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全球诡蚀,我的左手连接神明 > 第11章 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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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门内,那阳光普照、充满生机的校园景象,在吴天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秩序化的……诡异滤镜。

“經汝之手,曉後世之榮耀……”

血字的低语仿佛在灵魂深处响起。

吴天站在喧嚣的站前广场上,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望着马路对面那扇看似普通、此刻却如同巨大冰冷门洞的校门,迈不开脚步。

掌心的灼痛和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注视,无声地宣告着:

终点站到了。

大督职业技术学院的大门敞开着,午后的阳光晒得柏油路蒸腾起热浪,空气里混杂着塑胶跑道的气味和新生军训的口号声。

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得近乎虚假。刚才高铁上那令人窒息的混沌与秩序并存的恐怖景象,仿佛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被这喧嚣的人间烟火气一冲,便消散无踪。

篮球场上砰砰的撞击声,男生们赤膊上阵,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操场边缘的小树林旁,几对小情侣牵着手低声说笑,影子拖得老长。

抱着书本的学生步履匆匆,广播里放着时下流行的口水歌,吵吵嚷嚷,充满了学校特有的、生机勃勃的嘈杂。

吴天拖着行李箱,左手深处那灼痛和冰冷的注视感,在踏入校门的那一刻,竟奇异地沉寂下去,像一头蛰伏的凶兽暂时收敛了爪牙。

只有掌心深处,那“荣光”二字烙印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寒。

回到熟悉的六人间宿舍,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汗味、泡面味和廉价洗衣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个室友已经到了,正围在一台笔记本前大呼小叫。

“卧槽!又输了!这打野是演员吧!”“辅助你眼呢?插脚底板上了?”

“天哥!你可算回来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一个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正是吴咸,外号“胖子”。

他像见到救星一样扑过来,一把抢过自己的行李箱,“快快快!天哥救我狗命!这帮坑货带不动啊!没你坐镇,我们连跪五把了!王者局啊!”

吴咸是吴天的上铺,也是自己在游戏里最忠实的“腿部挂件”。

他技术稀烂,但人极其乐观,对自己的游戏技术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总觉得有我carry,天下无敌。

他心思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最大的烦恼就是排位赛连跪和被辅导员抓包逃课。

“刚回来,累。”吴天敷衍着,把背包甩到自己的下铺。

目光扫过宿舍,另外两个室友也跟自己打了招呼,眼神里是熟悉的、略带疏离的客气。一切如常。

“天哥,你脸色不太好啊?”胖子放下行李箱,凑近了点,小眼睛眨了眨,“是不是路上太累了?还是…失恋了?”他压低声音,一脸八卦。

“滚蛋。”吴天扯了扯嘴角,没心情跟他胡闹。那只左手安静地垂在身侧,藏在衣袖里,像一块冰冷的铁。

吴天强迫自己不去想医院,不想锅巴,不想白队,不想那列通往混沌的高铁。

也许…真是压力太大?也许…一切真的结束了?那十万块安静地躺在微信钱包里,像一颗沉默的定时炸弹。

接下来的四天,日子过得像被按了快进键。报到、开班会、上课。

课堂上的老师照本宣科,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食堂的饭菜依旧油腻寡淡;宿舍里胖子依旧咋呼,拉着自己打游戏,输了就唉声叹气,赢了就大呼小叫。

他对自己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在这种“正常”的氛围里,竟成了吴天唯一能抓住的、属于“吴天”这个普通大专生的浮木。

“我”扮演着“吴天”,上课走神,下课打游戏,偶尔应付胖子的喋喋不休。

吴天小心地藏起左手,尽量用右手做一切事情,连睡觉都把手压在身下。

掌心深处的阴寒感时强时弱,像一颗不祥的心脏在缓慢搏动。

“榮耀”……这两个字如同跗骨之蛆,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瞬间啃噬着吴天的神经。

它到底意味着什么?是诅咒的终点,还是某种更恐怖存在的开端?

第四天下午,最后一节无聊的专业课结束(因为上了大专以后就从来没有带过书本)。

回到宿舍,胖子在旁边眉飞色舞地计划着晚上拉自己“血洗峡谷”。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消息推送的声音,很普通。

吴天随手掏出来解锁,屏幕亮起——是本地一个不怎么知名的资讯公众号推送的突发新闻。

标题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吴天勉强维持的平静:

【突发!淮川知名房产经纪人于家中离奇暴毙!现场发现诡异“玻璃珠”痕迹!】

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链接。

新闻很短,配图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只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倒在地上,背景似乎是火鸡味的锅巴客厅?

文字冰冷地陈述着:

“今日下午14时许,淮川市民调局接到报案,称一环内某高档小区发生命案。

民调局抵达现场后发现,死者为本地知名房产经纪人朱某(网名‘火鸡味的锅巴’)。

经初步勘查,朱某死于家中客厅,现场无明显外伤及打斗痕迹,死因极为离奇。

据知情人士透露,现场散落着数颗疑似玻璃珠的物品,死者的姿态…异常扭曲。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民调局呼吁知情者提供线索……”

“火鸡味的锅巴”……朱某……

是锅巴!

