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为了她拦我?教训护院你说我,教训倚青凝你拦我!纪哥哥,你眼中可有我?”
武宏苒的表情活像自己丈夫带了小妾回来,不知道的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倚青凝很想说,是你自己胡搅蛮缠跑到人家家门口撒野。
纪锦城冷声道:“事情发生在幽竹居内,倚二小姐又送来拜师礼,正经的叫在下一句师傅,无论如何在下也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倚二小姐并无错处,为何要罚?”
武宏苒一边点头一边后退,像是大家合起伙来欺负她。她负气离开,四个宫女见状也忙跟上去。
倚青凝心中有些酸涩,除了母亲和祖父这样护着她外,别人都是厌弃她。就像那年冬天的宴会,他们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说她恶毒,她的亲哥用厌恶的眼神看她,她的父亲要把她关进祠堂,只有母亲帮她说话。
她眨巴眨巴眼,把眼中的异物感收下去:“师傅,你说话这么直白,不怕得罪殿下吗?”
准确的说是不怕得最皇上吗?武宏苒最后的表情不像要善罢甘休的样子,应该会回去告状。为了她,得罪皇上或者皇后都是不值当的。
“甘越国律法中并未规定不能说真话,况且今日本就与你无关,是殿下失了分寸。”
倚青凝望着他的背影呆愣片刻。面对皇亲国戚,还可以讲律法吗?该说他正直还是该说他傻呢?这样出尘不染的人日后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她想了想,不论带入谁成为世子妃感觉都不够登对。
纪锦城转身往院中去,走了几步发觉人没跟上,转头就见那人站在那里发呆,道:“今日再不练习天就黑了。”
倚青凝回神,忙跟上。
——
倚青凝就这样白天和夫子上课,晚上去纪锦城那上课并蹭饭,与院中的尹秀秀很少有碰面日子,孙千兰倒是主动说过几句话,关系她与纪世子学的如何,倚萱薇每日会关怀她的课业如何,很乐于助人的说若是有不解之处她们可以互相交流,换来的自然是倚青凝皮笑肉不笑的应付。
尹秀秀见不得倚青凝如此傲慢的对自己妹妹,对倚萱薇更热络,总是问她当陪读后,殿下们待她如何,学的与她们相比难不难。这种热切的问候在看到倚青凝时,尹秀秀总会不自觉的拔高音量,说倚萱薇如何被殿下们重视,与殿下们如何交好,借此来弯酸她,但每次倚青凝都充耳不闻,进了屋子不久就熄灯入睡。
孙千兰不与她们呆一处,尹秀秀与倚萱薇越是交好,孙千兰就越是不与她们凑近乎,连带着继续冷落尹秀秀。那日与她说的话看来她并未想清楚,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巴巴的凑上去。
这日倚青凝从幽竹居回来后,不久屋门被敲响,紫苏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孙千兰,便侧了身让人进来。
“可会打扰你休息?”
倚青凝摇头:“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孙千兰犹豫片刻:“有个不情之请……”
她犹豫没说,倚青凝就没问,静静看着她等她下文。她对孙千兰只有点头之交,孙千兰不会在别人诋毁她的时候帮她说话,也不会在旁边落井下石,她一直是旁观者,在观望。
孙千兰见她没有询问的意思,咬牙继续道:“昨日的五射课上,我的箭总是不中,数次练习也不得要门,我知青凝妹妹箭术高超,如今和纪世子学习更是不可比拟,不知青凝妹妹可愿意教教我,让我课后也与你一同去纪世子处学习?”
“那我拿一天在校场教你。”
孙千兰不满意这个答案。双手绞着帕子,耳朵不知不觉爬上红晕:“这样会耽误青凝妹妹练习,纪世子怕是会怪我的,我去了只会在旁边自己观察学习,绝不会打扰你的练习。”
倚青凝看出来了,找她教习是假,找纪世子是真。
“那你问纪世子吧。”
“你已拜纪世子为师,想来这个小小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不行的,我做不了主,还是你和纪世子说吧,那毕竟是纪世子的院子。”
孙千兰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没有继续纠缠:“好。青凝妹妹莫要介怀,今夜只当我没来过,我也真是糊涂,来为难你。”
倚青凝回握她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她在纪锦城那里还没到随意能做主让别人进他院子的地步,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日六公主闹成那样他都没让人进去,明日她带着孙千兰去,怕是得一起被扫地出门。
倚青凝也没往心上去,继续每日的三点一线,很快就又到归家之日。
倚青凝与纪锦城约好,明日请他在宴春楼吃饭,届时她会带上阮母一起,纪锦城没有拒绝。
倚青凝今日被夫子多留了一些时间,再出门的时候国子监外已经没什么人,只有一辆马车停在外面。
“那是倚府的马车吗?”紫苏疑问,那个车夫并不面熟。
但是两人四周望了望,没有其他马车,两人正犹豫,车夫恭恭敬敬过来:“见过二小姐,夫人见大少爷和三小姐已经回去,特让小的在这里等二小姐。”
倚青凝点头,随他上马车。
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只能听到马车在青石路上的咕噜声。
“这条路不是寻常回家的路。”紫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车夫说:“西侧那条路在修缮,走不通。”
紫苏没再言语,倚青凝撩开窗帘看了眼也没说话。
马车驾了很久,倚青凝疑惑,再怎么绕路也不能这么久不还不到家,撩开车帘,周围是的屋子关门闭缝,不见一丝光亮,只能看见月光洒在地上,还是青石板路。
直觉已经告诉她不对劲。
“紫苏?”
没有应答。
车夫说:“紫苏姑娘累的睡着了,快到家了。”
倚青凝皱眉,在车厢四处查看,没有找到任何趁手的物件。
她本想先发制人,趁车夫不注意打晕他。但是她的想法与车夫不谋而合,车夫先一步掀开马车帘,有所防备的挡住她的手,把人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