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粒在空中打着旋，像是谁随手抛出的骰子，落在阿浪的肩头。他站在风沙镇中央那片破败的广场上，身后是几排歪歪扭扭的棚屋，前面是一张张紧绷的脸。
“你们还记得一个月前的事吗？”阿浪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人群骚动了一下，几个老人低下头，一个年轻女人咬住了嘴唇。
“铁血盟来过。”阿浪继续说，“他们不是来收税，也不是来谈判。他们是来烧房子、抢粮食、打人、杀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那个坐在高处的瘦削男人身上——风沙镇的首领，绰号“老猫”。
“他们答应给你们安全。”阿浪笑了笑，笑得有些苦，“可你们现在还安全吗？”
没人说话。
“我知道你们怕。”阿浪摊开手，“我也怕。但问题是，我们还能怕多久？铁血盟不会停下脚步。他们今天拿走一车粮，明天就要你一条胳膊，后天……就只剩尸体了。”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轻松起来：“我听说你们这儿以前有个铁匠铺，后来被烧了。那位铁匠大叔，好像是个硬骨头，不肯交税，结果全家都……”
人群中有人低声骂了一句，拳头攥得咔咔响。
“我不是来求你们帮忙。”阿浪环视四周，“我是来问你们，愿不愿意为自己做点什么。”
沉默持续了几秒，然后老猫开口了：“你要我们怎么信你？上次那个叛逃的家伙，说是帮我们，结果送来的子弹都是哑火的。”
“这次不一样。”阿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哗啦一声倒在桌上，十几枚弹壳滚来滚去，泛着金属的冷光，“这是昨晚伏击铁血盟时缴获的。真货，没掺假。”
老猫眯起眼睛，拿起一枚弹壳仔细端详，又凑近鼻尖闻了闻火药味。
“你想让我们加入？”他缓缓道。
“对。”阿浪点头，“只要你们愿意站出来，我就保证，你们能拿到真正的武器。”
“多少？”
“够用。”阿浪咧嘴一笑，“而且不是白给，是合作。我们一起干掉铁血盟，你们就能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规矩。”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人甚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老猫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小子，倒是有两下子。”
阿浪松了口气，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开始。
?
回到聚居点已是傍晚，太阳快沉到地平线的时候，天空像被泼了一桶红墨水，染得整个废土一片血色。
“你说要去军械库？”老张皱眉看着地图，“那地方，我十年前去过一次，差点没活着回来。”
“你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阿浪靠在墙边，手里转着一把小刀，“而且我们没别的选择。”
老张叹了口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点：“这里有三个入口，南边这个我怀疑已经被铁血盟的人占了。西边和北边相对安全，但都有陷阱。”
“陷阱？”阿浪挑眉。
“地雷、捕兽夹，还有我当年设的绊线。”老张苦笑，“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能守住点什么。”
“那就绕过去。”阿浪拍拍他的肩膀，“你画好路线，我去带人。”
“你疯了吧？你自己带队？”
“不然呢？”阿浪耸耸肩，“我又不能让别人替我去死。”
老张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小子真的变了。不再只是那个满嘴胡话、偷鸡摸狗的小混混了。
?
夜风吹过防御工事的残骸，带着沙砾摩擦的沙沙声。
聚居点的居民们正在加固防线。年轻人搬着废旧轮胎，老年人焊接钢筋，妇女和孩子们整理物资，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铁锈的味道。
“这玩意儿真能挡住铁血盟？”有人嘟囔。
“挡不住也得挡。”旁边的人回嘴，“不挡，等死。”
“要是他们开着坦克来怎么办？”
“那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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