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他救下并认可的伙伴(阿斯特拉),有他必须守护的小麻烦(小梦),有让他吃瘪却也提供庇护的长辈(奥特之母),有整天斗嘴但实力靠谱的“同事”(泰罗、艾斯等),还有那个虽然总板着脸但意外靠得住的“顶头上司”(佐菲)…
经历了宇宙的漂泊、死亡的威胁、奇迹的震撼和人类的顽强…再次站在这片光芒照耀的土地上,耀辉忽然发现,那些曾经让他吐槽不已的“太亮”、“无聊”、“规矩多”,此刻都变成了构成这份奇特“安心感”的一部分。
光之国不再是他暂居的驿站,不再是需要忍受的环境。
这里…似乎真的可以被称为…
“啊…”耀辉轻轻应了一声,抱着小梦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望着那永恒的翡翠光芒,金色的瞳孔里映照出一片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的宁静港湾,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完全理解的释然和归属:
“嗯…是回来了,我们…回家了。”
光之国空港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耀辉抱着依旧兴奋地东张西望的小梦比优斯,跟着佐菲指派的一名蓝族文官,穿梭在光能水晶构筑的、流淌着柔和光辉的宏伟通道中。
与死亡行星的废墟和地球重建工地的尘土飞扬相比,这里纯净、有序、安静得甚至有些…过于安逸了。
“啧,还是这么亮堂,走路都得小心别闪了腰。”耀辉习惯性地小声吐槽,但语气里却少了以往的烦躁,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放松?
很快,他们抵达了一处位于宇宙警备队总部附属生活区的住所。与其说是房子,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散发着银白色金属光泽和柔和光能的半圆形舱体,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识别装置。
“耀辉先生,梦比优斯,这里就是佐菲队长为你们安排的新居所,方便您无聊的时候去做义工。”蓝族文官礼貌地介绍,“内部生活设施齐全,能量供应稳定,距离幼年战士培训学院和银十字军总部都很近。识别信息已经录入,你们可以直接进入。”
“谢了。”耀辉点点头,文官行礼后便离开了。
他抱着小梦,站在那扇光滑的门前。家?一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概念。
门无声地滑开。内部的景象让耀辉微微挑眉。
并不奢华,但非常宽敞、明亮、整洁。流畅的线条,柔和的光源,银白和淡绿的主色调。客厅、休息区、能量补充区、洗漱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带观察窗的小露台,可以眺望到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和等离子火花塔的尖端。
所有的设施都透着光之国特有的科技感和实用主义,但对于一个“家”来说,似乎缺少了点…温度?
“哇!好大的房子!”小梦却兴奋地从耀辉怀里滑下来,赤着小脚丫啪嗒啪嗒地跑进去,好奇地摸摸发光的墙壁,又跑到能量补充区,踮着脚试图看台上的仪器。
看着小家伙充满探索欲的背影,耀辉心里那点莫名的挑剔忽然就散了。他走进屋,关上门,将外界的“过于明亮”和“过于安静”暂时隔绝。
“喂,小鬼,别乱碰!碰坏了把你抵押给科技局打工还债!”耀辉嘴上吓唬着,却走过去,一把将小梦捞起来,免得他真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毕竟,光之国的科技,杀伤力还是很强的。
“小梦会很小心!”小梦搂着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耀辉,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啊…算是吧。”耀辉环顾了一下这个空旷却安全的“舱体”,“你以后会慢慢长大,需要的能量就会越来越多,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银十字比较近,我这个外族人养你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医治。”
他走到休息区,那里有两个看起来就很舒适的、符合人体(奥体?)工学的能量躺椅。他把自己摔进其中一个,长长地舒了口气。
身体的疲惫感再次涌上,但不再是战斗后的虚脱,而是一种…可以安心休息的松弛感。
小梦也学着他的样子,嘿咻嘿咻地爬进旁边的躺椅,小短腿晃悠着。一大一小,就这么并排躺着,看着天花板柔和的光源,一时无言。
除了能量在空气中流动的微弱嗡鸣,和小梦偶尔翻身时身体和躺椅之间的摩擦声。
一种奇异的、宁静的暖意,在这个刚刚被命名为“家”的空间里悄然弥漫开来。
“耀辉…”小梦小声开口。“嗯?”“地球…是什么样的?”小家伙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和大河哥哥、百合姐姐说的一样好玩吗?真的有那么多好吃的饭团吗?”
