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赶跑了那个可怕的布条怪吗?”小女孩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你…你是来帮我的小火灯吗?”那双纯粹的眼睛里,是依赖和感激。
林晔腹部的幽绿光芒,因为能量恢复了一丝而稳定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无意识地回应。
一种奇异的、微弱的暖流似乎从她身上传来,抵消了部分身体的疼痛。
系统提示:【获得微量‘文明信息碎片’(个体感激)】。
“小铃!小铃你在哪?!”一个焦急嘶哑的中年男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女孩眼睛一亮:“阿爹!”
她立刻朝着声音方向大喊:“阿爹!我在这里!有小火灯保护我!”
一个穿着破烂皮甲、手持一柄缺口铁斧的壮硕男人(老赵)率先冲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黄肌瘦、手持简陋武器的拾荒者(包括眼神锐利的刀疤女)。
男人一眼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紧绷的脸上瞬间松弛,冲过来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吓死阿爹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摊正在消散的黑色余烬上,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老手,他太熟悉“缠怨布傀”的可怕和它死后留下的痕迹了。
“布傀…被干掉了?”他难以置信地喃喃,目光随即扫视四周,最终落在了女儿脚边不远处,那只腹部散发着微弱、稳定幽光的萤火虫身上。
那只虫子看起来极其虚弱,翅膀似乎都折了一片。
“是它?”刀疤女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怀疑,“一只虫子?弄死了布傀?老赵,你闺女吓糊涂了吧?”
老赵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女儿,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摊余烬,又看向林晔。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纯净而灼热的气息,与那布傀留下的阴冷怨毒截然不同。这股气息的源头,正是那只小小的萤火虫。
他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用力擦了擦,然后极其缓慢、极其郑重地伸向林晔,掌心向上,停在林晔前方一点距离,不再靠近。
那是一个邀请,而非捕捉的姿态。
“小…东西?”老赵的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敬畏,“是你…救了小铃?”
林晔腹部的光芒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他警惕地评估着眼前的男人和其同伴。
留下来?跟这群陌生人走?风险未知。
独自离开?以他现在的状态,在危机四伏的废墟里存活率极低。老赵的姿态至少表达了善意。
短暂的权衡后,生存的本能让他选择了风险相对可控的一方。
他挣扎着,用尽力气,控制着受伤的翅膀和节肢,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爬上了老赵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掌心粗糙而温暖。
老赵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托起,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块易碎的琉璃。
他看向女儿,又看向同伴,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种沉甸甸的肯定:“它救了我闺女。不管它是什么…它身上有光。能驱邪的光。”
刀疤女和其他拾荒者面面相觑,脸上的怀疑并未完全散去,但看着老赵手中那点微弱却真实存在、散发着安宁气息的幽光,再看看地上那摊布傀的残骸,终究没人再说什么。
“走,回地堡。”老赵沉声道,将林晔小心地拢在掌心,护在胸前,“这里不安全了。”
林晔蜷缩在带着汗味和铁锈味的掌心黑暗中,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和掌心的震动。
他默默吸收着系统提示的进化能量,恢复着体力。
系统冰冷的提示是唯一清晰的东西:【进化进度:0.5%】,【解锁能力:高频脉冲光】。
……
“走,快回地堡!”老赵的低吼在奔跑的风声中显得沉闷。
刀疤女和其他几个拾荒者紧随其后,警惕地扫视着被巨大扭曲植物阴影笼罩的废墟。
林晔通过老赵指缝的缝隙观察着外部世界:倒塌的混凝土巨块如同巨兽的骸骨,锈蚀的金属框架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腐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死寂。
这是一个彻底崩坏的世界。穿越果然也是一门技术活。
沉重的摩擦声打断了林晔的观察。一扇由粗大原木和锈蚀铁板拼接成的厚重闸门,开凿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玄武岩山体底部,在刺耳的声响中被推开一道缝隙。
浓烈的苔藓味、铁锈味和一种人群聚集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老赵侧身闪入,闸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阴冷。
门后的空间比想象的大,是一个依托天然溶洞扩建的巨大避难所。
空气沉闷浑浊,混杂着汗臭、劣质油脂燃烧的烟味、食物霉味和挥之不去的铁锈泥土气息。稀疏的火把插在岩壁上,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照亮下方景象。
低矮的窝棚由破布、木板和金属残片胡乱搭建,依附在岩壁上,像一片片丑陋的苔藓。
人影在昏暗中晃动,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浑浊麻木,只有警惕扫向入口时才掠过一丝对外界的恐惧。
角落里蜷缩着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死气沉沉。
这里的人,像一群在巨大墓穴里苟延残喘的活尸,被绝望和恐惧压垮了脊梁。
老赵他们的归来,只引起了零星的、毫无生气的抬头。
“老赵?小铃!”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木棍快步迎上,看到小铃没事,浑浊的眼睛才涌出泪光。
“王婆婆,没事了。”
老赵把女儿推给老妇人,随即高高举起那只拢着的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在相对安静的地堡里传开:“大伙儿!看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他高举的手上。
昏暗中,那一点微弱却稳定的幽绿光芒,在无数麻木或疑惑的视线中,显得格格不入。
“一只…虫子?”
“萤火虫?这年头还有这东西?”
“老赵,你搞什么鬼?外面布傀的嚎叫我们都听到了!”质疑声四起。刀疤女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老赵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起来:“就是它!小铃被缠怨布傀堵在了废管道里,是这只虫子!它身上发出的光,像烧红的刀子,一下就把那布傀烧成了灰!”
他指向老吴,“老吴,你看到了!是吧?”
老吴咽了口唾沫,似是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是…是真的!那光,亮得邪乎!布傀一碰就炸了!那动静…嘶…”
人群一阵骚动。怀疑的目光中掺杂了震惊和探究。
“能杀诡异的光?”
“一只虫子?”
“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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