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是好同志！快，里面请！小王小张，赶紧招呼同志们喝口水！”
李主任热情地招呼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肉车，
“林岩同志，张经理可是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说你路子野，本事大！这趟真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啊！工人们肚子里缺油水，干活都没劲儿！”
“李主任过奖了。山里人，靠山吃山，运气好碰上个大猪群。”
林岩谦虚一句，随即切入正题，示意赵大锤他们掀开部分油布，
“李主任您验验货？都是昨晚与今早刚处理好的新鲜野猪肉，按部位分好了，一千斤整。”
当油布掀开，露出里面膘肥体壮、肉质纹理清晰、散发着山林野性的猪肉时，李主任和他身后的两个干事眼睛都直了！
这品相，这分量！
尤其是那几扇厚实的里脊和后腿肉，看得人直咽口水！
“好！好！太好了！”
李主任激动地搓着手，连说了三个好字，“林岩同志，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这肉，我们轧钢厂全要了！价格嘛……”
他顿了一下，看向林岩，又看看旁边的刘根发，“刘组长是行家，你看？”
刘根发立刻笑道：
“李主任，林老弟是实诚人，给咱们君豪也是按两块一毛五的价。您看……”
李主任大手一挥：
“两块一毛五？没问题！就按这个价！林岩同志，你看如何？钱票我们后勤处立刻给你结算！”
这个价格，比林岩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他原本想着能到两块就满足了。看来李主任是真急了，也确实是给张经理面子。
“李主任爽快，那就按您说的办。”林岩点头应下。
“痛快！”
李主任笑容更盛，
“小王小张，赶紧带同志们去过秤！分毫不差！小林啊，来来来，咱们里面谈！”
他亲热地揽着林岩的肩膀，又对赵大锤等人道，
“赵队长，各位兄弟也辛苦了，先喝口水歇歇，待会儿一起结算！”
进了李主任简朴却整洁的办公室，泡上两杯茶，气氛更加热络。
李主任先是再次感谢了林岩的及时雨，又感慨了一下厂里工人伙食的困难，最后，话锋自然转到了林岩身上。
“小林啊，听张经理说，你想在城里谋个差事？”
李主任笑眯眯地问，眼神里带着考量和期待。
“是，李主任。”林岩坦然道，“乡下日子艰难，想给家里寻条出路。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对山里还算熟。这次也是赶巧，猎到这群野猪。”
“谦虚了！”
李主任摆摆手，
“能把一千多斤的肉从山里弄出来，还处理得这么干净利落，这就是大本事！
咱们轧钢厂，最缺的就是你这样有门路、有本事的能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
“小林，跟你交个底。张经理提过你之后，我就上心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批肉，只是个开始！我们轧钢厂上万号人，食堂的消耗是海量的！
肉、蛋、山货，只要是能补充油水的，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价格绝对公道！”
他盯着林岩的眼睛，抛出关键条件：
“只要你林岩能保证，每个月……至少能给我们厂供应八百斤肉食，不拘什么肉，野猪肉、狍子肉、兔子肉都行，实在不行，品质好的鱼或者鸡蛋鸭蛋也行！
我就做主，把你特招进我们后勤处采购科！给你挂个名，按八级正式员工待遇！户口、粮食关系，厂里全包给你办！你看怎么样？”
每个月八百斤肉食！
这个数字，让林岩心头一震。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这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
野猪群不是天天能碰到的。
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八级正式工待遇！户口！粮食关系！这正是他想要的！
风险与机遇并存。
林岩的脑子飞速转动。
他有“龙象之力”，有大师级的追踪狩猎技巧，有对山林的熟悉。
只要不遇到极端情况，自己亲自出手，每个月八百斤的肉食指标，还是能做到的！
最主要的是，有了轧钢厂这个平台和八级员工身份，他才能真正在城里立足，才能去谋划把柳如烟接出来！
“李主任，”
林岩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沉稳和决心，
“这个担子，我林岩接了！不敢说百分百，但豁出命去，我也保证完成厂里的供应任务！”
“好！”
李主任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溅出来几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我就喜欢你这样有担当的年轻人！痛快！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这批肉的钱票结算完，我立刻让人给你办手续！你留个地址，办好我让人通知你！”
他仿佛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端起茶杯：
“来，小林，以茶代酒，欢迎你加入我们红星轧钢厂这个大家庭！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林岩端起茶杯，与李主任碰了一下。
茶水微涩，入喉却带着一丝回甘。
他终于，在这座庞大而陌生的城市里，撬开了一条缝隙。
而缝隙后面连接的，赫然是那个“文明四合院”所在的南锣鼓巷。
办公室外，赵大锤等人看着过秤后堆成小山的肉，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笑声，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林哥儿，这是真在城里扎下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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