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吗?”刘熙不信这个理由,只怕是故意贪墨,以次充好,结果在哪各环节出了差错,所以着急找父亲解决:“什么时候的事呢?”
柳氏神色略微尴尬:“上个月的事,也是他疏忽了。”
“这事简单,我来处理。”刘熙说的信誓旦旦:“婶婶告诉二叔,尽管和江家去争,这件事绝对不会闹出来。”
柳氏满脸大喜:“当真?大姑娘可别忽悠我?”
“自然是真的,若真让江家把事情捅出来,我这个刘家女不也要出事?咱们一家人,荣辱与共。”刘熙语气肯定,柳氏放心多了。
她走后,刘熙就叫来红英磨墨,红英瞧了眼她写的东西,说道:“姑娘,干脆直接请将军的同僚旧友做主,拆穿他们的嘴脸,也省的替他们善后了。”
“那不是递给人家把柄吗?父亲一走,许多人情债就会淡化,许多人也只有一次求助的机会了。”她写好信,让红英去交给柳氏,托她连夜把信送去李大人手里。
那是父亲的好友,主管军备检验,军备出了问题,他也难辞其咎,上个月才发生的事,东西还会在库房,处理起来不难。
红英立马就去了。
次日刚吃过早饭,有婆子来请刘熙去前头,张奶奶不放心,也要跟着,刘熙只能答应。
到了前头,院子里还有带刀的衙役站着,进了明堂,长辈都在,除此之外县官也在,县官身边还有两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此刻他们只是坐在旁边,就让两家人老老实实安安静静。
见刘熙来了,县官这才放下茶盏:“大姑娘也来了,那就把话说开些,到底是一家子血脉,闹上衙门不好看,况且刘将军刚走,若是真把他的姑娘抓了,只怕是京城那边都要过问。”
刘熙故作不知:“祖母,这是出什么事了?”
“哼!”刘老夫人火冒三丈:“你的好舅舅好母亲到衙门把你告了,说你不敬舅舅杀人未遂,让人抓你下大狱呢。”
刘熙故作惊讶:“我何时做了这些?”
“你还不认?昨天不是你拿剑指着我的吗?”江舅舅气的站起来:“很多人亲眼看见的。”
刘熙脸色痛苦的揉了揉脑袋:“我不记得了,舅舅,是不是误会?”
她不承认,柳氏立马说道:“大人明鉴,这大姑娘病了好几日,本就是被脏东西魇住了,一直做噩梦,昨日也是江家表姑娘去她屋里找事动手,这才刺激了她,可怜孩子,大伯哥尸骨未寒,她就被表亲上门欺负,还非要把她说成个疯子,真不知图什么。”
“你胡说八道。”江舅舅怒了。
柳氏不语,只是过来抱着刘熙一味的哭。
县官沉下面色:“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能威胁你的性命?”
江舅舅吓了一跳:“大人,这是真的。”
说着,他就看向旁边两位面生的男人,刘熙猜测,那大概就是父亲的同僚了。
可惜她病倒了,没能见过。
此时,他们也觉得事情荒唐,看江舅舅的目光十分不善:“平毅说过,他姑娘最是懂事温柔,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平毅,是刘武的字。
刘熙哄着眼圈问:“两位伯父认识家父?”
“自然,好孩子,别怕,平毅虽去了,但他闺女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他们态度很是亲和。
刘熙的眼泪断线般滴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那两个男人赶紧过来扶起她,把她拉到身边,让人挪了凳子过来让她坐下,瞧她面色苍白吹风就倒的样子,脸色十分不好。
眼看自己请来的帮手站在了刘熙那边,江家人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你骗我?”江啼跳出来:“你不是说请人过来给你祖母施压,他们就能松口把家产都让出来吗?”
她主动说漏了嘴,在场的两家人脸色都是一变。
刘熙作为独女,按国法可继承所有的家产,他们分家本就于礼不合,关起大门来悄悄办了还行,闹到外人面前可不是轻易能了结的。
果然,县官的脸色瞬间凝重:“什么分家?按大雍律,大姑娘作为独女,代父尽孝,赡养生母,可完全继承家业,何来分家之说?”
他们都不敢应声,张奶奶立马站出来:“大人明鉴,我家姑娘病着,可二房和江家就商量着分家,完全不顾国法。”
“实在荒唐。”刘熙旁边的男人恼了:“怪不得你们说我这侄女是个疯子,还想着报官问罪,原来是起了贪财的心思。”
刘二叔战战兢兢:“不是的大人,是我嫂嫂睹物思人,要回娘家静养,我们怜她孤弱,所以才想着让她多带些钱财回去傍身。”
他这一开口,刘老夫人和柳氏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着江家开脱。
刘熙都说了事情会解决的,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和江家争,他还替江家打圆场做什么?
“对对对,就是这样。”江舅妈立马接话:“老夫人仁义,怜惜孤儿寡母,所以才说带回去,正商量着如何分配呢,哪知被孩子误会,以为是要分家。”
县官蹙眉不语,他没立场质疑他们说的话。
但刘熙身边另一个男人开了口:“不管如何,这份家业都该是我这侄女的,如何安排也该是她的意思,你们越过她商议,本就于礼不合。”
“孩子太小,身子又太弱,还没来得及商量。”江舅妈继续找借口。
柳氏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大人,原本商量的是这样,可是江家要把所有的家业都折现带回宿州,这怎么能成?说到底这都是刘家的东西,哪有全带去别家的道理?大姑娘还在刘家呢。”
“胡说,你们哪里想留她了?”江啼站出来揭穿柳氏。
江舅妈脸都气红了:“你闭嘴。”
县官几人面色,也算是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了。
这是摆明了想要吃下刘武所有的财产啊。
“实在可恶。”刚刚说话的男人拍案而起:“平毅没了,你们当我们也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