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祝江还算平静,没有彻底失控,棠西决定问清楚心中的几个疑问。
她盯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低声问道:“所以游艇是你故意掀翻的?”
“看不出来吗?”祝江目视前方,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满溢出来。
“那你是不是让我家人误以为我死了?”
棠西紧接着追问,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祝江冷笑一声:“这么有价值的信息,你拿什么来换?”
“……”她现在还有什么?
棠西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筹码。
自残威胁?不行,他说不定会亲自拿出刀来帮她一把。
那么……他只是想看她的痛苦,还是要听她的忏悔?
布局这么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很快,祝停下了脚步。
棠转头看去,眼前出现一个美得如同宝石般的湖泊。
湖泊不大,也不深,湖水是梦幻的蓝绿色,清澈见底,却不见一尾游鱼,静得如同死去了般。
这般绝美的景象,与周围荒凉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就像她现在对祝江的判断,外表华丽,内里却是一片荒芜。
即便心中充满惊恐,棠西在看到湖泊的瞬间,还是被惊艳到。
可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抛了出去,如同被弹弓射出的石子。
强大的推力让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仅仅半秒,她就直直坠入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像一堵坚硬的墙,重重拍在她的背上,脊骨传来钻心的剧痛。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她全身,如同无数冰针扎进皮肤。
她就知道!
祝江明知她怕水,就像他自己离不开水一样。
上一世她让他曝晒于烈日之下,这一世,他就要将她永远困于水中吗?
因为清楚祝江只想折磨她而非取她性命,棠西落水后甚至懒得挣扎。
反正祝江见她一直下沉,总会出手相救。
可让棠西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四肢突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绳索紧紧捆住,粗糙的绳结勒进皮肤,传来阵阵钝痛。
接着,绳索猛地向后拉扯,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过快的速度让她在水中不断被水流冲击,水流如同锋利的刀片,割得她皮肤生疼。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恐惧还是瞬间淹没了她,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大约被拖行了三十米,就在棠西感觉快要窒息时,绳索突然改变方向,将她向上拽去。
她刚露出水面,无数道水流就如利箭般砸落下来,面部、头顶、肩膀瞬间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里竟然是一处瀑布!
绳索一左一右拉扯着她的四肢,迫使她双臂展开,双腿分开,呈大字型悬在水面上方。
而上方湍急的瀑布如同倾盆大雨,持续不断地砸向棠西,每一滴水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难道祝江打算用瀑布一直冲刷他?
疯子!
水流如注,持续击打在棠西身上,刺骨的寒冷和钻心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棠西下意识地释放出火焰,试图将汹涌的水流蒸干。
然而无情的瀑布瞬间就将火焰扑灭。
过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湿冷和疼痛的双重折磨,棠西再次燃起火焰,结果依旧一样,火焰被瀑布毫不留情地浇熄。
如此反复几次,棠西不再燃火。
她得保留实力。
身上的紫色五夫裙湿透后紧紧贴在皮肤上,令她满心厌恶,却无力摆脱。
祝江缓缓游到她身边。
棠西此刻真想把世间所有脏话都骂个遍,尽数砸到他头上。
可骂人除了激怒祝江外,恐怕毫无用处。
棠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发颤地问道:“你要把我绑在这里多久?”
祝江缓缓靠近,此刻狼狈的棠西被湿透的五夫裙勾勒出纤细的曲线。
水流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这一幕瞬间触动了祝江心底压抑了三百年的复杂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翻滚。
他绕着棠西缓缓游了两圈,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看见曾经的那个身影。
无论是她剧烈起伏的胸膛,修长紧绷的脖颈,还是不堪一握的细腰,都让他内心的情绪越发难以抑制。
祝江停在棠西身后,双手轻轻环住她,将头枕在她肩膀上,深深吸吮着她的气息。
棠西浑身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她清晰地感受到祝江那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惊慌之下,她急忙环顾四周,只见湖泊四周树木环绕,那些树上很可能布满了监控,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窥视的眼睛。
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求助。
“祝江,我现在根本没想起太多关于你的事。你所做的这一切,疯狂的报复,扭曲的纠缠,对象都只是你记忆里的一个影子。而我,只是普通的棠西,不是重明亲王。”
棠西绞尽脑汁,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理由能阻止祝江接下来的举动。
这五个兽夫与重明亲王的爱恨情仇跨越了三百年,当初重明亲王与他们情谊深厚,他们对她的感情必定也刻骨铭心。
即便如今恨意占了上风,但他们真正在意的,始终是重明亲王,而非她这个普通的二十岁女孩。
听到这话,祝江果然顿了一下。
他双手下意识地捏了捏棠西的腰,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只觉得她太过纤细柔弱。
想起这三个月,棠西居然为了减肥,只吃各种果子,一口肉都没尝过。
这么挑食,难怪这么瘦,这样的她,就算想反抗,恐怕也没多少力气。
可这不就是年轻时的棠西吗?
棠西曾说过,她年轻时也很弱小。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她这副模样,他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祝江掏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监控全部关闭。
紧接着,绑住棠西双腿的绳索迅速收回,她整个人仅靠双手被吊在空中,双脚刚好触及水面。
棠西惊恐万分,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难道祝江真打算在这里做什么?
游艇上她拒绝了祝江的求宠,他不会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用强索要恩宠吧?
一想到这个,棠西实在忍不住了。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变成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祝江,极致的嘲讽和鄙夷:
“祝江,三百年了,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把我摆弄成这副样子,关了监控,就这点龌龊又没创意的念头?”
“重明亲王当年是不是就因为看透了你这份骨子里的庸俗和不堪,才把你像块破抹布一样扔在太阳底下晒干的?”
“我现在虽然不记得,但我猜她要是知道三百年后你还是这么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货色,估计只会觉得当年晒得不够久!”
“来吧,反正我打不过你。但你记着,你今天做的每一下,都是在证明你有多可悲、多可怜、多让她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