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宗偏殿里,檀香与药炉的苦涩交织成一片,仿佛要将林川整个人吞没。
空气中浮动着细碎的尘埃,在微光中缓缓沉浮,如同他此刻忐忑的心绪。
他坐在木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储物袋的流苏——方才街头被罗炎追得撞翻的糖炒栗子摊,半块带毛刺的栗壳还硌在袋底,此刻倒成了压惊的小物件。
那股淡淡的糖香从布袋缝隙中渗出,竟带着几分暖意,像是某种来自凡尘的慰藉。
“系统提示:玄阴玉简碎片融合需嵌入心口,当前器灵认可度49%,寒冰反噬概率73%。”
林川喉结动了动,喉咙干涩如灼。
他盯着铜镜里自己心口那片暗红——是方才咬碎舌尖时溅的血,混着冰焰灼烧的痕迹,像朵开败的红梅,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袖中系统面板泛着幽光,“73%”这三个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得他眼皮直抽,仿佛某种无声的嘲讽。
上回冰焰反噬疼得他在巷子里打滚,这回要是再来……他摸了摸后槽牙,突然想起系统新手教程里那句“风险与收益成正比”,差点笑出声:合着这系统是把他当真人版大冒险玩家呢?
“你要干什么?”
声音冷若寒霜,从腕间骤然窜上,令林川浑身一颤。
他抬头,霜雪不知何时已立于案前,发间冰晶折射着烛火,连呼吸都带着冷雾,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从极北之地走出的冰雪精魄。
她素白的指尖掐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节:“方才在街头你故意引冰焰反噬?”
林川被她掐得倒抽冷气,却在看清她眼底时顿住——那抹惯常的冷冽里,竟浮着层他从未见过的焦灼,像冰面下即将喷发的火山。
“前辈这话说的……”他扯了扯嘴角,另一只手摸向心口的碎片,触感冰冷而锋利,像是有无数根针正试图钻入血肉。
“系统说要融合玉简,总不能干等着吧?”
话音未落,心口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林川闷哼一声,碎片突然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正往肉里钻。
他咬着牙去摸储物袋里的栗壳,指尖却先触到系统新给的提示:“精血可提升器灵认可度,是否使用?”
“用!”他在心里吼完,猛地咬破舌尖。
腥甜的血涌进喉咙,他反手将血喷在碎片上。
暗红的血珠刚触到玉面,整间偏殿突然降到冰点——烛火“啪”地熄灭,霜雪发间的冰晶“哗啦啦”碎了一地。
“叮——器灵认可度提升至55%。”
系统提示音混着骨骼发出的“咔”响,仿佛某种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林川感觉丹田处有团火在烧,可那火是冰做的,每烧过一条经脉,就留下道冰棱。
他额角沁出冷汗,湿热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在余光里瞥见霜雪——她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病态的红,指尖结着薄冰,正死死盯着他心口的碎片,眼神复杂如深潭。
“叛徒!”
金属破空声擦着耳尖掠过。
林川本能后仰,后腰撞在案角,剧痛让他倒吸冷气,连带肩胛骨也隐隐作痛。
再抬头时,李慕云的青锋剑已抵住他咽喉,剑身上流转的符文泛着冷光:“罗炎藏的青冥谷藏宝图呢?方才你故意用羊皮卷引开我注意力,当执法堂是瞎子?”
林川盯着剑尖,突然笑了:“师兄这是查案还是劫道?”他余光瞥见霜雪退到窗边,发间新结的冰晶闪了闪,映出窗外渐起的暮色。
“再说了,那羊皮卷不是已经给你了?”
“假的。”李慕云的剑尖又往前送了寸,目光扫过林川心口的碎片,寒光中藏着试探与怀疑,“倒是你身上这股冰焰……玄阴宗灭门时丢失的玉简,该不会在你这儿?”
“执法堂的追踪阵法被冰焰污染了。”
霜雪的声音像片碎冰掉进茶盏,清脆而冷冽。
林川转头,正看见她倚着窗棂,指尖漫不经心转着片冰晶:“方才那三息时间,冰焰早把你们布在罗炎身上的追踪符烧了个干净。”她瞥了眼李慕云骤缩的瞳孔,轻笑一声,“怎么?清羽宗执法堂,连这点都查不出来?”
李慕云的剑尖微微发颤。
他盯着霜雪,又看看林川,突然收剑入鞘:“跟我去演武场,长老们要亲自问。”他转身时衣摆扫过案角,半块栗壳“骨碌碌”滚到林川脚边。
林川弯腰捡起栗壳,指尖触到上面残留的糖霜,温温凉凉,黏在皮肤上像是某种记忆的残片。
他抬头看向霜雪,正撞见她欲言又止的眼神。
丹田处的冰焰还在烧,但这回他却莫名觉得暖——或许是因为有个人,正和他一起,把这场局,慢慢布开。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面临危机,隐藏身份·巅峰伪装已激活。”
林川摸着心口的碎片,突然想起方才系统提示里的这句话。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栗壳,又抬头看向殿外渐起的暮色——或许,当幕后黑手这件事,确实该换种玩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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