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卡余额显示10286.5元时，张默把脸贴在ATM屏幕上哈出了白雾。这是他毕业三年来存款首次突破五位数。
【先去买套像样衣服】玄学人格在脑中指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武术人格立刻反对：【蠢货！钱该买防身器具！那把德国产多功能战术刀...】
先吃早饭。张默打断脑海里的争吵，径直走向路边豆浆摊。热腾腾的甜豆浆滑进喉咙时，他望着玻璃上模糊的倒影——乱发如草，T恤领口松垮得像张叹息的嘴。
三天后，镜子里的人已经让张默认不出来了。
合身的藏青色衬衫来自商场专柜，剪短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连肚子都因为武术人格每晚强迫做两百个卷腹而平坦了不少。最惊人的是眼神——那双过去总是躲闪的眼睛，现在竟能稳稳地迎视镜面。
这还是我么...他摸着下巴喃喃道。
【皮相而已】玄学人格轻笑，【走，去文化街请法器】
文化街的聚宝斋里檀香缭绕。张默的手指刚触到玻璃柜中的青铜罗盘，皮肤下突然窜过一道电流。罗盘中央的磁勺疯狂旋转起来，撞得玻璃叮当作响。
店主是个山羊胡老头，见状瞳孔骤缩：小哥师承何派？
【告诉他，龙虎山外门弟子】玄学人格迅速指示。张默照说后，老头态度立刻恭敬了三分。
最终他花四千八请了罗盘，又花两千买了套仿古龟甲。出门时武术人格还在抱怨：【这钱够买把美国冷钢匕首了！】
张默的新据点选在旧书市场旁的小铺面，月租两千五。他刚挂上玄机阁的仿古匾额，就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张先生？女声带着刻意控制的平稳，我是《晨星日报》记者苏婉晴。
转身时，张默的瞳孔微微收缩。阳光穿过市场梧桐树的间隙，在女记者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穿着米色风衣，马尾辫利落地甩在脑后，脖子上翡翠吊坠在锁骨间微微晃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周身的气场——在玄学人格的视野里，苏婉晴头顶盘旋着罕见的淡金色光晕，却被一缕黑气如毒蛇般缠绕。
有事？张默听见自己声音突然变得干涩。
苏婉晴亮出记者证，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无数遍：想请您聊聊上周公园救人事件。
【她在录音】武术人格突然警告，【风衣右口袋】
果然，张默注意到她右手始终没离开口袋形状不自然的突起。更可疑的是，当她假装整理刘海时，领针上的微型摄像头正对柜台上的罗盘。
抱歉，不算命。张默转身去挂风水画，故意露出破绽。
果然，苏婉晴迅速掏出录音笔凑近：您当时如何识破绑匪的？据我所知，受害者和嫌疑人关系
话没说完，她的手腕已被张默扣住。武术人格在0.3秒内完成夺械、反拧、压制一连串动作，录音笔啪地掉在柜台上。
索尼PCM-D100，专业级。张默松开手，声音突然变成玄学人格的苍老腔调，苏小姐调查我不如先解决自家问题——您母亲夜不能寐，父亲书房的镇纸连续碎裂，对吗？
苏婉晴的脸色瞬间煞白，翡翠吊坠突然泛起诡异红光。
接下来的十分钟，张默像旁观者一样看着玄学人格操控自己身体：画符、焚香、掐诀。当他的手指最终点在苏婉晴眉心时，女记者突然剧烈颤抖，一段黑色丝线般的东西从她鼻孔钻出，被罗盘吸了进去。
这是...
祖坟被人下了锁魂钉。张默的嘴自动解释，三年前动过土？
苏婉晴的嘴唇失去血色：外婆迁坟...你怎么...
玻璃门突然爆裂的巨响打断了她。三个纹身男闯进来，领头的光头抡起钢管就砸向柜台。
刘爷让你长点记性！钢管带着风声劈下。
接下来的场景像按了快进键：张默侧身让过钢管，肘击第一个混混的膻中穴使其当场呕吐；抄起桃木剑格挡第二人的弹簧刀，剑身不可思议地没折断；最后腾空而起，双腿剪刀般夹住光头脖子，借着体重将其掼倒在地。
整个打斗不超过二十秒。苏婉晴的钢笔还悬在采访本上方，墨水滴成了个小池塘。
【罗盘！】玄学人格突然厉声警告。
张默转头看见最后一个混混正举起青铜罗盘要砸。他飞扑过去却晚了一步——罗盘在水泥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磁勺蹦跳着滚到苏婉晴高跟鞋边。
混混们趁机逃窜，但张默已经顾不上追了。破碎的罗盘里渗出黑色黏液，接触空气后迅速蒸发成恶臭的烟雾。
这是...苏婉晴弯腰想捡磁勺，被张默一把拽开。
别碰！这次是他自己的声音，那东西吃过活人血肉。
女记者的瞳孔放大了。她慢慢从风衣内袋掏出个信封：其实我今天主要是为这个...有人寄到报社指名转交给你。
信封里是周福生的名片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正在施工的楼盘地基处，隐约可见半截青灰色手臂从泥土里伸出。
今早拍的，苏婉晴声音发紧，周福生说只有你能解决。
张默盯着照片，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分裂了——左眼看到的是普通照片，右眼却透过玄学人格的能力，看见那截手臂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
【凶墓】玄学人格沉吟，【至少百年以上的血煞】
武术人格突然插话：【那女记者不对劲】
张默抬头，正捕捉到苏婉晴偷拍自己的小动作。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当她低头检查照片时，翡翠吊坠从衣领滑出——上面新出现了一道裂纹，正渗出只有他能看见的黑气。
我陪你去。苏婉晴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这案子...对我很重要。
张默感到三个意识同时沉默了一瞬。主人格注意到她耳垂上细小的痣；武术人格在分析她站立时重心习惯性偏右；玄学人格则被那吊坠里传来的古老波动吸引。
明天早上八点。最终他听见自己说，带上那枚吊坠。
苏婉晴离开后，张默锁好店门，把碎罗盘小心收进铁盒。月光透过新装的橱窗洒进来，在地上画出几何形的光斑。他尝试着同时调用武术人格的敏捷和玄学人格的望气术，手指在空气中划出淡淡的金色轨迹。
三个声音在脑海中第一次没有争吵，而是默契地各自陈述：
【记者身上有秘密】
【周家工地大凶】
【需要新法器】
张默摸到口袋里周福生名片的烫金边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就像那摔碎的罗盘——看似损坏，却释放出了某种被长久禁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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