虽然去过地球了,但那个时候的地球连幸存者都凑不够两位数,那就更不要说了解正常的地球是什么样子的了。
哪怕在最后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他们这些大人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就更没有机会带小梦比优斯去玩儿了。
耀辉愣了一下,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地球那短暂却激烈的战斗,以及重建时那热火朝天的景象,还有…百合子塞给他的那个温热饭团的滋味。
“哼,一个麻烦不断但又…挺有意思的星球。”耀辉含糊地评价道,“吃的嘛…也就那样。比光之国的能量粥强点但有限。”他绝不承认自己有点想念那股烟火气,还有曾经上辈子那各种各样不重样的美食了。
“哦…”小梦似懂非懂,但明显对“有意思”产生了兴趣。他安静了一会儿,又小声问:“那…艾斯哥哥呢?他伤得好重吗?”
提到艾斯,耀辉的表情严肃了些。他坐起身:“走,去看看那家伙。”
银十字军总部,高级监护单元。
艾斯安静地躺在治疗光幕中,虽然仍旧处于半昏迷状态,但至少胸口的的彩色计时器已经是绿色得了。
此时奥特之母刚刚完成一轮细致的检查,看到耀辉和梦比优斯走了过来,语带安抚的道:“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但在异世界过度压榨本源光能,又承受了海帕杰顿的正面冲击,损伤非常严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精密的光能疏导,急不得。”
耀辉看着光幕中的艾斯,皱了皱眉。这家伙当时硬扛海帕杰顿的攻击,确实拼得太狠了。“啧,真是个乱来的家伙。”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不知是在说艾斯还是在说自己。
小梦扒在治疗舱边,小脸上满是担忧,小声对着的艾斯说:“艾斯哥哥,快点好起来…”
玛丽女士摸了摸小梦的头,然后看向耀辉:“你们不用担心,这里有最好的治疗。倒是你们,刚经历大战,也需要好好休整。尤其是你,耀辉,你的能量波动还很紊乱。”
“我没事。”耀辉摆摆手,目光却还停留在艾斯身上。昭和时期的奥特战士,走出自己的TV之后,也会伤成这样…那个百特星人和海帕杰顿,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呀。
离开银十字军,耀辉牵着小梦的手,慢慢往回走。光之国的街道依旧流光溢彩,奥特曼们行色匆匆却秩序井然。
“说起来…”耀辉像是随口问道,“艾斯躺下了,那现在地球上是谁在驻守?总不能空着吧?那帮小强别又惹出什么幺蛾子。”
小梦仰起头,努力回忆着培训学院里听来的知识:“嗯…老师们说,现在是泰罗哥哥驻守地球!”
“泰罗?!”耀辉的脚步猛地一顿,金色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像极了闻到鱼腥味的猫!
那个热血笨蛋在驻守地球?!脑海中不由得蹦出某泰罗伸出大手冲着天空呼喊“哥哥们救我!”的画面,有热闹看,他又岂能错过?更何况还是泰罗的热闹和黑历史!
一瞬间,无数念头如同等离子火花塔的光芒一样在他脑海里“噌”地炸开!地球!有熟悉的美食,还有热闹的街道!更何况那里还没有这么多规矩!
最重要的是,还能去嘲笑一下泰罗那家伙出糗时的样子,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这般想着,去地球的心思,如同被浇了热油的野火,轰地一下在他心里熊熊燃烧起来!简直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他几乎能想象到泰罗看到他突然出现时,那副又惊又怒又想保持教官威严的搞笑表情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愉悦!
“耀辉?”小梦感觉到他停了下来,疑惑地拽了拽他的手。
耀辉回过神,低头看着小梦那双清澈的、带着询问的大眼睛。小家伙刚刚经历大战,好不容易回到“家”,刚刚安定下来…光之国的幼年战士培训学院课程肯定也落下了不少。
自己要是现在撺掇他去地球“玩”,先不说佐菲会不会批准,玛丽女士知道了,估计就不是弹脑瓜崩那么简单了…
为了小鬼的学业…忍了!
耀辉深吸一口气,强行把那股“地球诱惑”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咳,没事。泰罗就泰罗吧,反正那家伙皮实耐揍,应该出不了大乱子。走了,回家,给你检查一下功课!别以为打完架就不用学习了!”
小梦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蔫头巴脑地被耀辉拖着往家走:“哦…”没办法,就算是好学生有时候也是没那么想学习的。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仿佛真的进入了某种“正轨”。
耀辉一边养伤,一边督促小梦复习培训学院的课程。小家伙的理论知识还行,但实战模拟和光线控制练习落下了不少。
耀辉自己虽然战斗风格野路子出身,但和这么多奥特战士相处过,再加上又有特殊的金手指帮忙,眼光自然有独到之处,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小梦动作里的破绽。
虽然他指导方式通常十分暴躁:“笨!能量是这么凝聚的吗?要像抢饭团一样快准狠!”“躲!会不会躲?你想给怪兽当活靶子吗?!”
