭关区域检测到高优先级雷劫计算任务,因违反“私人修行区域不得占用公共算力资源”规则,任务被强制终止,罚款:1000年阳寿。
长老一口老血喷在闭关台上,硬生生把即将突破的境界憋了回去。他冲到玄乎宗门口,指着云阵子的鼻子骂了三天三夜,最后逼得玄乎宗把今年的宗门收益分了他三成,才算罢休。期间有个卖瓜子的小贩在旁边摆摊,还吆喝着:“来看化神期骂街啦!买两斤瓜子送‘防雷小贴士’!”
终极灾难发生在一个暴雨天。大概是云阵子的弟子给阵法加新功能时出了岔子,系统突然出现故障,导致雷劫算力池过载。一道碗口粗的闪电链像长了眼睛似的,顺着阵法纹路横扫三座洞府,把正在渡劫的金丹修士、闭关的元婴长老、甚至门口看热闹的三只灵狐全劈成了焦炭。最惨的是隔壁山头的药圃,刚成熟的千年雪莲被劈得只剩根须,药农当场哭晕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往玄铁柱上泼粪——据说那粪水里掺了“破阵符”。
事后,监理司的修士来调查,从烧坏的阵盘里扒出了块记录符文指令的灵玉。上面用简体字写着一行关键指令:【若天雷为空,则抛出“劈错了”异常】。可天道的反馈记录显示:【未检测到有效异常处理,按默认规则执行:无差别劈击】。
有懂行的修士看完直摇头:“这写指令的怕是个半吊子,只说要抛异常,没说异常抛了之后该咋办。就像告诉马夫‘要是马惊了就喊停’,可马听不见人话啊!”
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天道震怒,当天就降下神谕,用金光在各大门派的山门顶上投影出《关于规范雷劫云算行业健康发展的若干规定》:
1.雷劫计算任务优先级必须低于“正经渡劫”,违者天打雷劈(加倍力度)。
2.禁止在修士渡劫时强行调用周边雷劫能量,违者……天打雷劈x2(附带天火焚烧)。
3.雷劫云算坊需缴纳“天道监管费”,按算力抽成30%,且必须用极品灵石或混沌凝晶支付。
新规一出,一众“雷劫矿工”看着被劈成焦炭的算力机和天价罚单,当场抱头痛哭。有个刚入行的小修士蹲在废墟上,一边捡还能用的雷晶一边哭:“这收益还不够修设备的!早知道去挖灵石了,至少不会被劈啊!”还有人扯着云阵子的袖子哀嚎:“云大师,现在转行还来得及吗?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师尊要养啊!”
云阵子蹲在被劈断的玄铁柱旁,灰头土脸地掏出小本本写总结。他的胡子被烧得只剩几根,道袍破了好几个洞,看起来比街边的乞丐还狼狈。
项目复盘:
优点:算力确实快,推阵法、炼丹药效率翻倍。
缺点:雷劈得更快,修设备的钱比赚的多,还容易被天道罚款。
改进方案:1.下次试试用魔劫挖矿?听说魔界的魔气比天雷听话。2.找林曜合伙,他路子广,说不定能搞定天道监管费。
就在云阵子写下“魔劫挖矿”四个字时,玄乎宗的传讯玉简突然亮起,一道带着硫磺味的魔气裹着消息钻了出来——“听说修真界的雷劫算力崩了?我们魔界新推出的‘魔劫云算’,稳定耐用,还送‘抗雷劈大礼包’,了解一下?”
云阵子盯着那行魔气文字,突然一拍大腿:“算力不够?那就从‘传输速度’上找补!”他摸出半截被雷劈焦的玉简,在上面胡乱画着,“雷劫不稳,神识总靠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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