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揣着那袋沉甸甸的玉米面,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脚步也轻快许多。傻柱这条鱼,算是暂时稳住了。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幽怨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精明的盘算。一个傻柱不够,远远不够。她脑海里,另一个身影清晰起来——许大茂。
许大茂这人,秦淮茹太了解了。电影放映员,在厂里算是个吃香的,手里也活泛些。最重要的一点,好色,还总想在院里压傻柱一头。
这天下午,许大茂刚在院里水龙头下洗完手,甩着水珠,哼着小曲。他老婆娄晓娥回娘家了,他一个人乐得自在。
秦淮茹瞅准机会,端着个破搪瓷盆,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大茂兄弟,忙着呢?”
许大茂斜眼瞥了她一下,扯了扯嘴角。
“秦淮茹啊,有事?”
他对贾家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
秦淮茹脸上堆起惯有的、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
“大茂兄弟,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弟妹又……”
她故意顿了顿,话留了半截。
许大茂眉头一挑,心里明白她说的是娄晓娥生不出孩子的事,这是他的痛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淮茹眼见火候差不多,这才抛出诱饵。
“我乡下有个表妹,叫秦京茹。那丫头,啧啧,真是没挑的。”
她比划着,眼睛里放着光。
“模样儿,身段儿,在我们那十里八乡都是头一份!关键是,黄花大闺女,人也勤快。”
许大茂一听“黄花大闺女”、“模样俊俏”,耳朵立马竖了起来,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光彩。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姑娘影像。
“真有这么好?”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兴趣。
秦淮茹见他上钩,心里暗笑,面上却更显诚恳。
“那还有假?我骗你作甚?我寻思着,你跟娄妹子……咳,这日子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再说了,傻柱那边,我还给他物色着呢。你要是能抢先把京茹娶进门,那不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话,算是搔到了许大茂的痒处。他跟傻柱斗了这么多年,凡事都想压对方一头。娶个漂亮媳妇,无疑是最能长脸的事。
许大茂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了转。
“那……她愿意?”
“嗨,这不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京茹那丫头,眼光也高。她头一回到城里来,总不能让她空着手来,空着手回吧?我这当姐的,也得给她备点像样的见面礼,撑撑场面不是?”
许大茂心里门儿清,这是要钱呢。他有些肉痛,可一想到秦京茹那“没挑的模样儿”,还有能气死傻柱,心里那点不舍便淡了许多。
他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三块钱,塞到秦淮茹手里。
“秦淮茹,这事儿你要是给我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秦淮茹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
“大茂兄弟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她心里却冷哼,又一个傻子上钩了。
过了没几天,轧钢厂发福利,每人十斤白面。这可是稀罕物,整个大院都洋溢着喜气。傻柱扛着白面袋子,乐呵呵地往家走,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秦京茹的事。
刚到院门口,就碰上了秦淮茹。
“柱子兄弟,发白面了?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姐帮你拿回去。”
秦淮茹不由分说,伸手就要接傻柱肩上的面袋子。
傻柱一愣,随即憨厚一笑。
“那哪儿成啊,秦姐,我自己来就行。”
“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京茹眼瞅着就快来了,我这当姐的,不得提前替你拾掇拾掇?这白面,我先帮你收着,等京茹来了,也让她看看你的心意。”
秦淮茹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把傻柱说得晕头转向。
傻柱一听提到秦京茹,立马没了主意,只觉得秦淮茹这未来大姨子真是通情达理。他乐呵呵地把面袋子递了过去。
“那……那就麻烦秦姐了。”
秦淮茹接过沉甸甸的白面,脸上笑意更浓。
“不麻烦,不麻烦!”
她提着白面,脚步轻快地回了贾家。一进门,就把白面往柜子里一锁。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闻着面香味,馋得直流口水。
贾张氏见儿媳妇又弄来了白面,那张老脸也舒展开来,难得地夸了句。
“还是淮茹有本事。”
秦淮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却愈发幽深。
与此同时,后院刘家,也因为白面闹翻了天。
刘光天在王阳的研究所干活,这次福利发得比轧钢厂还好,足足二十斤白面。刘海中一听这消息,眼睛都红了。他这些日子在院里威风不再,正憋着一股劲儿想找回场子。
他背着手,踱到刘光天分家后的小屋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
刘光天正和媳妇喜滋滋地看着那袋白面,盘算着怎么吃呢。
“光天,听说你们所里发白面了?”
刘海中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官腔。
刘光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是……是发了点。”
“发了点是多少?拿出来我看看。”
刘海中理直气壮。
刘光天媳妇不乐意了。
“爸,这是我们光天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给您看?”
刘海中眼睛一瞪。
“嘿!我当老子的,看看儿子的东西还不行了?再说了,他是我儿子,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他伸出手,就要去抢那面袋子。
“爸!您不能这样!”
刘光天急了,一把护住白面。分家后,他好不容易挺直了腰杆,不想再受他爹的气。
“反了你了!还敢跟我动手?”
刘海中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朝刘光天脸上扇去。
刘光天这些日子跟着王阳,也学了些拳脚,身手比以前利索多了。他下意识一躲,刘海中一巴掌扇了个空。
“好哇!你还敢躲!”
刘海中气得哇哇暴叫,扑上去就要跟刘光天撕打。
刘光天也是年轻气盛,被逼急了,索性不再忍让。
“爸!您别太过分了!这白面,我不可能给您!”
父子俩顿时在小屋里扭打起来。锅碗瓢盆被撞得叮当乱响,桌椅板凳也翻倒在地。刘光天媳妇吓得在一旁尖叫哭喊。
动静很快惊动了院里的邻居。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嘴里啧啧有声,心里却盘算着这刘家父子反目,自己能不能从中捞点什么好处。
许大茂更是幸灾乐祸,巴不得刘家闹得越大越好。
刘海中毕竟年纪大了,力气不如刘光天。没几下,就被刘光天按倒在地。
“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
刘海中躺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扑腾,嘴里还在咒骂。
刘光天也是红了眼,骑在刘海中身上,毫不留情地挥着拳头。
“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他一边打,一边嘶吼,仿佛要将这些年积攒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四合院里,哭声,骂声,劝架声,还有看热闹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片喧嚣与混乱之中,一辆半旧的绿色吉普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的街道办事处门口。车门打开,王阳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绕到另一边,伸手扶着一个姑娘下了车。那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衣,头发梳成两条辫子,脸上有几分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明亮而带着一丝怯意,紧紧抿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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