他真的死了!离奇暴毙!玻璃珠!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吴天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冰凉,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那医院停尸房的冰冷,还有房间里那诡异保温杯裂开伸出的鬼手,高铁车厢里死寂的秩序……所有被压抑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诅咒没有结束!它在兑现!

胖子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天哥,晚上吃啥?吃完直接开干?最近新练了个英雄……”

吴天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就在这时,手机又接连震动了两下!

又是两条推送!来自不同的本地资讯号!

【速报!淮川支队资深民调局白某(化名)突发疾病,于执勤途中不幸殉职!】

这条新闻措辞极其官方和克制:

“据悉,今日下午15时左右,我市支队资深队长白某同志在执行公务期间,突发急症,经全力抢救无效,不幸因公殉职。

白某同志从事民调局多年,恪尽职守……具体病因及细节民调局暂未公布,后续将发布讣告……”

白队!他也死了!执勤途中!突发急症!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急症”?下午14点锅巴暴毙,15点白队“殉职”……间隔仅仅一小时!

第三条推送,更加简短,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淮川某居民楼发生意外触电事故,民调局刘某不幸身亡!】

新闻只有一句话:“今日下午16时许,淮川市XX区一老旧居民楼内发生一起意外触电事故,导致刘某不幸身亡。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民调局……刘某……小刘!一定是小刘!白队身边那个年轻民调局员!那个在白队身边跑前跑后、去叫医生的小刘!

锅巴!白队!小刘!

三个与“马大爷”尸体失踪案直接相关的人,在同一天下午,相隔短短两三个小时内,以“离奇暴毙,“突发急症殉职”,“意外触电身亡”三种看似合理却又透着诡异的方式,接连死亡!

这不是巧合!这是清洗!是来自那个冰冷存在的抹杀!

“啪嗒!”

吴天的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天哥?你咋了?脸色这么白?见鬼了?”胖子被自己吓了一跳,弯腰帮自己把手机捡了起来,嘴里还在嘟囔,“是不是低血糖?这里有巧克力……”

胖子后面的话吴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耳边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

吴天死死攥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自己惨白的脸,那三条推送如同三道索命的符咒。

就在这时——

“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毫无征兆地从宿舍天花板正上方传来!

像一颗玻璃珠,从高处落下,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弹跳了一下。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宿舍里所有的嘈杂!

胖子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另外两个正聊天的室友也像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宿舍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远处操场模糊的喧闹声,衬得这寂静更加粘稠、窒息。

“嗒…嗒嗒…”

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清晰!更近!仿佛就在头顶,贴着楼板在弹跳!

那熟悉的、令人头皮炸裂的节奏——正是火鸡味的锅巴每晚听到的、自己在卧室听到的、医院走廊老人指尖模拟的、高铁上凝固乘客敲击的——玻璃珠落地的声音!

它来了!它真的来了!不再局限于某个特定的“楼上”,而是……无处不在!

“卧…卧槽?什么声音?”胖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楼上…在玩弹珠?有病吧?”

另外两个室友也面面相觑,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声音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吴天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衣袖之下,一股冰冷刺骨、如同液态氮注入血管的寒意瞬间爆发!皮肤下那沉寂了几天的暗红纹路猛地亮起!

如同烧红的烙铁纹身,在皮肉下疯狂蠕动、蔓延!掌心深处,“荣光”二字的位置更是灼烫得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剧痛伴随着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兴奋感”直冲大脑!

“呃啊!”吴天忍不住闷哼一声,右手死死抓住左臂,身体因剧痛和寒意而微微颤抖。

“天哥!你…你手怎么了?”胖子离得最近,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异样。

他看着吴天瞬间惨白的脸和痛苦的表情,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你胳膊在抖!很冷吗?”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扶吴天。

“别碰!”吴天几乎是嘶吼出来,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自己的书桌上,发出哐当一声。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吴天淹没。诅咒彻底爆发了!它不再蛰伏!那三个人的死是序曲,而这玻璃珠声…是追魂的丧钟!它找上门来了!

“經汝之手,曉後世之榮耀……”那血字的低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冰冷而清晰。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篮球场的喧闹声隐隐传来。但这熟悉的校园,此刻在吴天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冰冷的、带着一股……死气。

宿舍天花板上,那“嗒…嗒嗒…”的玻璃珠弹跳声,不疾不徐,空洞地回响着,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在寂静中一步步逼近。

胖子被吴天吼得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惊恐变成了茫然和受伤。

另外两个室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看看自己,又看看天花板,大气不敢出。

“天…天哥?”胖子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你到底咋了?是不是真病了?咱去医院?”

去医院?吴天脑子里瞬间闪过镇上医院冰冷的推车、护工制服下推走的扭曲肢体、白队肩章上那片被反复擦拭却越抹越大的污渍……医院,那个地方现在恐怕比地狱更可怕!

