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强的求生欲！这都没化成灰？”一个带着惊奇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从洪流中捞了出来。
陈望道摔落在地面上，他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身影。
那人炽焰法袍，他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人，面容倒是颇为俊朗，只是此刻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上下打量着陈望道。
“啧啧啧，居然还能喘气？有意思！真有意思！”红袍男子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戳了戳陈望道的胳膊，“骨头还挺硬！小子，命够大啊！说说，怎么得罪天剑阁那老乌龟了？让他不惜引动地脉也要抓你？是不是偷看他家闺女洗澡了？”
陈望道喉咙滚动，想说话。
“得，别费劲了。”红袍男子撇撇嘴，随手抛过来一个玉瓶，里面滚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碧绿丹药，“喏，算你运气好，碰上本座‘赤霄散人’今日心情不错。‘青玉回元丹’，便宜你了，吃下去，死不了。”
丹药入口即化，生机流遍四肢百骸。
他坐起身，靠在岩壁上，“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目光平静地看着自称“赤霄散人”的男子。
赤霄散人摸着下巴，绕着陈望道走了两圈：“小子，有点意思。这都不哭爹喊娘磕头谢恩？心性够稳！本座看你骨骼清奇，虽然现在修为惨了点，但这份在绝境中熬出来的韧性和这份定力，倒是个好苗子！”
他一拍手，“小子，本座‘赤霄散人’，纵横八千里熔火群山，化域六重天修为！今日大发慈悲，收你为关门弟子！”
赤霄散人自我感动着：是不是感动得想哭？赶紧磕头拜师吧！”
陈望道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多谢前辈厚爱。救命之恩，晚辈铭记于心，他日必报。但拜师…就不必了。”
“啥？”赤霄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不必了？小子，你知道化域六重天意味着什么吗？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拜入本座门下吗？本座看你顺眼才破例收你，你居然…拒绝？！”
他指着陈望道：“不识好歹！简直不识好歹！你知道你错过了多大的机缘吗？本座的‘九变’、‘赤剑’…随便传你一招半式，都够你在这横着走了！你…你气死本座了！”
陈望道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前辈道法通玄，晚辈钦佩。只是晚辈的路，与他人不同。晚辈习惯独行。”
“独行？就凭你这生道八重天的小身板？”赤霄散人嗤笑，但他后面嘲讽的话却有点说不出口了。这小子，平静得有点邪门。
他抓了抓头发，“行行行！算本座看走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独行就独行！不过…”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小子，你身上那股子藏都藏不住的凶煞味儿，还有能惹得天剑阁老乌龟亲自出手的本事…啧啧，秘密不小啊！本座虽然不爱强人所难，但好奇心还是有的。这样，你告诉本座你怎么得罪那老乌龟的，本座送你安全离开这，还额外送你点盘缠，怎么样？公平交易！”
陈望道抬眼，沉默了几息，缓缓道：“晚辈…打坏了神兵坊的一点东西。”
“打坏东西？”赤霄散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打坏东西？就这？那老乌龟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神兵坊是他姘头开的？哈哈哈！”
他笑了好一阵才停下，“行吧行吧，你小子嘴够严。不说拉倒！”他倒也干脆，不再追问，随手摸出一个储物袋，丢到陈望道怀里。
“喏，里面有一千块中品剑魄石，够你在月城舒坦一阵子了。还有一枚‘赤令’，捏碎了能放出本座一道分身投影，化域境以下能挡三息，化域初期能挡一息，救命用的，省着点使。前面左转第三条岔路，直走半炷香，有处地火泄口，通到地面荒山，自己爬出去吧！”
说完，他潇洒地一甩袍袖，转身就要化作火光遁走。
“前辈！”陈望道忽然开口。
“嗯？后悔了？想拜师了？”赤霄散人立刻停住，满怀期待地回头。
“救命之恩，不敢言谢。他日若有所需，力所能及，必不推辞。”陈望道抱拳。
赤霄散人翻了个白眼，“切！空头支票！没劲！”火光一闪，人已消失无踪，“小子，下次再掉进地火里，可不一定有本座这样的好人捞你了！”
岩洞只剩下陈望道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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