小梦被训得眼泪汪汪,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至少躲闪的速度快了不少——主要是怕被耀辉用能量凝聚的小光球砸到。
期间,佐菲来看过他们一次,主要是确认耀辉没再搞出什么乱子,并隐晦地提醒他银十字的“义工”履历还在。
泰罗也从地球发来过几次奥特签名,大多是孩子终于可以自己出门闯荡了的豪情壮志以及没人管教了的快乐,可见对于保护地球他是真的乐在其中。
每次看到泰罗的签名,耀辉心里那只名为“想去地球”的猫就在疯狂挠墙,但他看着旁边埋头苦读《宇宙星云能量场概论》(幼教版)的小梦,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偶尔会盯着等离子火花塔的方向,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不过,很快机会就来了,毕竟泰罗如今还是和相对年轻稚嫩的战士,有时候有些危机,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应对的。
那天,佐菲突然召集了目前留在光之国的奥特兄弟(主要是奥特曼、赛文、杰克,佐菲自己也得坐镇总部)。
“刚刚收到泰罗从地球发来的紧急通讯。”佐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带着一丝凝重,“帝国星人想要控制整个银河系,如今正准备对驻守在地球的泰罗动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说到底,还是担心泰罗的实力不够。
奥特曼沉吟道:“帝国星人…确实棘手。它的实力足以匹敌我们奥特兄弟中的任何一员。”
赛文点头:“我和杰克可以去。”
佐菲表示同意:“好。务必小心,有意外情况及时发奥特签名。”
一直在旁边假装逗小梦、实则竖着耳朵听的耀辉,眼睛瞬间亮了!
机会!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吗?!奥特兄弟集体出动去地球援助泰罗!这可是公干!名正言顺!
他立刻抱着小梦,一个箭步凑到佐菲面前,脸上堆起自认为无比真诚可靠的笑容:“佐菲队长!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少了我呢?我对付这种黑暗宇宙人最拿手了!而且你看,小梦最近的实战课落下了,正好带他去见见世面!地球环境多样,最适合做适应性训练了!我保证!绝对不添乱!全程听指挥!主要任务就是带孩子观摩学习!”
他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的,眼神灼灼地看着佐菲。
佐菲:“…”
奥特曼、赛文、杰克:“…”
被耀辉突然的积极搞懵了的梦比优斯:“???”
佐菲看着耀辉那“跃跃欲试”、“心怀鬼胎”却硬要装出“深明大义”、“为了孩子教育”的表情,又看了看他怀里一脸茫然的小梦,沉默了足足十秒。
他太了解这个金毛麻烦精了。什么帮忙、什么训练都是借口,根本就是想公费旅游去看泰罗的热闹!
但是…他说的又偏偏有点道理。小梦确实需要多经历不同的环境。而且,耀辉的能力在某些方面…确实独特,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
最重要的是,把他留在光之国,指不定又琢磨出什么新花样来折腾人,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佐菲揉了揉眉心,感觉队长生涯充满了挑战。他最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警告:“…可以。但记住你的保证,耀辉。全程听从赛文指挥!不准擅自行动!不准干扰任务!不准…惹是生非!一定要记得小梦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耀辉立刻挺胸抬头,答应得无比爽快,至于有几个奥特曼会相信,呵呵~
于是,半小时后。
前往地球的队伍中,因为多了一个小孩儿,由飞行变成了乘坐宇宙飞船。赛文和杰克坐在飞船驾驶舱内,表情严肃地捕捉着帝国星人的踪迹。
后排。耀辉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地球小曲。小梦趴在他旁边的舷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星辰,小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耀辉,我们真的是去训练吗?”小梦小声问。
“当然!”耀辉说得理直气壮,“观摩奥特兄弟执行重要任务,不就是最好的实战课吗?顺便…体验一下地球的风土人情,帮你长长见识,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嘛!”
他摸了摸下巴,已经开始盘算到了地球先去哪里逛逛,以及该怎么“不经意”地出现在泰罗面前,欣赏他被帝国星人暴打之后的怂样了,到时候他再从天而降,嘿嘿,泰罗想来一定会很惊喜的吧。
就在耀辉yy的起劲之时,穿梭艇划破时空,朝着那颗蓝宝石般的星球疾驰而去。耀辉的心情,那简直就像窗外飞逝的星光一样雀跃。
这顺风车,搭得真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球,我耀辉大爷又来啦!这次可是带着“公务”和“教育任务”来的!泰罗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