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金属叉-子偶尔碰到瓷盘的清脆声响。
空气里飘散着和牛那上等的、带着焦香的油脂味道,与窗外隐约传来的,建筑物燃烧后发出的噼啪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启靠坐在那张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姿态慵懒,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钉崎野蔷薇一口一口的喂食。
牛肉的温度恰到好处,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他很满意。
钉崎野蔷薇的动作很轻,很柔,每一次将叉子送到他嘴边,都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和发自内心的虔诚。
她看着苏启因为咀嚼而滚动的喉结,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起伏,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名为“幸福”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七海建人处理完外面的事情,重新走了进来。
他站在距离黑曜石圆桌三米远的地方,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又不会打扰到苏启的用餐。
“主人,外面的苍蝇已经拍死了。”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抬眼,目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似乎不想让外面的血腥气,玷污了主人用餐的雅兴。
苏启“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又张开了嘴。
钉崎立刻心领神会地送上了一块牛肉。
这种极致的漠视和信赖,让七海建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赢得了这位神明般主人的认可。
远在京都的禅院家祖宅,气氛压抑得可怕。
深宅大院里,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仿佛带着肃杀之气。
“啪!”
一只昂贵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榻榻米上,四分五裂。
“混账东西!”
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面容威严的老人,此刻正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浑身发抖。
他就是禅院家现任家主,第二十六代当主,特别一级咒术师——禅院直毘人。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排瑟瑟发抖的族人,连头都不敢抬。
就在刚刚,代表着禅院直哉和他带领的“炳”部队所有人生死状态的魂灯,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了。
不是一盏一盏地灭掉,而是“啪”的一下,全部,瞬间,同时熄灭!
这意味着,他们在同一时间,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集体秒杀了!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禅院直毘人的咆哮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家……家主大人……”
一个负责情报的族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根据最后传回来的零星咒力残秽分析……现场,有七海建人的咒力反应……但是,其强度……远超我们资料库中的记录,几乎……几乎达到了特级的标准……”
“七海建人?”
禅院直毘人眉头紧锁。
“那个从高专叛逃的上班族?就凭他?他有什么胆子,敢对我禅院家的继承人下杀手?”
“不……不清楚,家主大人。但是根据情报,涉谷现在的情况非常诡异。五条悟被封印,一个自称‘苏启’的神秘人出现,支配了数名特级咒灵,而七海建人和钉崎野蔷薇,似乎……似乎投靠了他。”
“苏启?”
禅院直毘人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我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敢动我禅院家的人,就是与整个御三家为敌!就是与整个咒术界为敌!”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那属于特别一级咒术师的强大咒力,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召集所有人!把仓库里那些压箱底的咒具都给我拿出来!我要亲-自去涉谷!”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如此不把我禅院家放在眼里!”
“我要让他知道,惹怒了雄狮,会有什么下场!”
……
涉谷,总监部地下行宫。
苏启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块牛排。
钉崎正用一块干净的丝巾,细细地为他擦拭着嘴角。
七海建人再次走了进来。
“主人,老家伙坐不住了,带着他那群土鸡瓦狗,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苏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总有苍蝇喜欢往他耳朵边凑。
他捏了捏钉崎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很好。
“唔,这块牛肉好像有点凉了,蔷薇,再给我暖暖?”
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在那什么禅院家的大军上。
二十分钟后,行宫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将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肃杀之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禅院直毘人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脸色铁青地看着那被暴力破开的大门,以及侍立在两侧,气息恐怖的漏瑚与真人。
他没有理会这两条看门狗,而是将咒力汇聚于喉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老夫乃禅院家当主,禅院直毘人!”
“立刻交出杀害我禅院家嫡子的凶手!否则,今天,就让整个涉谷,为我儿陪葬!”
声音在地下空间中回荡,久久不息。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就在禅院直毘人因为被无视而怒火更盛,准备下令强攻的时候。
一个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从那漆黑的入口深处,悠悠地传了出来,清晰地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老狗,你也想起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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