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他首先意识到自己的膝盖正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喉间腥甜，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哄笑，像针一样扎进太阳穴——这不是他熟悉的996加班室，不是惨白的电脑屏幕，而是
楚狂歌，平日嚣张得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带着恶意的男声撞进耳膜。
林川缓缓抬头，入目是二十来个外门弟子围成的半圆，最前排站着个白衣青年，腰间挂着玄元宗内门弟子的玉牌，眉眼生得端方，此刻却垂着眸看他，像在看一只蝼蚁。
记忆突然如潮水倒灌——玄元宗外门弟子楚狂歌，《玄元大帝》里的短命反派。
原主仗着有点练气五层的修为，总爱找主角叶无缺的麻烦，今天不知怎么撞在枪口上，被叶无缺带着人堵在演武场。
叶师兄，这楚狂歌前儿还说您外门大比拿第一全靠运气。人群里挤进来个灰衣少年，尖下巴上沾着泥点，是原主记忆里的李天阳。
这小子资质平庸，偏生最会煽风点火，要不您让他跟我比划比划？
也让咱们开开眼，看看他的真本事。
林川喉结动了动。
原主的记忆里，李天阳表面上跟他称兄道弟，实则嫉妒他的修炼速度，早跟叶无缺暗通款曲。
这场比斗根本是个局——李天阳练气六层，原主现在这副身体又被他们暗下了软骨散，根本不可能赢。
李师弟。叶无缺漫不经心转着腰间玉牌，比斗伤了和气不好。
无妨！李天阳抢着上前，从储物袋里摸出把铁剑，剑尖直指林川咽喉，楚师弟若是怕了，现在给叶师兄磕三个响头，我便......
叮——
机械音突然炸响在脑海。
林川猛地一颤，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光屏：
【谎言成真（有限）系统已激活】
【每日可说出3句谎言，每句谎言将在24小时内以符合逻辑的方式实现（不可直接违背当前实力）】
他手指蜷进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演武场的吵嚷声突然变得遥远，只剩心跳声在耳畔轰鸣——系统？
原主记忆里可没这玩意儿。
怕？林川忽然笑了，原主那张狂的脸此刻扬起，倒真有几分从前的嚣张，我楚狂歌会怕你？
李天阳明显一怔。
他原以为被下了软骨散的楚狂歌该是缩成一团的，哪成想这人反而站了起来，虽然脚步虚浮，但眼底的光刺得他心头一跳。
那便开始吧。叶无缺退后半步，抱臂冷笑。
林川盯着李天阳手中的剑。
软骨散的药效正顺着经脉往上窜，他能清楚感觉到四肢像泡在温水里，连握拳都使不上力。
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结了多少仇？
他深吸一口气，舌尖抵着后槽牙，压低声音：我会赢。
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砰！
李天阳的脚突然打滑——演武场刚下过雨，青石板上还凝着水。
他踉跄两步，铁剑从掌心脱出，划着弧线撞向旁边的石柱。
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更诡异的是那剑竟弹了回来，剑柄重重砸在李天阳膝弯。
噗通！
灰衣少年直挺挺栽倒在地，铁剑当啷滚到林川脚边。
全场寂静。
林川盯着自己发颤的手。
刚才那句我会赢是谎言吗？
他明明根本没把握。
可系统光屏此刻正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提示今日剩余谎言次数：2。
你、你使诈！李天阳撑着地面爬起来，脸上沾了青石板的碎屑，你肯定......
比斗规则是点到为止。林川弯腰捡起铁剑，指尖触到剑柄时，原主记忆里的基础剑法突然翻涌上来，是你自己脚滑，关我什么事？
他手腕轻抖，剑穗扫过李天阳鼻尖。
少年下意识后仰，却见剑尖停在他喉结三寸外，凉飕飕的剑气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输了。李天阳咬着牙吐出三个字，耳根红得滴血。
围观弟子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说楚狂歌平时看着嚣张，没想到真有两下子，有人嘀咕刚才那剑反弹得蹊跷，连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外门执事赵师兄都挑了挑眉，手中的记事玉简顿了顿。
叶无缺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望着林川的背影，白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眉峰皱成冷硬的线——原剧情里楚狂歌该被李天阳当众打断一条腿，怎么会突然......
今日比斗，楚狂歌胜。赵师兄干咳一声，上前收了两人的号牌，散了吧。
人群渐渐散去。
林川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满地狼藉的剑痕，掌心的汗把剑柄都浸得发滑。
他抬头看向天空，却在云层里看见一行淡金色的小字，像被人用朱笔批注的书页：
【批注：此子今日竟敢反抗剧情，看来需要加强引导】
血液瞬间凝固。
林川望着那行字，喉咙发紧——原主记忆里的玄元界是真实的修真世界，可这行批注分明在说......
楚师弟。
叶无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川迅速低头，再抬头时已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叶师兄还有事？
没事。叶无缺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就是觉得...你跟从前不太一样。
他转身离开时，衣摆带起一阵风。
林川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还装着原主昨日偷藏的下品灵石。
系统在脑海里轻轻嗡鸣，他摸着下巴，心里慢慢浮出个计划。
演武场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有路过的外门弟子偷偷瞥他，交头接耳的声音飘进耳朵：听说楚狂歌今天把李天阳收拾了？可不是，我亲眼看见的......
林川摸着被打肿的脸颊，突然笑出声。
他望着天边那行逐渐消散的批注，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既然这世界是本小说，那他这个反派，偏要当主角。
夜色渐沉时，玄元宗外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
有人说楚狂歌在演武场大显神威，有人说他连叶无缺的局都能破，更有人信誓旦旦说看见他和赵师兄说了半柱香的话......
而此刻的林川正坐在自己的竹屋里，借着月光翻原主的《基础剑谱》。
系统光屏在他眼前浮动，剩余两次谎言次数像两颗发亮的星。
他望着窗外的竹影，低声道：明天...该试试第二句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