左臂的剧痛和冰冷如同两条毒蛇在撕咬,掌心“荣光”的烙印灼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

那该死的玻璃珠声还在头顶持续,嗒…嗒嗒…每一声都像敲在吴天的神经末梢上。

“走…离开宿舍!快!”吴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服,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着。

吴天不知道该去哪,但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就是等死!那个东西,它循着“诅咒”的标记找来了!这宿舍,甚至这栋楼,可能都已经成了它的猎场!

吴天踉跄着转身,顾不上另外两个舍友的疑惑,右手死死掐住左臂试图压制那非人的痛苦和异动,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宿舍门外冲。

“哎!天哥!等等!”胖子虽然吓得腿软,但对自己那盲目的信任或者说依赖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跟了上来,声音带着哭音,“你去哪儿啊?跟你一起!”

另外两个室友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跟上来。

天花板上那诡异的弹珠声似乎更密集了一些,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

冲出宿舍门,走廊里空无一人。下午这个时间,没课的学生要么在打球,要么在睡觉,或者在宿舍里打游戏。

惨白的灯光照在光洁的地砖上,反射着冰冷的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

但仔细嗅闻,似乎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

“嗒…嗒嗒…”

那声音并未被关在宿舍门内!它清晰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仿佛无处不在!

声音的来源飘忽不定,一会儿像是在头顶,一会儿又像是在隔壁宿舍,甚至……像是在脚下!

吴天和胖子像两只受惊的兔子,在寂静的走廊里狂奔。

脚步声在空旷中激起巨大的回响,更衬得那玻璃珠声如同跗骨之蛆。

“天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声音…怎么还在?”胖子气喘吁吁地跟着,脸都吓白了,死死抓住吴天的衣角。

吴天无法回答他。左臂的异动越来越剧烈,皮肤下的暗红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着,甚至透过袖子隐隐透出诡异的红光!

掌心更是烫得惊人。一种冰冷的、狂暴的意志正通过这只鬼手,冲击着自己的大脑,带着嗜血的饥渴和毁灭的冲动!

“经汝之手…经汝之手…”那低语如同魔音灌耳。

就在这时!

“滋啦——!!!”

走廊尽头,楼梯拐角处墙上的应急指示灯,毫无征兆地爆出一大团刺眼的电火花!

蓝白色的电弧如同扭曲的毒蛇,瞬间照亮了那片区域!紧接着,整条走廊的灯光疯狂地明灭闪烁起来!电压不稳的嗡鸣声尖锐刺耳!

“卧槽!”胖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蹭。

灯光在狂闪中,明灭的间隙里,吴天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走廊尽头那闪烁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影?

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轮廓僵硬,一动不动。一股比水泥空间更甚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的寒风,顺着走廊席卷而来!

“跑!下楼!”吴天一把拽起瘫软的胖子,几乎是拖着他冲向最近的楼梯口。

吴天的心脏快要炸开!那东西…它来了!它真的来了!它不再满足于声音,它显形了!

恐惧压榨出身体最后的力气。吴天和胖子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两层楼的距离仿佛无限漫长。

身后那玻璃珠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在粗糙水泥地上拖行的…“嘎吱…嘎吱…”声。

不急不缓,却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紧紧追在身后!楼梯间的灯光同样在疯狂闪烁!

冲出一楼大门,宿舍楼前的小路上还有零星的学生走过,看到吴天和胖子两个人像疯子一样冲出来,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那令人窒息的阴冷和拖行声,在冲出楼门的瞬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消失无踪。

只有左臂那疯狂的异动和灼痛,以及掌心“荣光”烙印的滚烫,还在提醒吴天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

“呼…呼…呼……”胖子瘫坐在宿舍楼前的花坛边,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显然吓得不轻。

“…天哥…刚才…楼梯上…似乎有东西追我们…你…你胳膊…”

他指着吴天剧烈起伏的左臂,那里,袖子下,暗红的纹路正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勾勒出非人的图案。

吴天靠在一棵树上,同样剧烈喘息,汗水混着冰冷的恐惧浸透了全身。

看着周围“正常”行走的学生,看着远处球场的喧嚣,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更深的绝望攫住了自己。

逃?往哪逃?

锅巴死了,白队死了,小刘死了……所有接触过那个秘密的人,都被抹除了。现在,轮到自己了吗?

这只看似安静蛰伏的鬼手,这掌心的“荣光”烙印,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經汝之手,曉後世之榮耀……”那冰冷的低语在灵魂深处回荡。

吴天看着瘫软在地、对自己依旧充满依赖和恐惧的胖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在衣袖下无声蠕动、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左手。

荣耀?去他妈的荣耀!

这分明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而发车铃声,就是那无处不在的、死神的玻璃珠声!

它,从未离开。它只是在等待,等待这“荣耀”的帷幕,彻底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